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看了他一眼,語氣森冷:“你懂個屁!我計較的是這回事兒嗎?特么的他們一毛錢沒花,就跟我站在同一條線上,這不是拉低了我的檔次?哼!搞得他們好像跟我同一層次一樣!”
小平頭眼里閃過一抹厭惡和鄙夷,但還是強忍著怒火說道:“您別生氣,他們不過是……運氣好而已?!?/p>
這最后一句話,他帶著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畢竟,我那一番話,同樣把他罵了進去。
我滿臉戲謔的看著他,也不怕他發(fā)現(xiàn)。
或者說,我就是擺明了告訴他,我就是瞧不起他。
這不僅僅是因為我現(xiàn)在偽裝的身份使然。
還因為我懶得再跟他耍心眼。
笑話!
之前跟他虛以為蛇,是因為我用得上他。
他對我有利用價值。
這會兒我只剩最后一步,何必再給他好臉色?
我已經(jīng)不想逗他玩了。
而且,哪怕他知道我瞧不上他,他還敢炸刺兒?
要知道,在他的認知里,我現(xiàn)在還是某位身價不菲的富家子弟,手里有錢又有貨。
他如果想從我手里撈著好處。
不服?
憋著!
所以,我壓根不怕他怎么想。
事實也正如我所料。
我這表情,在他眼里,完全就是本性暴露。
所以,他哪怕心里憋屈,也得賠著笑臉,跟我說道:“藍老板,接下來可就看您的了,至于我,也沾您的光,跟著您開開眼。”
我從鼻腔里哼出一聲“嗯”,不再搭理他。
我的注意力,全放在場間眾人身上。
此時,滅掉的燈已經(jīng)重新照亮。
畢竟第一環(huán)節(jié)已經(jīng)結(jié)束。
我很想將可能就藏在人群里的,我爹娘的守密者找出來。
可我又不想將他們找出來。
畢竟,連我都能在這數(shù)百號人里,發(fā)現(xiàn)他們的不對勁,猜出他們的身份,那幕后設(shè)局的人,同樣能。
我不想他們暴露。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思緒,在我心里反復(fù)碾壓。
就很矛盾。
同時,我也在隱晦的觀察中央公園的各個角落。
都走到這一步了,白樂樂和幕后之人,會不會露面?
這次的事兒,變得越來越復(fù)雜。
可要知道,我們一開始來這兒的目的,只是為了把白樂樂揪出來,向她復(fù)仇!
若是她出現(xiàn)在這里,那事情就好辦了。
都不用再管幕后之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會直接找機會靠近白樂樂,而后將她弄死!
一旦這種事情發(fā)生,整艘游輪都得陷入恐慌和混亂。
幕后之人的目的,不攻自破。
可惜,白樂樂沒露面。
也不知道她是否在這艘游輪上。
亦或者就躲在某處,默默的注視著我們。
而此時,舞臺上的人,再次敲了一聲鐘。
等場間安靜下來,他開口道:“那么,咱們開始搶頭香。”
“有請……”
話沒說完,他伸手按住了耳朵。
他耳朵里,塞了個耳機。
很顯然,有人在囑咐他什么。
馬上,他又繼續(xù)說道:“有請四十七號的老板,先行進廟一觀?!?/p>
四十七號,就是我。
我松了口氣。
好在這頭一個人,依舊是我。
要是讓守密者在我前邊進去了,他們可能會被盯上。
我頭也不轉(zhuǎn),嘴也不裝,用腹語的法子,對懷里的貝貝說:“跟大海交代一聲,準備好,情況不對,可能要動手的,讓他冷靜,別胡來,看我眼神行事?!?/p>
想了想,我又給貝貝拿了個口罩,戴在臉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得多加一層保障,以防不測。
而后,我笑瞇瞇的起身,掃視全場一周,眼里寫滿了得意。
我系上扣子,大步流星的離開座位,朝幕后走去。
還是舞臺幕后。
同一個地方。
可接待的人,卻換了一個。
那是一個老頭,跟此前和我打交道的小老頭相比,這老頭長得更加粗糙,臉上千溝萬壑,皮膚黢黑,好似常年在太陽底下勞作。
此前的小老頭,雖然年紀不小,可穿著打扮,皮膚狀態(tài),都是那種常年待在屋里,不參與勞作的樣子。
而眼前的老頭,卻一頂破氈帽,手上都是繭子,衣服更是粗布麻衣腰間只用一條布條當腰帶。
當我進入幕后,他蹲在椅子上,好似一個老農(nóng),手里還拿著一個銅制水煙袋,吧嗒吧嗒的吞云吐霧。
而在他抬頭的瞬間,四目相對,我心里立馬緊繃。
這老頭不好對付。
他那雙眼睛里,滿是滄桑,仿佛飽經(jīng)風霜。
又炯炯有神,好似能看破一切。
這話說得有種故弄玄虛的感覺。
其實不然。
這叫目有神韻。
乃是常年鑒寶,眼力練到某種境界所凝聚的感覺。
此刻,我由衷的慶幸自己的謹小慎微。
還好在過來之前,多了一手準備,帶了個口罩。
不然,就這么一眼,我臉上的偽裝,都得被這老頭看破。
他或許沒法瞧出我的真容。
可我確信,他能一眼看出我有過化妝易容。
這就足夠讓他盯上我了。
畢竟,要是我心里沒鬼,何必偽裝易容?
而后,幕后之人也一定盯緊我。
老頭發(fā)現(xiàn)我臉上的口罩后,咧嘴笑道:“這位老板,怎么還戴上口罩了?”
我冷哼一聲,不滿的坐到椅子上,說道:“剛才在外邊,跟我邊上的女人玩得有些過火,臉上多了點印子,遮一遮。”
而后,我一拍桌子,喊道:“你們怎么搞的?老子花了錢,這才有資格參加這一輪的交易。之前我問過那些行內(nèi)人,還有剛才的老頭也跟我說過。怎么這會兒又改了條件?這不胡鬧嘛。他們沒花錢,憑什么和我一樣!”
老頭笑瞇瞇的說:“老板別生氣,正所謂和氣生財。諸位老板也是給面子,才來的這里,我們總得給他們一些好處,讓他們心里邊舒坦點。而且,那些頭一輪就沒花錢的,到了這一輪,更沒法跟您這樣的相提并論,絕對沒法威脅到您,您又何必計較呢?”
眼看我還是不滿,他轉(zhuǎn)移話題道:“好了,老板,咱們還是先看看這件寶貝吧?!?/p>
說罷,一個中年漢子提著斜挎包走了過來。
正是被我使了調(diào)包計,替白樂樂收貨的那位。
老頭拉開拉鏈,從里邊取出一個塑料工具箱。
我瞧了一眼,便不屑的說道:“你們所謂的無價之寶,就塞這里頭?你們開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