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們幾乎熬了一個通宵,天蒙蒙亮才躺下,睡得正香的時候,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
突然從睡夢中拉回現(xiàn)實,一陣針刺般的痛感,頓時從太陽穴傳來,緩了好一陣,我才從混沌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
“誰啊?”林菲菲也坐起來,杏眼朦朧。
我剛閑說出去看看,這時周疏桐已經(jīng)推開客廳的門,走出去開門。
既然是周疏桐家,我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出去打探情報,摟著林菲菲躺下打算睡個回籠覺。
昨天拍到了清晨,我感覺自己大腦仿佛待機似的,運轉(zhuǎn)遲緩起來,可我剛躺下,周疏桐冷冽的語氣,讓我驟然一驚。
她的語氣像貓炸了毛似的,帶著憤恨。
“董舟?你怎么來了?”
“嘿嘿,我聽說你昨天晚上拍了一晚上,過來探望一下,看看進度如何嘛!”
這時,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驟然響起,透著一股散漫勁兒。
周疏桐不耐煩地輕哼一聲,語氣仿佛冰凌:
“你既然知道我拍了一晚上,還這么早來打擾我睡覺?煩不煩?。 ?/p>
這個名叫董舟的家伙聲音有點兒委屈,無奈道:
“疏桐,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講話嘛!我好歹也是你老板,當(dāng)著其他員工,你多少給我點兒面子嘛!”
我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周疏桐口中那位二老板。
之前我沒聽說過這個人,不敢輕易評判,可他明知道周疏桐剛熬完大夜,這么早就來擾人清夢,瞬間就讓我想給他打差評。
“我昨晚一夜沒睡,有什么事情下午再說吧!”
可能因為有我們在,周疏桐不想打擾我們,不想直接和他繼續(xù)討論下去。
“沒事,你睡你的,我約了兩個客戶,他們估計九十點鐘到吧!想看看你的院子,
尤其是你院子后面那片菜地,他們想打個卡,拍幾張照片?!?/p>
周疏桐院子后面有一片菜地,用籬笆圍了起來,當(dāng)初周疏桐就是在這片菜地里拍視頻,靠這種閑云野鶴的田園生活,圈了一波粉。
周疏桐頓時警覺起來,追問道:“什么客戶?之前你怎么沒說?”
董舟支支吾吾道:“哦,這也是昨天晚上才定下來的,我看你在弄月餅的Vlog,沒打擾你,
人家來了就進去看看,拍幾張照片而已,放心,不會把你的菜園子弄壞,我保證?!?/p>
周疏桐語氣中多了幾分不悅:“這不是弄不弄壞的問題,咱們合同里可沒有這一條……”
董舟語氣立馬軟了下來,幾乎用哀求的語氣和周疏桐商量,周疏桐顯然也不想和他扯皮,警告他僅此一次以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間,把董舟他們幾個晾在外面。
換成我這時早就知難而退了,周疏桐都不歡迎你,還賴在這里干什么?但董舟充分發(fā)揚不要臉的風(fēng)格,帶著兩個助理,大張旗鼓走進院子,直奔西廂房的小客廳。
我和林菲住在東廂房,他們雖然也算安分守己,可剛才這么一鬧,頓時毫無困意。
“老公,他們好煩啊!疏桐這個網(wǎng)紅的日子也不好過,和咱們以前上班沒什么區(qū)別?!?/p>
我苦笑著點點頭,感嘆了一聲。
人人都向往自由,但自由是有代價的,周疏桐看似風(fēng)光,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酸楚,我們這些外人,只能看到她的風(fēng)光。
我摟著林菲菲迷迷糊糊剛睡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和寒暄聲,把我從睡夢中吵醒。
得!
碰上這么一個沒素質(zhì)的家伙,看來是別想睡了。
我迷迷糊糊爬起來,借著去洗手間的名義,想看看這位董舟,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推開門走出來,只見院子里站著五個人,兩男三女,別人看到我并沒有流露出太過驚訝,但其中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臉色瞬間大變。
他目光死死地盯著我,顯然不只是好奇那么簡單。
我以前雖然沒見過他,可他的五官和他那位網(wǎng)紅姐姐依稀有些相似,一下就能猜出他的身份。
這時,周疏桐剛好從浴室出來,即使她妝容精致,也掩飾不住眉眼間的憔悴。
她沖我莞爾一笑,董舟當(dāng)即發(fā)問:
“疏桐,這位是?”
周疏桐眼波一轉(zhuǎn),掃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哦,他是我朋友?!?/p>
周疏桐語氣清冷,也不知道是不想和他多說,還是不想讓他知道我是誰。
董舟臉色極不自然,抿了抿嘴,沉聲說道:
“好吧!那咱們先去后面菜園子轉(zhuǎn)轉(zhuǎn)吧!”
周疏桐點點頭,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綻出一個美麗的笑容:
“余斌,你和我一起過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