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草似乎是初雪節(jié)摔了幾圈撞到腦子了,在虛空仙尊的生辰日前,終于是消停了許久。
整個人和虞桐木一樣蜷縮在虞家中,沒有動靜了。
沒有再向酒樓內(nèi)發(fā)請?zhí)埖娜兆樱故嵌L老來了一趟,他對于初雪節(jié)二人在茶館中的爭鋒相對有所耳聞,是來打探虛實(shí)的。
“所言為實(shí)?”中年男子低沉著眉眼,似很不敢相信。
仿佛先前二人所言的姐妹情深都為錯覺,她們依舊是多年前在家族庭院中相互算計(jì)的角色。
“是為真,但有些事情,二叔你誤會了,”虞餅抿了口茶水,不緊不慢,“原本在天元宗相遇后,我因?yàn)槭浰院托〔萦辛讼酉叮諄碛洃浺呀?jīng)想起很多?!?/p>
想起的記憶所以感情更好了?
“只是我的確不明白,為何小草要說我會彈琴,所以才有些生氣的,”虞餅笑著同對方對視,“畢竟二叔你也知道,我根本沒有學(xué)習(xí)過古琴,不是么?”
這個二長老倒是有所知曉,從前小蓮這孩子只埋頭修煉。
除卻有關(guān)少爺?shù)氖虑?,對方幾乎不關(guān)心。
這么想來……確實(shí)是小草不知分寸,有些過分了。
“我知道了?!?/p>
二長老正準(zhǔn)備離開,卻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停住后,轉(zhuǎn)向靠在窗戶旁邊的女子。
對方的臉上在此刻消散了笑容,眉目清冷俯視向下方的街道,即便在熱鬧的人聲內(nèi),卻沒有帶絲毫人氣。
很不真實(shí),像是從前的小蓮已經(jīng)消失在眼前了。
“還有什么事嗎?”
注意到他的停頓,女子扭頭望來詢問。
“中宮公議堂四個人,如今換了三個只剩我,你知道是為何么?”
二長老提起這件事,瞳眸沉沉,一臉肅然,可這個問題落下后,對面的女子依舊沒有什么情緒反應(yīng),像是對這件事渾然不知。
“不清楚?!庇蒿灀u搖頭。
也是,若是小蓮清楚的話,早就將這件事拿出來向他說明“邀功”了。
不知道也是理所當(dāng)然。
二長老點(diǎn)點(diǎn)頭,踏步離開。
——
時間悄然過去,初雪節(jié)過去后,整片瀛洲大陸雪花稀稀落落,天氣也逐漸冷下。
酒樓的生意紅紅火火,顧客人流也漸漸穩(wěn)定,許思墨思來想去,準(zhǔn)備回去看看自家爹娘。
“好,我會想你的?!庇蒿炞匀皇峭猓瑑蓚€孩子則表示了不舍和想念。
“哎呀,主要是我寄了那么多信過去,好像他們都收不到,連點(diǎn)回信都沒有,所以我想回去看看他們,究竟是怎么回事?!?/p>
許思墨心中也是不舍的。
原本說是要和小餅姐姐出來闖南走北的,但是自己卻因?yàn)樽陨硪蛩叵纫x開。
她婉拒了幾人要送她離開,自己帶上了靈石和靈器后,走出萬菱。
虞餅也是有些不適應(yīng)的。
李瓊玉自從上次晚上失蹤后,最近也只是偶爾回來一次,平常時間根本不見蹤影。
偶然在晚上見到對方一面詢問情況,那孩子也是一問三不知的。
見他自己有想法,虞餅便不想再多問了。
當(dāng)她說出這句話后,如愿看到了小孩松了口氣的模樣。
“姑姑你……真的不會再追問了么?”
樓梯昏暗的燈光下,滿臉疲憊的小孩穿的根本不是她買的新衣袍,還是滿是舊痕沖滿褶皺的衣服,上面倒沒有想象中的血跡,只是滿是灰塵,似是去臟地走了一圈。
灰塵順著衣服落在地板上,散落一地,這讓李瓊玉萬分窘迫。
他低頭看到這些后退一步,低聲道歉:“對不起姑姑,這些東西我都會打掃干凈的?!?/p>
話落頭低地更下:“我會明天早點(diǎn)起來弄,輕聲地弄,不會吵醒珩珩宜宜他們的?!?/p>
虞餅總覺得自己收養(yǎng)的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乖,一個比一個懂事。
“我從沒有怪你的意思,事實(shí)上,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即便我擔(dān)心你的安危,”她談吸口氣,認(rèn)真答復(fù),“我雖然將你從李家?guī)С鰜?,但從沒有想要以此挾持你,掃地可以由家中的下人來,不需要你?!?/p>
“你也不需要對我愧疚,上樓好好休息吧?!?/p>
拍拍孩子的肩后,虞餅如愿看到了對方釋然松了口氣的神情。
許思墨離開后,酒樓中無論是后前堂還是后廚都少上了一些歡聲笑語,虞餅知道未來面對虛空仙尊的生辰宴,得少上一個幫手了。
“完全可以讓她等生辰宴之后再回去不是嗎?我也好想念她?!?/p>
虞餅不在酒樓或是在埋頭修煉的時候,林曉冬手撐著頭,表情哀怨,雖說是開玩笑的語氣,但腦子中不想讓好友離開自己,也是真心實(shí)意的。
“有點(diǎn)不對勁?!敝宦犈赃叺呐拥?,對方望著隔空落下的白雪,眸中的景象靜地出神。
“哪里不對勁?”
聽到這句話,林曉冬翻起身子,銀色的長發(fā)和窗邊的雪花漸漸融為一體。
“沒有回信很奇怪,照理而言,不該如此的?!?/p>
許思墨家中又并不普通,作為大陸第一商賈賺得錢財(cái)夠多,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通信堵塞的問題,而既然寄信回信出現(xiàn)問題,一定是哪一環(huán)節(jié)出錯了。
許思墨趕緊回家,也是希望弄明白這個出錯點(diǎn),這樣弄清楚后,才可以放心地回來。
若非是自己身邊有事脫不開身,否則虞餅也是想同她一起回到內(nèi)陸看看許府的情況的。
“好吧……”
“對了,你有沒有想到,過些日子虛空仙尊的生辰宴,我們該如何進(jìn)去?”
林曉冬又問,排除其他的事情,眼前這個更重要些,她俯身出謀劃策:“我們草葉木族倒是有四個名額,要不就讓族長和你帶著兩個孩子去?”
林曉冬其實(shí)一直期待宴會出去玩樂許久了,但她也明白這件事對于虞餅意義重大,自然可以將位置毫不猶豫地讓出去。
虞餅也知道對方的想法,搖頭拒絕:“不用了,我有其他的辦法進(jìn)去,只是兩個孩子……其實(shí)……”
她明白即將發(fā)生的事情,故此不太愿意帶著兩個孩子進(jìn)入宴會。
哪知這話被林曉冬聽到后,對方第一個不愿意。
“為什么?有意外?可是大家都在一起,恐是不會有問題吧?而且我和族長一定會保護(hù)好孩子的?!?/p>
在林曉冬的軟磨硬泡下,虞餅還是半推半就地答應(yīng)了這件事——
不過她其實(shí)深刻明白,就算過得了林曉冬這一關(guān),等到讓兩個孩子知道這件事,她也根本應(yīng)對不了撒嬌戰(zhàn)術(shù)。
“那你說混進(jìn)去的辦法是什么?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到時候宴會上全是大佬,甚至好多元嬰級別的修士,根本難以在他們面前耍小手段的,”林曉冬嘆口氣,勸說自己的好友,“更何況,你若想吃易容丹,除非是上等的紅品丹藥,或是你有強(qiáng)勁的靈力,很容易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p>
“我知道的,”虞餅拍拍女子的肩膀表示安慰,“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