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辛靈。
云薔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伸手與之回握。
原來這就是那個讓老爺子滿意到心坎里的姑娘。
真好看,比照片還好看。
一身紅色騎裝,像冬月里的一株紅梅,明媚又嬌俏。
云薔盯著她看了好久。
辛靈發(fā)現(xiàn)了,也不躲閃,就這樣大大方方地接受她打量的目光。
云薔想著,她不知自己和喻辭琛之間的關(guān)系,大約是真的把她當(dāng)成了喻家長輩。
甚至還熱情地邀請她一起跑馬。
喻辭琛就在旁邊環(huán)臂看熱鬧,眼神藏著說不出的寵溺。
第一次見面,云薔自認(rèn)不討厭辛靈,可也不至于自來熟到把她當(dāng)做朋友。
“還撐得住嗎?要不我們先走?”
羅澤靠了過來,附在云薔耳邊低聲關(guān)心。
云薔正不知該用個什么理由拒絕,眼下有人給了臺階,她便順階而下的點點頭。
喻辭琛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
一把將云薔從羅澤身邊拽出來,聲音裹著寒冰般的冷冽,“不舒服?”
云薔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三魂丟了兩魂,下意識看向辛靈,見她神色如常,沒察覺出哪里不妥才稍稍安了下心。
羅澤懷里一空,也頓時怔在了原地,待反應(yīng)過來后才含笑解釋,“小云剛才說有點頭暈,我正打算送她去醫(yī)院呢?!?/p>
“小、云?”
喻辭琛眼睫微抬,陽光透過濃密的睫毛灑進眼底,折射出危險深幽,卻又能吸附人心的光影。
云薔甚至不敢看他,仿佛只要一眼,就會再次陷入那深不見底的漩渦,再也不得自由。
可男人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長腿邁開,旁若無人地朝她逼近幾步,“正好我有個朋友是醫(yī)生,陪你過去看看?”
話雖然這么說,可云薔卻聽得出來,他絕對沒有要送自己去醫(yī)院的意思。
腳步越逼越近,云薔完全被籠罩在他身形映出的陰影下,好像靈魂也被禁錮其中。
“不用,我沒事。”
她快走幾步,直到擺脫那片陰影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不是要賽馬嗎?挑馬吧。”
“好,挑馬?!?/p>
喻辭琛也不拆穿。
勾了下唇角,側(cè)身攬住辛靈肩膀往懷里一帶,辛靈沒有防備,重重撞上那道堅硬挺括的胸膛,差點沒喊出聲來。
一抬頭,喻辭琛那雙狹長迷人的雙眼已經(jīng)近在咫尺,目光流動間,分外迷人。
“靈靈,這挑馬是個技術(shù)活,千萬別一時被外表迷了眼,選出一匹看起來溫馴,但骨子里像頭倔驢的,那可就有吃不完的苦頭了?!?/p>
這話倒是沒錯,但……
喻辭琛是什么意思?
辛靈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心。
正出神,肩膀處的大掌忽然收緊幾分。
辛靈面露恍然,小鳥依人地靠在喻辭琛懷里,又不輕不重地在他胸口垂了一下。
落在別人眼里,便是一出小情侶間打情罵俏的調(diào)情戲碼。
至少云薔是這樣認(rèn)為的。
其實和喻辭琛一起的三年,她沒少聽說他在外面的花邊新聞,可親眼看到喻辭琛和別的女人在自己眼前親昵,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眼眶倏然一熱,好像有數(shù)百根針同時戳進了云薔心臟,看不到傷口,卻疼得密密麻麻。
“怎么了?”
羅澤看她眼圈泛紅。
“沒事。”
云薔調(diào)整呼吸,抬手在眼睛上胡亂抹了一下,低頭笑道:“今天太陽不錯,有點兒刺眼了?!?/p>
刺眼嗎?
羅澤仰頭看看天。
是出了太陽,可初冬到底是初冬,又到了下午,怎么著也不至于刺眼到流淚的地步吧……
目光重新落回云薔身上,羅澤那雙漆黑銳利的眸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一抹疑惑飛速而逝。
跟在她身后挑完馬,到馬場上之后,他又試探著問了聲,“會騎嗎?”
“還行?!?/p>
喻辭琛攬著辛靈去挑馬了。
互相交錯的背影刺進云薔眼中,眼珠都泛著疼。
可羅澤是無辜的,她不想無故甩臉毀他心情,便極為勉強地扯了下唇角。
羅澤只當(dāng)她是不好意思承認(rèn)才故作逞強。
心里松了口氣,嘴上卻溫笑著給她寬心,“結(jié)果不重要,安全第一,真要輸了的話,我陪你一起受罰?!?/p>
云薔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還是辛靈提出來的,她說既然是比賽,有點兒懲罰和彩頭才好玩兒。
彩頭想了半天沒想到,懲罰倒是脫口而出,誰輸了就沿著馬場撿一圈兒馬糞。
喻辭琛挺捧場的,滿口答應(yīng)。
云薔一整個無所謂,卻能看出來羅澤不太情愿。
不過想想也是,都是名門少爺,什么時候干過這種臟活累活。
所以在他提出幫自己撿馬糞的時候,不管是安慰還是真心,云薔心里都難免生出幾分感激。
比賽開始。
辛靈一馬當(dāng)先,羅澤也不遑多讓,看那模樣,誓要跟她爭個高低出來。
云薔面無表情看著馬場上你死我活的兩人,卻只是輕夾馬肚,散步似的繞著馬場溜達(dá)。
“這就是老爺子給你說的那個相親對象?”
喻辭琛不知何時跟過來的,也不緊不慢,就這樣隨著她的速度遛馬。
云薔看也不看他一眼,淡聲說:“四少還是離我遠(yuǎn)一點兒吧,萬一你未婚妻誤會了什么,我可擔(dān)不起這個罪名?!?/p>
“辛靈沒有那么小氣,再說......”
喻辭琛扯了下韁繩,讓胯下駿馬離云薔又近了幾分,“就算她真看到了什么也是事實,不是嗎?”
“你!”
三言兩語的,反倒把自己饒了進去。
云薔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是故意的,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勒緊韁繩和他拉開距離。
喻辭琛輕笑出聲,也加了速追上,“跑這么快,不打算放水了?”
原來他以為自己跑這么慢,是在成全羅澤......
云薔白了他一眼,“用不著你管。”
“生氣了?”
喻辭琛非但不惱,反而揚了揚眉峰,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本就挺拔的身姿在修身騎裝的襯托下更加將他出類拔萃。
男人單手拽著韁繩,手指修長勻稱,松松散散搭在馬鞍上,恣意瀟灑,越發(fā)顯得英氣。
年少的風(fēng)吹到今日,依舊能夠輕易拂動心湖,激起層層蕩漾。
云薔一時看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