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是開放式的,夜晚的風吹進來還有些冷。
可是身后的人卻是溫熱的。
許元玖的手里還捏著沈逸舟的手機,可是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呆呆地被他抱著。
見此,沈逸舟也只是輕輕蹭了她一下:“下次許總想看的話,可以直接問我要,我對許總沒有秘密的?!?/p>
他一邊說著,一邊騰出一只手拿過手機,想要找點證據(jù)證明他的手機里確實沒什么。
但是許元玖卻掙脫開來,看了他一眼便回了臥室。
留下沈逸舟在陽臺發(fā)呆了許久。
等到再次回到臥室的時候,許元玖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
只不過還沒睡著。
她拿著自己的手機在刷視頻,但是顯然心思沒在那個視頻上。
沈逸舟走過去,掀開被子躺到床上,從身后將她抱住。
“許總?!?/p>
許元玖沒說話,也沒什么動作。
“我承認我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別人說的那些事情,你心里擔心的事情,這些都不會發(fā)生?!?/p>
沈逸舟頓了下,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長發(fā),溫柔地說道:“許總,我對你是坦誠的?!?/p>
那語氣很是篤定,像是在發(fā)誓一般。
許元玖沒什么動作,可是心臟卻無端端漏了一拍。
她的腦海里依然回蕩著傅維生和許仟對自己的說的那些話,可是內(nèi)心里的懷疑似乎正在以某種方式消失殆盡。
許元玖動了動身子,將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移開,而后起身進了浴室。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整裝待發(fā)的狀態(tài)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靠坐在床上的沈逸舟,拿上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公寓。
而一個人的公寓,沈逸舟也只是斷斷續(xù)續(xù)地休息了一天,傍晚的時候去了“幕宴”。
楊執(zhí)上了個長白班結(jié)束,進更衣室想要換下工作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沈逸舟直愣愣地坐在那里。
見他進來也只是掀了下眼皮,算是打招呼了。
楊執(zhí)也沒介意,當著他的面將衣服換上,隨后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怎么突然有空過來找我?”
“喝一杯?”
兩人沒繼續(xù)待在“幕宴”,而是找了個街邊的小飯店點了幾道菜,還配上了點酒。
“說吧,今天過來是有什么事?”楊執(zhí)看著沈逸舟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有事,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自從跟許總進了寰宇集團之后,你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工作很忙吧。”
“是有點。”沈逸舟點頭。
“忙點也好,起碼值得。”
再忙再累,也是為了那些計劃能夠順利進行。
這一點兩人心里都清楚。
可是沈逸舟聽到這話的時候卻愣了下,隨后苦笑著說道:“我最近還真有些退縮了?!?/p>
“嗯?”楊執(zhí)倒酒的動作頓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只是想讓許總信任我,可以讓她幫我。”沈逸舟低著頭語氣很是沉重,“但是最近我總覺得,事情不會就這么簡單?!?/p>
“是那邊有什么消息了嗎?”
“沒有?!鄙蛞葜蹞u搖頭,“只是一種感覺?!?/p>
“別多想?!?/p>
沈逸舟的臉上明顯帶著無數(shù)的情緒,顯然這三個字并沒有對他起到什么作用。
楊執(zhí)看著他的樣子,心里突然有了一些想法。
他將倒好的酒推到他面前,小聲問他:“你是不是喜歡上許總了?”
沈逸舟想去拿酒杯的手停了下來,抬眸看向他,可是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
這句話已經(jīng)不是楊執(zhí)第一次問了。
上次問的時候,沈逸舟清楚自己對她不是喜歡。
那只是一種擔心,擔心自己的努力白費。
可是這一次,沈逸舟一時之間有些不確定了。
見沈逸舟沒說話,楊執(zhí)扯了扯嘴角:“你喜歡她,但是你心里有事瞞著她,所以你會把結(jié)果往最壞的方向去考慮?!?/p>
沈逸舟還是沒說話,可是能看出來臉上的表情跟之前不一樣了。
楊執(zhí)拿起筷子往他的碗里夾了一小塊魚,調(diào)笑道:“這個表情,是被我說中了?”
究竟有沒有說中,沈逸舟其實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是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完成我的計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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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年照例給許元玖報告完工作安排之后,又詢問了一些新的事情。
“許總,查爾斯先生問你什么時候有時間去M國一趟,那邊有了新技術,想讓你帶著馬克過去看看?!?/p>
Estad的技術發(fā)展在全球都是頂尖的,況且在馬克過來之前就已經(jīng)在研發(fā)新技術了,所以這么快更新?lián)Q代了倒也正常。
不過公司的技術部才剛在沈逸舟的幫助上開始正常發(fā)展起來,現(xiàn)在正是穩(wěn)住根基的時候,研發(fā)新技術的事情還是需要往后放一放。
“最近技術部才剛剛步入正軌,我若是帶著馬克離開恐怕不穩(wěn),告訴他等一切穩(wěn)定之后我自會過去?!?/p>
“好?!标懩挈c點頭,將事情記錄了下來。
“還有件私事?!?/p>
“說吧。”
“給安亭女士的匯款憑證前幾天到期了,我去辦理手續(x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銀行卡多了一筆機票的支出。”
聽到安亭的名字,許元玖的眼神很明顯閃爍了一下,話語里帶著些很是刻意的隨意:“她喜歡旅行不是很正常嗎?”
陸年搖了搖頭:“是回國的機票,我猜著安亭女士應該是要回國了?!?/p>
許元玖徹底沒了動作。
她只是愣愣地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
陸年有些擔心,皺著眉頭語氣也溫和了些:“許總,雖然不知道她回國是因為什么,但她既然回來了,你們也有機會見面不是嗎?”
見面?
有必要見面嗎?
她回國的目的無論是什么,對于許元玖來說都是痛苦的。
若是為了她回來的,她心里壓抑了多年的怨恨恐怕又要再一次沖破牢籠。
可若是不是為了她回來的,她對她的怪罪只會更甚。
許元玖覺得頭疼。
她往椅背上靠去,閉上眼小聲道:“挺沒意思的?!?/p>
是挺沒意思的。
可是陸年想了想,還是上前了一小步,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糖果放到了她的桌上。
“可是許總,她終究也是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