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吟嘯帶人一寸地一寸地的搜,穆長行坐在車?yán)?,隨著時間推移,夜露更深,并無消息,穆長行等的心煩意燥,點了根煙,卻只抽了兩口,手腕搭在車窗上,任煙頭忽明忽滅。
守在車外的副官大氣都不敢喘,心里祈禱今晚一定要找到葉小姐,再找不到人,少帥真要大張旗鼓的找了。
到時候,全江城都要知道少帥在找一個小姑娘了。
那樣的話,外界還不知要如何謠傳。
少帥的婚事,總有人在試探,想把自家的女兒嫁給少帥當(dāng)太子妃,少帥搬出穆家家規(guī),二十二歲前不得娶妻,才勉強打消了別人的心思。
但暗地里還在使勁,一用機會就讓自家女兒往少帥跟前湊,少帥煩不勝煩,這兩年能不參加的宴會絕不參加,實在躲不掉的也是過去待一會,露個臉,面子給到就撤。
若是大張旗鼓找個姑娘,落別人眼里,就是少帥開竅了,又得天天往少帥跟前送姑娘。
副官想到這里都替少帥頭疼。
所以一定要找到葉小姐。
胡思亂想著,遠(yuǎn)處火光沖天,照亮了漆黑的夜。
副官忙道:“少帥,好像有宅子失火了,火勢看著很大,要不要去救火?”
穆長行扔了煙,推門下車,往火光的方向看了煙,蹙眉:“救?!?/p>
看見了不可能不救。
大部分人都去找人了,穆長行身邊就留了幾個,他帶著僅有的幾人跑向失火的方向。
……
大宅子里。
葉錚然全身無力的靠在一棵樹上,那房間的香里摻了軟筋散,她吸了軟筋散,沒多久就感覺四肢疲軟,使不上勁,救人是救不了了,只能放了把火,讓宅子燒起來,叫主家自顧不暇。
果不其然火一燒起來,護(hù)院們?nèi)苋ゾ然?,沒人再追她,她靠著樹干緩了幾口氣,扶著墻慢吞吞的往角門走。
看守角門的下人也去救火了,葉錚然開了門出去,沒走多遠(yuǎn)就被追上,管家?guī)е鴰讉€護(hù)院圍住了她。
“哪來的小毛賊敢夜闖吳家,我看你是活膩了?!惫芗覔]手:“給我拿下他,綁回去聽少爺發(fā)落?!?/p>
幾個護(hù)院上前,葉錚然費力扔出去幾枚暗器,都因準(zhǔn)頭不夠被護(hù)院躲過。
她被護(hù)院鉗住胳膊,疼的抽了口氣。
管家上前捏起她的下巴,葉錚然冷冷的道:“我是少帥的朋友,你們敢動我,少帥不會饒了你們?!?/p>
“就你?”管家看著她臟兮兮的臉,嗤笑:“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什么乞丐都敢自稱認(rèn)識少帥。”
笑完似發(fā)現(xiàn)她長的還不錯,又道:“雖然臟了點,但瞧著五官不錯,少爺不喜這口,老爺卻是喜歡,帶回去,留著給老爺玩。”
葉錚然一口吐沫吐他臉上。
管家懵了一瞬后怒揚巴掌:“你他媽找死?!?/p>
巴掌沒落下,槍聲響起,子彈劃破被火光照亮的夜色,打在蒲扇大的巴掌上。
飛濺的血,濺在了葉錚然臉上。
緊跟著又是幾聲槍響,鉗制著她的護(hù)院一一倒下。
葉錚然沒了桎梏,也沒了支撐,軟軟的往下倒。
即將落地時,一只有力的胳膊攬住她的腰,將她帶進(jìn)一個溫?zé)岬膽牙铩?/p>
葉錚然的身體軟的像沒有骨頭。
穆長行覺察不對:“你怎么了?”
葉錚然這會看他,比看見自己親哥都親,她都顧不上自己,急急忙忙的說:“快去救人,這個宅子的主人是個變態(tài),他販了十幾個半大的男孩當(dāng)禁臠。”
穆長行眉心蹙起,眸光冷冽的掃向管家。
管家全身顫栗,嚇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會徐吟嘯也看見著火,帶人趕了過來,瞧見葉錚然,他差點沒哭:“小祖宗,可算找著你了,再找不著,少帥要瘋了。”
他幾時要瘋了。
夸張。
穆長行乜他一眼:“別說廢話,去救火,搜查宅子,他們囚禁了十多個孩子?!?/p>
聞言,徐吟嘯斂去高興,立刻帶人去搜查。
副官已經(jīng)十分有眼力見的把車開了過來,穆長行打橫抱起葉錚然上了車:“去醫(yī)院。”
葉錚然軟軟地道:“我只是吸了軟筋散,一會就好?!?/p>
“去別館?!蹦麻L行改了地址。
副官把車開去別館,穆長行抱著人下車,還是不太放心,吩咐副官叫大夫過來。
女傭見他回來,慌忙來迎。
穆長行邊上樓,邊吩咐:“你上來給她洗澡換衣服。”
女傭應(yīng)是,緊隨其后。
穆長行把人抱到房間,送進(jìn)浴室,女傭進(jìn)來后,他就退了出去。
他身上的衣服也臟了,轉(zhuǎn)身回了臥房更衣,換好衣服,不由自主的常舒一口氣。
可算把人找到了。
大夫來的時候,葉錚然已經(jīng)在女傭的幫助下把自己洗干凈,換了身睡衣躺在床上。
穆長行說了她的情況,大夫把了脈后也道:“確實只是吸入了一些軟筋散,不妨事,是藥三分毒,就不用藥了,大概明天就能恢復(fù)過來?!?/p>
“辛苦你?!蹦麻L行這才放心,叫人送他回去。
大夫一走,房間里只剩下他和葉錚然,互相看對方都有些別扭,不知從何說起。
穆長行在考慮怎么道歉。
葉錚然也想要是穆長行罵她,她要怎么反駁。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最后打破沉默的是葉錚然咕咕叫的肚子。
她這幾天都沒吃過一頓飽飯。
穆長行沒笑話她,拉了鈴,女傭上來,他吩咐:“做些吃食?!?/p>
女傭又下去。
葉錚然小聲道謝:“謝謝?!?/p>
穆長行嗯了聲,站著有點累,他拖了把椅子坐下來,雙腿交疊,略顯散漫。
葉錚然用余光偷看他,他穿著簡單的衣裳,卻遮掩不住一身貴氣,年紀(jì)還沒她哥大,氣勢卻很足,讓人莫名信服。
“之前的事……”穆長行還是開了口。
葉錚然打斷:“你騙了我,我打了你,過去了?!?/p>
她不是個記仇的人,穆長行欺騙她,她也打了他一頓出氣,扯平了。
穆長行好笑又好氣:“過去了你還跑,我找了好幾天?!?/p>
葉錚然小聲:“當(dāng)時還是有點氣不過?!?/p>
主要是委屈居多,師父走后,她身邊一下子沒了人,很沒有安全感,穆長行是謝扶光的兒子,她天然的信任他,可他卻騙自己,葉錚然才會那么憤怒。
穆長行也反思了許多,已經(jīng)開了口,道歉就順理成章:“抱歉,我因自己沒能認(rèn)出你的性別,深覺丟人,不想把臉丟到父母跟前,故而一再拖延,是我的錯?!?/p>
葉錚然不可思議:“沒有認(rèn)出我的人有很多?!?/p>
“是,只是我自己鉆牛角尖?!蹦麻L行笑了下:“你給我上了一課,我以后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p>
他再聰慧,也不過是一介凡人,沒有神仙的火眼金睛,并沒有好丟人的。
葉錚然也笑了下:“那我們和好了?”
很幼稚的用詞。
穆長行忍俊不禁:“嗯?!?/p>
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葉錚然武功很高,心思卻很單純,顯然是跟著師父終日練功,剛出世不久,不知江湖險惡,人心不古。
她若是沒其他親人了,穆長行都不知她以后如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