Id和幺姐商量完,我離開病房。
這次討論,我和她沒有達成一致,但彼此都有了默契。
想真正談好,得先躺好。
有了切實的關(guān)聯(lián),今后,她會全心全意的支持我。
可惜。
她現(xiàn)在傷口還沒恢復,身體狀況不好。
不然,今天就能有個結(jié)果。
出了病房,我長舒一口氣。
事情的發(fā)展,出乎我的預料。
一開始,我的目的,只是通過黃家的利益,和幺姐加深關(guān)系,讓她給我供貨,使我貫穿上下一條江,在這偌大的江湖,真正站穩(wěn)腳跟。
但幺姐的反應,比我預料的要大。
她的決心和果斷,也比我想的要強。
在我展露實力后,她立馬觸動神經(jīng),沒有小心翼翼的和我翻牌,反而將所有籌碼押上桌,悶著牌,來了一把梭哈。
賭輸了,從此我和她恩斷義絕,下次再相見,就是仇人。
有機會,毫不猶豫的抽刀相向。
賭贏了,我和她從此真正的親如一家,她能借我的力,我也能乘她的勢。
結(jié)果來看,她賭贏了。
我也沒輸。
幺姐的實力,在這武陵,可謂說一不二。
哪怕是黃明昊這條過江龍,也不過堪堪打平。
至于白家,完全沒法比。
白家在古玩一行,于武陵占據(jù)半壁江山。
單輪這一行,幺姐確實不是個兒。
可,幺姐開的是雜貨鋪。
雜貨鋪里,可從來不止賣一樣東西。
這次的事,是一個坎,但也是我的機會。
哪怕是個傻子,閉著眼睛選,都不可能選錯。
除非打著燈籠上廁所,找死。
幺姐此人,八面玲瓏,手段狠辣,但為人豪爽,自有一分江湖氣。至少,她不主動坑人。
否則,也不至于在武陵這潭水里站穩(wěn)扎根。
而今,她既然有念頭和我同處一體,那點條件,我當然不會拒絕。
反正我年輕氣盛,精力旺,力氣足。
朝誰身上使不是使。
縱使沒有感情,也不耽擱深入交流。
黃明昊這個王八蛋解決了,幺姐這邊也穩(wěn)了,還得了父母之仇的消息,這一刻,我心情舒暢,連天邊遮住月亮的一朵烏云,都覺得眉清目秀。
聽到動靜,待在另一個病房的白菲菲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我的藥。
我沖她點點頭,帶著她下了樓。
朱小荷就在住院部門口守著,見我們?nèi)毴驳南聛?,松開了緊握的短棍。
我們?nèi)死锪酸t(yī)院。
上車后,白菲菲迫不及待的問:“看你心情這么好,幺姐應該許了你不少好處?”
我看了她一眼,想起幺姐的條件,不自覺拿兩人作比較。
“嗯,她比你大方多了?!?/p>
無論哪一方面。
白菲菲一翻白眼:“我可比不了人家。她家大業(yè)大,還是做得了主的,一口唾沫一個釘。甭說答應你什么條件,哪怕把全部身家送給你,也就人家一句話的事兒。我可不行,近的有樂樂和我爭。遠的……”
白菲菲苦澀一笑:“沒準哪天,我爸就給我們姐妹倆添個弟弟來了。到時候,我和樂樂一番努力,全得付諸東流?!?/p>
我的眼神逐漸古怪。
她大概只是隨口一說。
哪怕我承認,她也會覺得我在吹牛。
不過,她還真說準了。
有時候,現(xiàn)實往往就這么魔幻。
見我不回應,她忍不住推了我一把:“和你說話呢?!?/p>
我反問:“那你想我怎么回答?”
白菲菲氣得給了我一拳:“這次,我總也出了力,幺姐名聲有了,利益也不會少,你也吃的滿口流油,我呢?”
我打趣說:“你不是化解了危機嘛,不白出力。”
白菲菲瞪大眼睛:“你別告訴我,我一口都沒得吃?!”
我一攤手:“人幺姐頂了雷,給我們扛事兒,總不能就賺個名頭。你要是想要什么,自己跟她提,反正我是不好意思?!?/p>
笑話,等幺姐身體恢復,我出出力,到時候任何好處,全都得歸我。
與之相比,白菲菲算什么?
我憑什么給她好處?
就憑她這次出了力?
那她不也擺脫了了黃明昊的威脅嘛,我又沒說錯。
白菲菲氣得直瞪眼,但又拿我沒辦法。
這小表情,看得我心情更加舒暢。
我懶得安慰她,掏出手機,撥通了貝貝的電話。
電話立馬接通,貝貝清脆的聲音響起:“哥,你那邊怎么樣,需不需要我?guī)兔Γ俊?/p>
我笑了笑:“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你帶著麗姐回來吧?!?/p>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對了,麗姐就在旁邊,你要不要跟她說說話?”
我回了聲“好”,兩秒鐘后,電話那頭換了人。
張麗強忍著激動,開口道:“小弟,你沒受傷吧?”
我心里一暖,溫聲說:“沒有,我好著呢。姐,這邊的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放心。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你要不要在外邊多玩兩天?”
說這話時,我低頭看了眼腿上的傷。
這要是讓張麗瞧見,她指定要哭一場。
如果有可能,我更愿意她先不要回來。
至于這通電話,必須打。
她們知道這次的危險性,指不定怎么擔心我,也許覺都睡不好,心里一直掛念著。
早通知,也能早讓她們安心。
張麗拒絕道:“這外邊也沒啥好玩的,你等著,我馬上就回來?!?/p>
說著,她將電話還給了貝貝。
隱約間,能聽到她激動的聲音:“貝貝,你跟你哥聊著,我這就去收拾行李?!?/p>
貝貝應了一聲,等張麗走遠了,壓低聲音說:“哥,麗姐很關(guān)心你的,這兩天,簡直茶不思飯不想。昨晚上,我甚至見她半夜偷偷哭了?!?/p>
我張了張嘴,最后只說出一句:“你替我照顧好她?!?/p>
之后,我又給保護春花和小茹的人打了通電話。
我沒有直接聯(lián)系她們。
有些事,既然她們不清楚,那就永遠別摻和的好。
或許不對,但我只能這么做。
電話掛斷,我嘆息一聲。
人情債難還,尤其是女人的情債更難還。
一扭頭,白菲菲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問:“你看什么?”
白菲菲嘖嘖兩聲:“喲,貝勒爺可真風流,到處都是風流債呢,時時被人關(guān)心著的感覺,滋味不錯吧?!?/p>
我瞥了她一眼,說:“那是!畢竟,有人沒把握住機會。不然,我還需要通過電話被人關(guān)心?”
一番話,說得白菲菲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