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走后,燕正一改剛剛的嚴(yán)肅,俏皮地捏了捏欣宜公主的臉頰,興奮道:“不錯,竟然還知道讓娘出面?!?/p>
“這樣一來,這就不是你們姐弟之間的矛盾,而是晉王府和燕家的矛盾?!?/p>
“父皇怎么著也會懲罰他的?!?/p>
欣宜公主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難不成我去掀被子?”
“我可不想被惡心到?!?/p>
燕正笑著道:“聰明,太聰明了?!?/p>
“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
“欣宜,你果然成長了。”
欣宜公主嬌嗔道:“別夸了,趕緊去招呼賓客吧。”
“我可不想因為這樁爛事,把一天的好心情都磨沒了?!?/p>
等燕正走了以后,欣宜公主斂去眸子里最后一絲笑意。
她走出來,叫上心腹拖上昏迷的華月,直接往府外趕去。
……
田清涵和田清湘出來的時候,晉王嫌太丟臉,已經(jīng)走了。
只留下一輛孤零零的馬車,除了車夫,連個侍衛(wèi)也沒有。
太陽曬在田清涵的臉上,她感覺火辣辣的,明明感覺很疼,眼睛卻茫然到不知所措。
突然,她意識到了什么?
華月?
她派去找楚王的丫鬟不見了!
她猛然折返,卻突然看見欣宜公主帶著人走了出來。
“撲”的一下,是昏迷的華月被狠狠摔在她的面前。
不等田清涵說話,欣宜公主就發(fā)令道:“打!”
“嘭,嘭、嘭、嘭”的四聲巨響,伴隨骨節(jié)斷裂之聲。
昏迷中的華月突然驚醒,哀嚎不絕。
“啊……”
欣宜公主卻望著田清涵那張震驚的面孔,冷冷道:“我留她一條命是因為我想為我兒子積德,但凡今天不是我兒子的滿月宴,你和她都是一樣的下場?!?/p>
“敢在我的府邸算計人,算計的還是我弟弟,田清涵,你那腦子被狗吃了吧!”
“滾!”
欣宜公主說完,帶著下人轉(zhuǎn)身離去。
田清涵卻像是被一股威懾狠狠震住,突然間那股威懾抽離,她整個人只覺得身體陣陣發(fā)軟,險些摔倒。
和這位表姐交手這么久,她在剛剛那一刻,才深深感受到什么叫做公主的威嚴(yán)不容挑釁。
如果在之前她就知道,表姐如此雷厲風(fēng)行,殺伐果決,她應(yīng)該會考慮拉攏。
可她……卻偏偏已經(jīng)先行算計了。
田清湘連忙攙扶著她,她厭惡地一把推開,像是沾染上什么臟東西一樣,怒吼道:“滾,你滾??!”
田清湘愣著,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她想去攙扶華月,可華月四肢都被打斷了。一碰就喊疼,根本扶不了。
突然,田清涵蹲下來。
她拔出簪子,在華月祈求的眼神中,毫不留情地刺進(jìn)她的頸脈。
既然是公主府的好日子,那死一個人在這里也不妨事,公主府的人會處理的。
做完這一下,她沒有再去看田清湘和瀕死的華月,而是一個人爬上馬車。
因為身體緊繃,她上車的時候還滑了一下。
小腹的疼痛讓她猛然清醒,她懷孕了。
她是有身孕的人,可今天摔倒、滑到、受驚嚇、受刺激、被恐嚇……
她慌張地?fù)嶂「?,她的孩子不能有事?/p>
就在這時,田清湘也爬上車了。
她原本已經(jīng)止住的哭泣,在看見華月慘死的時候再次席卷而來。
她仿佛不認(rèn)識眼前這個人了,她好害怕,好害怕。
但是她沒有辦法逃離,只能一直在哭,直到把眼睛都哭腫了。
到晉王府的時候,田清涵沒有第一時間才下車,因為一路的顛簸已經(jīng)讓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小腹的確在隱隱作痛。
為了安撫田清湘,她強裝冷靜道:“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會讓王爺給你一個交代。”
田清湘道:“誰要交代?我不要,我不要跟你一樣做妾?!?/p>
“我要嫁給魏哥哥?!?/p>
田清涵嗤笑道:“你是瘋了嗎?你都已經(jīng)……”
田清湘擦干眼淚,一臉決絕道:“我不管,如果你不讓我嫁給他,我就告訴表別人是你算計我的?!?/p>
“是你叫我睡到床上去的,你還點了什么香?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田清涵的耐心終于被耗盡,她突然爆呵道:“你閉嘴??!”
這尖利的聲音把田清湘嚇得一抖,不敢再說了。
田清涵卻明顯感覺到小腹越發(fā)不適,她強忍著滿腔的怒意,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道:“我答應(yīng)你!”
田清湘卻得寸進(jìn)尺道:“那你還要給我備一份嫁妝,最起碼是五千兩?!?/p>
田清涵惡狠狠地瞪著她,眼里滿是厭惡。
在她的心里,這個妹妹,她可以死了。
田清湘卻絲毫不懼,反而堆滿怨念道:“是你毀了我,這是你欠我的?!?/p>
田清涵捏了捏拳,仍舊選擇妥協(xié)道:“好。”
聽聞此言,田清湘這才安靜下來。
她的第一次早就給魏華了。
今天幸虧收拾殘局的不是姐姐,不然就露餡了。
這會趁機要到她想要的嫁妝,其他已經(jīng)不重要了。魏華那兒她可以瞞過去,自己可以給他很多錢財,還有將來晉王府的扶持,足夠贏得魏華的尊重了。
這樣一想,田清湘倒覺得這次的事情是個不錯的籌碼,以后還可以拿捏姐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下車的時候,田清涵捂著小腹,看像她的目光,宛如一個死人。
……
晉王剛回到府邸,宮人就來傳旨。
他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心里也閃過幾絲怨恨。
田清涵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人,倘若不是看她已經(jīng)有孕的份上,今天說什么都要把她給休了,扔出府去。
現(xiàn)在沒能發(fā)泄怨氣不說,自己還不能抗旨不遵,只能進(jìn)宮去了。
到了慶元宮,他連皇上都還沒有見到,就被摁在凳子上打了二十大板。
等打完了,時全走過來道:“皇上宣三殿下進(jìn)去?!?/p>
晉王從凳子上起身,疼痛讓他齜牙咧嘴的,一瘸一拐地進(jìn)了大殿。
他父皇坐在龍案上,正埋頭看著折子。
那副神情,好似他根本就不重要,也不值得他老人家費心。
晉王憋屈地跪在地上。
“父皇,兒臣是被算計的,兒臣還沒有那么糊涂?!?/p>
“算計?”
“誰能算計你?”
“真的是算計,你怎么不鬧起來呢?”
“公主府是你會顧忌的地方嗎?”
皇上放下折子,看了他一眼。
晉王臉色很難看,卻道:“兒子當(dāng)然會顧忌,不然早就鬧起來了。”
皇上冷笑道:“這么說,你還是個好的了?!?/p>
“既然如此,朕就給你賜婚?!?/p>
“你不是救了一位姓燕的姑娘?”
晉王眼里一喜,連忙叩拜道:“兒臣謝父皇?!?/p>
皇上譏誚道:“你怎么不問問,這位姓燕的姑娘叫什么?”
晉王道:“不是燕晴嗎?”
“啪”的一聲,一道折子狠狠地砸了下來,因為速度太快,直接在晉王的額頭砸出一道血痕。
他心下一驚,知道自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