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甚至帶上了一點他特有的、玩世不恭的調(diào)侃意味:
“你說呢?”
頓了頓,目光變得無比深邃而專注,牢牢鎖住她的眼眸:
“于私,我絕不能容忍我生命中最愛的女人,穿上嫁衣,卻走向另一個男人。那樣的話,我會發(fā)瘋的,我保證,我真的會毀掉一切。”
“你……你說什么?”
簡奇緣的呼吸驟然一窒,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驟然松開,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你是說……我……我是你今生最愛的女人?”
“沒錯?!?/p>
江羽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堅定得如同宣誓:
“我這一生,遇到過很多人,有需要我守護的,也有深深愛著我的。她們在我心中都占有重要的位置。但是,你,奇緣——”
江羽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
“你永遠是其中最特殊、最無可替代的那一個。這一點,從未改變,也永不會改變?!?/p>
轟!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腦海中炸開。
簡奇緣感覺心中最柔軟、最脆弱的那片區(qū)域,被這句話徹底擊中、融化。
所有的顧慮、所有的恐懼、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在這句她期盼了不知多久的告白面前,都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簡奇緣輕輕閉上了眼睛,任由幸福的淚水與絕望的淚水混合在一起,肆意流淌。
再次睜開時,她的目光里只剩下了一種義無反顧的決絕與平靜。
她輕輕點頭,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卻又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
“我明白了……如果今天注定是生命的終點,那么,黃泉路上,我們也絕不分開?!?/p>
“好!好一個絕不分開!”
林梟的狂笑聲戛然而止,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扭曲的五官充滿了嫉妒與暴戾。
這對狗男女,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在這生死關(guān)頭,上演如此情深意切的戲碼!
這簡直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而旁邊,那位身份尊貴、德高望重的老主持人,感覺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漠視。
他干咳了幾聲,試圖找回自己的存在感,再次提醒道:
“簡……簡小姐?請您注意場合。我方才的問題,您還沒有正式回答?!?/p>
老主持人試圖維持著最后的體面:
“按照流程,您需要明確地告知我,以及在場所有的見證者,您的意愿?!?/p>
簡奇緣仿佛才從與江羽的對視中回過神來,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主持人,眼神平靜無波,淡淡地問道:
“你,剛才說什么?”
主持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與慍怒,但還是硬著頭皮,將那段神圣的誓詞重復了一遍。
只是語氣已經(jīng)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急促:
“我方才的問題是:簡奇緣小姐,您是否愿意嫁給林梟先生為妻?從今天開始,無論順境或是逆境,無論富?;蚴秦毟F,無論健康或是疾病,都愛他、忠誠于他、珍惜于他,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我不愿意!”
干脆利落!
斬釘截鐵!
甚至沒有讓主持人將那句“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的尾音完全落下,簡奇緣便用她清晰而有力的聲音,給出了最終的答案。
“……”
主持人的話語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那張布滿皺紋、慣常保持著威嚴與慈悲的臉上,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嘴巴徒勞地張合了幾下,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作為全球某個古老教派的宗主,他曾為國王加冕,曾主持過紅衣主教的授職典禮,所到之處,無不受人尊崇敬仰。
今日屈尊前來主持這場婚禮,完全是看在組織那令人無法拒絕的“影響力”份上。
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而且是在全球如此多的政要權(quán)貴面前!
他感覺自己一生的聲譽和尊嚴,都在這一刻被踐踏得粉碎,恨不得腳下能立刻裂開一道地縫,讓他鉆進去,永遠不用再面對這些目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瘋狂而扭曲的狂笑,如同夜梟的啼叫,猛然從林梟的喉嚨里爆發(fā)出來,打斷了這令人窒息的尷尬。
林梟不再掩飾,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死死纏住簡奇緣,里面充滿了得不到就要毀滅的瘋狂怨毒。
“賤人!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林梟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顫抖,卻又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興奮:
“我甚至還抱有一絲可笑的幻想,想著你或許會顧忌你那些還在我掌控中的親人,不敢如此放肆!
“但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你和江羽這個雜種,還真是情比金堅,感天動地??!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敢如此忤逆我!”
他猛地一揮手,仿佛要將眼前這令他作嘔的景象揮散:
“不過,無所謂了!真的無所謂了!
“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老子就得到你的人也不錯!
“等我把江羽這混蛋做成人彘,用特制的藥水泡在透明的玻璃缸里,就放在我們的臥室!
“然后,每一天,每一夜,我玩弄你、折磨你的時候,都會讓他清清楚楚地看著!聽著!
“你猜猜看,那會是多么美妙、多么刺激的畫面?!嗯?哈哈哈哈!”
如此惡毒、如此變態(tài)的話語,如同最骯臟的冰水,潑灑在所有人的心頭。
簡奇緣氣得渾身發(fā)抖,臉色由白轉(zhuǎn)青,纖細的手指緊緊攥住婚紗的裙擺,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簡奇緣想怒斥,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個瘋子面前,任何語言的斥責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林梟!你……你卑鄙無恥!”她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沒錯!我卑鄙!我無恥!我就是畜生!是禽獸!”
林梟竟然痛快地承認了,臉上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癲狂:
“但那又怎么樣?!我現(xiàn)在是組織未來的皇太孫!是唯一的繼承人!
“等我那親愛的奶奶百年之后,我將執(zhí)掌這個龐大的帝國!我將成為這個世界暗夜中的君王!
“到那時,誰還能制裁我?誰還敢制裁我?!法律?道德?狗屁!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而我,將要讓你,簡奇緣,永遠活在無盡的痛苦和悔恨之中!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