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綽愉悅地目送秋岳進(jìn)城。
他盤著秋岳趕緊走,他好把那些蠻獠軍的一身盔甲兵器剝下來。
把他們身上的金銀搜刮干凈。
當(dāng)著秋岳的面,他不太好意思干這事情,畢竟還是要臉的。
眼看著秋岳進(jìn)門,縣城的城門關(guān)閉。
吳綽剛要轉(zhuǎn)身,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城墻上竟然站著顧道。
背著手儀態(tài)悠閑,根本不像是被抓的樣子。
還朝著他愉快地?fù)]了揮手。
“糟了……秋公子不要……”
不要個屁啊,城門都關(guān)上了。
喊破喉嚨也沒人能救他了。
“難道顧道打贏了?就憑他那兩千叫花子軍?”吳綽死活不肯相信。
可是到底怎么回事?
秋岳進(jìn)了城門,突然心生警兆。
這些人披著南越的鎧甲,拿著制式兵器,可是面目不太像南越人。
隨著身后大門關(guān)閉,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大意了。
一直認(rèn)定顧道必敗無疑,根本沒想過這些人是騙自己的。
希望自己想多了。
秋岳暗中給自己打氣,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顧道絕對沒有贏的希望。
出了城門洞,眼睛適應(yīng)一下陽光。
“秋公子,你還真好騙……”顧道正在等他,滿臉的微笑。
秋岳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最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門閥公子的氣度。
“顧道,別以為你用這種劑量騙我進(jìn)來,就可以拿我當(dāng)人質(zhì)?!?/p>
“秋家沒有廢物,朱將軍絕不會因我而停止進(jìn)攻。你乖乖投降才是最好出路。”
秋岳挺直腰桿,朗聲說道。
顧道輕描淡寫地點(diǎn)著頭,領(lǐng)著他往縣城里面走去。秋岳不得不跟上。
“秋公子多慮了,現(xiàn)在還用不上你當(dāng)人質(zhì)。將來也許說不定?!?/p>
顧道坦然地說道。
“哼,我大意上當(dāng)是我活該,你也別把話說得這么好聽。我秋家有家訓(xùn)。
若子弟在兩軍陣前被脅迫為人質(zhì),領(lǐng)軍者可先殺秋家子弟,再誅殺敵人?!?/p>
秋岳朗聲說道。
但他心中后悔得要死,進(jìn)門之前怎么就不想一下。
朱鑾要是戰(zhàn)勝,怎么可能不去門口迎接自己?
“所以,你拿我做人質(zhì),只能死得更快。朱鑾將軍英明神武,絕不會受你脅迫。
向朱將軍投降吧,跟我一起去南越,我保你安全,我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p>
秋岳舌綻蓮花,甚至此時他還想勸降顧道。
顧道卻嗤笑一聲。
“秋公子真是長得帥,想得更美?!?/p>
然后指了指地上說道。
“你說的朱將軍是他么?哪里英明神武,我怎么沒看出來?”
秋岳低頭一看,仿佛一盆冰水當(dāng)頭潑下。
不由得渾身一抖頭,皮發(fā)麻。
看著地上那個尸體秋岳雙目圓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攀州守將朱鑾。
他……死了!
卻聽顧道感嘆一聲。
“哎,你說他打仗就打仗吧,還帶著冰鎮(zhèn)酸梅湯,你別說還真好喝,要不要來一碗?”
顧道端起一碗冰鎮(zhèn)酸梅湯,吸溜吸溜地喝著。
還讓人給秋岳倒了一碗。
“不……”秋岳一聲凄厲的怒吼。
“這絕不可能,朱鑾將軍乃是世間良將,久經(jīng)戰(zhàn)陣,怎么會死在你這廢物手里?”
顧道不愿意聽了,這叫什么話。
怎么就不能死在我手里?
“你這話說的,我也有成為世間良將的潛質(zhì),他怎么就不能死在我手里?”
顧道舔了舔嘴唇,自吹自擂。
“你良將個屁,定然是你用無恥手段,算計了朱將軍,你這無恥小人?!?/p>
秋岳憤怒的咆哮著。他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朱鑾啊,怎么就死了那?
大好的局勢啊,怎么就崩了?
“戰(zhàn)場之上就是相互算計,就許你們倚強(qiáng)凌弱對我各種算計,就不許我反擊?
你這什么狗屁邏輯。”
顧道冷笑著嘲諷。
“你這廢物,去死……”秋岳不愿意他聽這話,一聲怒吼。
一把搶過一個士兵的佩刀,朝著顧道就劈砍過來。
擒賊先擒王,拿了顧道再說。
顧道端著酸梅湯,小口品嘗,雙眸平淡的看著他。
楚矛一刀就把秋岳的刀劈歪。接連兩刀把他逼得后退。
悲憤的秋岳,眼眸閃過一抹決絕,不能殺敵就橫刀自殺。
秋家子弟絕不落入別人之手。
一箭射來,直接把他的刀撞開。
楚矛上去直接把刀奪下,兩個士兵把秋岳給摁住了。
自始至終,顧道都在悠閑的看戲。
“你倒是我見過的門閥子弟中,最剛烈的一個。可惜一樣讓人討厭?!鳖櫟啦恍嫉恼f道。
“我用得著你夸獎,有本事跟我單挑。我一只手就滅了你。”秋岳掙扎著怒吼。
顧道把酸梅湯喝掉,碗扔個楚矛。
示意兩個士兵松放開秋岳。
“閑著也是閑著,給你一次挑戰(zhàn)我的機(jī)會,來吧。”顧道輕松的說道。
秋岳被放開之后一愣,隨即大喜,竟然真的要跟我單挑?
蠢貨,我秋家可是將門。
擒拿顧道,以他為人質(zhì)出城。
想到這里,秋岳沖到顧道跟前,猛地一拳砸向顧道的面門。
顧道格擋,撞入他懷中。一耳光抽在他的臉上。
然后拿住手臂關(guān)節(jié)把他的臉摁在地上。
一切發(fā)生太快了,秋岳蒙了。
怎么回事兒?他打我臉了?
我的臉怎么在地上?
“你……”秋岳一個掙扎,顧道順勢松開他了。
又是一拳砸向顧道,這次十二分小心。
顧道上步,格擋,一腳踢在他大腿上。
秋岳一個踉蹌,另一邊臉挨了一個耳光,臉又被摁在地上了。
怎么回事?他把我這邊臉也打了?
這怎么可能?
顧道又把手松開,秋岳趁機(jī)一陣瘋狂攻擊。
結(jié)果就是,在兩只眼睛各自挨了一電炮之后,就再也不肯自取其辱了。
秋岳終于明白,單挑顧道,自己就是被玩弄小丑。
“顧道你無恥,原來你一直在裝傻示弱……”秋岳捂著兩個眼睛,悲憤地說道。
此時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家伙在扮豬吃虎。
“那怎么辦,你們都覺得比我聰明,我只能按照你們想得來。
你看你,現(xiàn)在又不開心了。你們這幫門閥子弟呀,太難伺候了?!?/p>
這話把秋岳氣的差點(diǎn)原地炸了。
顧道從秋岳身上扯下一塊玉佩扔給于綱。
“這個送去松州城,告訴他們送三萬石糧食過來,不然把秋家這位少爺手指頭剁了。”
他最近人員擴(kuò)張的厲害。
雖然在都壩縣抄家弄了不少糧食,可是終究還是要多儲備一些。
城外。
吳綽等到天黑,終于有人翻山過去,看明白情況后回報。
南越軍隊(duì)?wèi)K敗,遍地都是尸體,慘不忍睹。
具體怎么敗的,沒打聽清楚。
聽到這個消息,吳綽愣怔了半天,怎么會這樣?
不是應(yīng)該擊殺顧道才對么?
現(xiàn)在怎么被顧道擊敗了?而且還把秋公子搭進(jìn)去了。
吳綽立即帶兵回了松州。
霍仲聽到這個消息,以為粗豪的吳綽跟他開玩笑。
“這可一點(diǎn)都不好笑,你別這樣逗我?!被糁賴?yán)肅的說道。
“大兄,我哪里敢用這件事開玩笑,顧道的確贏了,而且秋公子還被他抓了?!?/p>
吳綽說道。
霍仲煩躁地在地上來回走動。
“秋岳是個廢物,南越軍隊(duì)無能,連一個小小的顧道都弄不死!”
“咱們的軍隊(duì)帶回來了么?”
提到這個粗豪的吳綽臉上一喜。
“大兄,那顧道真是蠢貨,他竟然給咱們的軍隊(duì)全都披甲,配置了精鋼武器。”
“最重要的是,這些天他還給這些賤人發(fā)了金銀,一個個山上的包裹都沉甸甸的。”
霍仲一愣,金銀他不在乎。
關(guān)鍵是披甲,精鋼武器,這讓他眼饞。
蠻獠不擅冶鐵,一把好刀都是代代相傳。鎧甲更是不用提了。
他也曾向司馬無兌重金購買,但是人家根本不賣。
跟秋岳也提過幾次,可是每一次秋岳都岔開話題,根本得不到這些東西。
霍仲匆匆下樓,看到樓下站著黑壓壓好幾千人,果然每個人身上都披著南越制式鎧甲。
腰間帶著精鋼長刀。
這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啊。
顧道果然是個蠢貨,明明知道這些人是我的人。
還給他們?nèi)绱司嫉逆z甲武器。
他壓抑著心中的喜悅,一時間對顧道的恨意都小了幾分。
“快準(zhǔn)備酒肉,歡迎二郎們回家。今天晚上盡情吃喝。”霍仲下令。
“謝謝霍老爺……”蠻獠兵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
隨后,殺牛、殺豬、各種肉干,一壇壇的美酒抬了上來,幾千人吃肉喝酒。
“大兄,這……對這幫賤人這么好做什么?”吳綽根本不明白。
“你也下去,替我敬酒,讓他們多喝點(diǎn),找?guī)讉€舞娘,給他們跳一曲?!?/p>
霍仲不動聲色地說道。
當(dāng)夜,這些蠻獠狂吃海喝一直到天亮,然后回到軍營沉沉睡去。
“趁他們醉酒睡覺,把鎧甲兵器都拿走。放進(jìn)我的倉庫?!被糁匍_心地說道。
幾千套鎧甲兵器,不能給這些人,應(yīng)該屬于自己的嫡系寨子。
有了這些東西,我的實(shí)力就能大大增強(qiáng)。
顧道啊,顧道,還要感謝你的愚蠢和無知,送我這么多好東西。
“大兄,還是你高明,這幫賤人能吃你一頓酒肉是他們的福氣?!?/p>
吳綽說完,立即帶人去干了。
不過他拿鎧甲和兵器的時候,讓人順手,把這些人身上的金銀,全都剝下來帶走了。
大兄要鎧甲和兵器,我要金銀,兩不耽誤。
反正這些人就是逆來順受的賤人,還能反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