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在江城飯店吃完飯一起回去,剛回到大帥府,大帥身邊的副官就來請了。
穆野:“沒空?!?/p>
副官為難的求助謝扶光。
謝扶光問:“是為了羅依依的事?”
副官點(diǎn)頭:“是的,少帥抓了羅小姐,二少爺求情求到了大帥這里。”
謝扶光:“那你去回大帥,羅小姐得罪的是我,二少爺要求情,讓他來找我?!?/p>
副官:……
他請不動人,只好回去一字不落的復(fù)命。
夫妻倆都沒給面子,大帥不大高興。
副官長勸了句:“這事也不能怪少帥和少夫人,我聽聞羅幫的人,當(dāng)時說話不中聽,他們也是仗著羅幫勢力大,目中無人,連咱們大帥府的少夫人都敢編排,少帥若不給點(diǎn)顏色瞧瞧,他日羅幫還不得騎咱們頭上。”
大帥臉色稍霽:“羅幫是有些過了,穆野教訓(xùn)他們沒話說,但羅依依畢竟是羅龍頭的外孫女,多少得給點(diǎn)面子?!?/p>
“您說的是?!备惫匍L替他把事推出去:“羅小姐日后也是要嫁進(jìn)大帥府的,這事說到底是她們未來妯娌的矛盾,您這當(dāng)公爹的,也不合適插手不是?”
大帥聽勸,加上本來也不想太插手長子和二子之間的事,順理成章就把這事推了出去。
穆彥霖聽了大帥副官來傳的話后,思索半響去了東君樓。
他是來替羅依依道歉的,帶了賠禮,態(tài)度十分端正:“大嫂,這事錯在依依,她沒約束好下屬,我先替她給你賠禮,還請大嫂大人有大量,別同她計較?!?/p>
謝扶光也很客氣,請人給他上了茶,說話也沒有咄咄逼人,只是問:“二弟尚不曾跟羅小姐訂婚吧?”
穆彥霖:“婚姻大事,自然需要稟明父母后,由父母張羅,我與依依這次回來,也是準(zhǔn)備訂婚的?!?/p>
謝扶光頷首:“既如此,那二弟便沒有資格替羅小姐道歉,她今年才十六吧,按照洋人的算法,十八歲才算成年,未成年前,孩子犯了錯,理應(yīng)由監(jiān)護(hù)人承擔(dān)?!?/p>
穆彥霖:“可依依的父母都在英國?!?/p>
謝扶光攤手:“那沒轍,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英國人,而我們同洋人簽訂過和平共處條約,若洋人在華東四省的范圍內(nèi),亂殺無辜,便要上六國聯(lián)合法庭,該怎么判,由法官定論?!?/p>
當(dāng)初謝扶光就是擔(dān)心洋人欺辱我國百姓,特意簽訂了和平條約,成立了聯(lián)合法庭,出臺了相關(guān)法律,就是為了約束洋人。
羅依依沒來之前,洋人都很自覺,不敢動輒打殺百姓,她一來就敢挑戰(zhàn)和平條約,要是輕拿輕放,那以后誰還遵守?
謝扶光一開始就打算殺雞儆猴,所以穆彥霖注定求不到情。
穆彥霖鎩羽而歸,他去了警備廳,先見了羅依依。
羅依依長這么大都沒吃過這種苦,沒人打罵她,可光是牢里臟兮兮的環(huán)境,就能讓她崩潰,她進(jìn)來之后就沒坐過,一直站著,腳都酸了。
看見穆彥霖就哭了:“彥霖,你怎么才來接我,我又累又餓,我要回去洗澡,這里的臭味快把我腌透了。”
穆彥霖尷尬:“依依,對不起,我去求了我阿爸,他說這是你們未來妯娌間的矛盾,他不便插手,我又去求了大嫂,她說你們違反了和平條約,要上聯(lián)合法庭?!?/p>
羅依依瞪大眼睛:“她什么意思,她還想給我定罪,你大哥殺了我好幾個手下,怎么不給他定罪!”
穆彥霖苦笑:“他是少帥,整個華東四省,沒人敢定他的罪。”
“這不是欺負(fù)人嗎。”羅依依當(dāng)然不愿意:“華東四省的少帥怎么了,大帥也要給我外祖父面子,彥霖,你給我外祖父打電話,他不會不管我?!?/p>
“我沒有你外祖父的電話,但我已經(jīng)通知了羅幫在江城的分堂堂主,想來他已經(jīng)知會羅龍頭了,你再忍忍,我給你帶了吃的,你墊一墊肚子。”穆彥霖說道。
羅依依氣都?xì)怙柫耍骸拔也怀?,這里臟死了,我快吐了?!?/p>
穆彥霖哄她:“你拿著,我去找工具來幫你打掃干凈?!?/p>
他去問巡警借東西,這點(diǎn)面子,巡警還是給他的,還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穆彥霖道謝婉拒,拿著抹布掃帚回來,親自動手給羅依依打掃牢房。
羅依依又感動又心疼,她從后面抱住他:“穆野是大帥的兒子,難道你就不是嗎,憑什么穆野是少帥,你就需要干這種臟活,這不公平。”
穆彥霖語氣低迷:“大哥是嫡長子,我是庶子,自古嫡子的地位就比庶子高,跟別人比,阿爸已十分偏疼我,我也十分知足,就是委屈你了?!?/p>
“什么嫡子庶子,都是老掉牙的東西,前朝都滅亡了,你留過洋,有學(xué)識,有能力,你比穆野更適合當(dāng)少帥,我一定會幫你搶回來?!绷_依依說道。
穆彥霖摸摸她的頭:“我沒想當(dāng)少帥,只想謀個職務(wù),學(xué)以致用,造福百姓?!?/p>
他這么委屈自己,羅依依更心疼了,越發(fā)堅定要幫他的決心。
穆彥霖在這里當(dāng)二十四孝男友的時候,英國顧問來了軍政府,他也是為自家士兵來求情的。
“少帥,我們一直很遵守和平條約,這次也并非他們本意,lily是我們親王的女兒,她的命令,連我都要聽,請您念在他們是初犯,饒他們一次?!庇檰柤s翰請求道。
穆野:“你們是初犯,我就要饒你們,那以后誰都可以有一次被饒恕的初犯,那么我那些死在初犯槍下的冤魂,能復(fù)活嗎?”
約翰噎住。
穆野:“當(dāng)時我夫人再晚一秒,我就要喪失一名優(yōu)秀的戰(zhàn)士,換了你,你會饒恕嗎?”
約翰又噎住。
穆野:“我只是殺了羅幫的小嘍啰,沒有殺你們的人,已算手下留情,約翰先生,做人要知足。”
約翰張嘴:“少帥……”
穆野抬手:“此事沒有商量的余地,你們的士兵,必須上聯(lián)合法庭,如果法官判他們無罪,我當(dāng)庭釋放他們,若判有罪,那就依法處置?!?/p>
又喊蘇牧羊:“送客?!?/p>
蘇牧羊上前:“約翰先生,請吧?!?/p>
約翰無功而返,心里把羅依依咒罵一萬遍。
他們一直小心做人,不想被軍政府抓住小辮子,羅依依一來就往槍口上撞,實在可惡。
“還是少夫人有先見之明,不然遇到這種事,吃虧的只會是我們?!碧K牧羊慶幸的說道。
洋鬼子在華國就像有特權(quán)一樣,可以隨便殺害華國人,且不會受到懲罰,若不是少夫人提前同顧問國簽署和平條約,還開設(shè)了聯(lián)合法庭,這回他們只能吃悶虧。
“我的夫人,自然天下第一厲害。”穆野從不掩飾對謝扶光的崇拜,這從他還是她學(xué)生的時候就如此。
從前她是他天下第一厲害的老師,如今是他天下第一厲害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