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露華氣的頭頂都在冒氣。
她被氣得顫抖的手指著林清歡。
“你居然敢罵我!”
“阿洲,給她點(diǎn)教訓(xùn)!”
“否則她根本不知道這天高地厚!”
陸承洲的臉色很是難看。
在大家面前,他已經(jīng)自降身份,給足了林清歡面子。
她為什么就不能為他想想?
主動回到他身邊?
偏偏要鬧到這個地步!
難道她不清楚母親的脾氣嗎?
得罪了母親有什么好處?
最后受苦的還不是她?
他不想林清歡再去跪著賠罪,也不想讓剛剛?cè)膯搪度A生氣。
心底全都是糾結(jié)跟無奈交織。
“清歡,乖一點(diǎn),你先跟我回家,其余的事情,我來解決。”
他決定違背母親的話。
站在林清歡身邊。
之后不管母親怎么生氣,他都代替林清歡承擔(dān)了。
沒等林清歡開口,喬露華已經(jīng)受不了了。
這是她的兒子。
自小就聽她的話。
哪怕后來跟林清歡有了孩子,還是對她言聽計從。
不管她如何收拾林清歡,陸承洲從來沒說過不好。
沒想到今天卻要忤逆她!
“阿洲,你是被她下蠱了吧?你居然會幫她!”
她咬牙切齒。
“我警告你,今天你如果是帶著她走,那就不要認(rèn)我這個母親!”
謝如欣如今真想大笑。
本以為林清歡會再次變成她的威脅。
沒想到林清歡自己作死。
居然徹底得罪了喬露華。
誰不知道陸承洲表面上雷厲風(fēng)行,但其實(shí)是個“媽寶男”。
所以,要想進(jìn)陸家的門,就必須討好喬露華!
不過……
她看了眼陸承洲。
這男人好像是還有點(diǎn)猶豫。
她琢磨了一下,低聲開口。
“阿姨,阿洲不是故意要忤逆你,可能是太生氣了,口不擇言而已,你一直都是阿洲最重要的人啊?!?/p>
這么一勸。
喬露華的臉色果然好看了一些。
“阿洲,還不快走?難不成還想給某些人后悔的機(jī)會?”
陸承洲輕嘆,“媽,你跟欣欣先去包廂,我等會去跟你們匯合?!?/p>
喬露華的權(quán)威再次受到了挑戰(zhàn)。
她的聲音抬高了幾度,語氣冰冷無比。
“阿洲,還要我說第二遍嗎?”
陸承洲眉心緊鎖,似乎在做心理斗爭。
喬露華捏緊拳頭。
“我數(shù)到三?!?/p>
聞言,陸承洲的眉心狠狠地皺了下。
雙手不自覺的捏緊。
“媽……”
“一!”
喬露華覺得自己的權(quán)威快變成碎渣了,數(shù)數(shù)的音調(diào)猶如冷刃,刮的人皮膚都疼。
“二!”
一種無形的對峙感以及壓迫感撲面而來。
空氣仿佛被凝結(jié)住了。
不光是陸承洲,其余的人也有種被童年陰影硬控的感覺。
一時間,居然沒人敢說話。
安靜的讓人害怕。
而喬露華已經(jīng)很久沒用這個殺手锏,她本來信心十足。
沒想到數(shù)到“二”了,陸承洲居然還在猶豫。
她咬著牙,惡狠狠地吐出最后一個數(shù)字。
“三!”
而陸承洲的心理防線,也隨著最后一個數(shù)字而徹底崩塌。
“好,咱們走!”
他甚至沒去看林清歡一眼,轉(zhuǎn)身拽住了喬露華的胳膊,朝外走去。
謝如欣趕緊跟上。
本來劍拔弩張的包廂,不消一會兒,就變得空蕩蕩的。
江妄緩過神來,下意識開口。
“不知道為什么,剛才那一秒,居然非常慶幸你已經(jīng)離婚了?!?/p>
林清歡內(nèi)心苦笑。
她何嘗不是覺得慶幸呢!
當(dāng)初被喬露華折磨的噩夢,終于能散去。
她終于能有正常的生活了!
“師兄,今天這頓飯也沒辦法吃下去了,改天我請你吧,算是給你賠罪?!?/p>
今天是因?yàn)樗懗兄薜氖虑椋绊懥舜蠹页燥埖男那椤?/p>
按理說,她應(yīng)該負(fù)責(zé)。
江妄有些惋惜。
他準(zhǔn)備了很久,還打算送林清歡玫瑰花,再正式表白一次的。
但也的確,因?yàn)殛懗兄薜膿v亂,沒胃口吃飯了不說,表白這件事也變得不合時宜起來。
“這件事并不怪你,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壓力。”
頓了頓。
他似乎認(rèn)命了,溫和地說道。
“我送你回家吧?!?/p>
“不用,我那……”
“正好有些論文上的想法跟你聊聊?!?/p>
林清歡沒辦法拒絕學(xué)術(shù)問題,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
正如江妄說的,一路上都在討論論文上的觀點(diǎn),并沒冷場。
十幾分鐘之后,便到了小區(qū)樓下。
“師兄,那我先回家了,你之前提出來的問題,我好好想想,明天再跟你辯論?!?/p>
江妄笑了笑。
路燈下。
他的眼底帶著寵溺的光。
“好,我等你推翻我的論證。”
“一言為定。”林清歡也跟著笑了笑,隨后揮手告別。
……
林清歡租賃的公寓在陳珂對面,所以她并沒立刻回家,先敲了敲陳珂家的門。
開門的人,居然是司書林。
“姨姨,你回來啦!”
他興奮地蹦蹦跳,不斷地原地轉(zhuǎn)圈圈。
林清歡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剛剛八點(diǎn),不是說好八點(diǎn)半過來嗎?
怎么提前到了。
她下意識朝著房間內(nèi)看去。
司夜宴果然坐在沙發(fā)上,正隨手翻看著一本設(shè)計雜志。
沒等她詢問原因,在旁邊角落坐著,正被好幾個醫(yī)生檢查的陳珂已經(jīng)崩潰。
“媽耶!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快跟三爺說一聲,我真沒什么事了?!?/p>
林清歡這才發(fā)現(xiàn),閨蜜的身邊大概有四五個醫(yī)生,現(xiàn)在正在討論治療方案。
而閨蜜腳踝的位置,還有好幾個冰袋。
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再這么下去,真的會讓人宮寒。
司書林的小短腿跑的飛快,很快到了陳珂身邊。
“陳姨姨,打針不疼的,不要怕。”
陳珂:“……”
司夜宴解釋了一句,“她剛才打了止疼針?!?/p>
林清歡:“……”其實(shí)大可不必的。
“司……三爺,這些醫(yī)生檢查出什么結(jié)果了嗎?”
她見這里人多,還是跟大家一樣,稱呼他“三爺”。
司夜宴淡淡說道:“只需要靜養(yǎng)就好?!?/p>
林清歡走過去,在陳珂期待的眼神里,將冰袋全部拿開:“這些先放起來吧,也不用一直敷。”
也不知道這句話觸發(fā)了什么開關(guān),司夜宴冷冰冰的神色居然緩和了很多。
整個房間瞬間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