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武無奈地看著遠(yuǎn)去的戰(zhàn)馬,失魂落魄地回家。
他的家,在距離軍營十里的山腳下。十幾戶人家聚居。
是這剛?cè)氪?、周圍還是枯木的夜晚中看去一片蕭瑟中唯一的溫暖感、生機感。
余武看著自己的泥巴房子,眼神軟了軟,加快回家的腳步:“念念……”
“怎么樣?”周念念還沒睡,見余武回來就急切地詢問。
“將軍寧可不要解藥,也不肯見你……”余武嘆氣,愁眉緊鎖,“念念,要不算了吧?你把解藥給我,我送去給將軍。往后咱們安生過日子,別想他了?!?/p>
“日子是要安生過的,畢竟我懷孕了。”周念念冷笑,“但是!”
話鋒陡然一轉(zhuǎn),余武的心頓時懸起。
“你想當(dāng)?shù)鶈幔俊敝苣钅顪惿蟻?,溫?zé)岬暮粑鼑姙⒌接辔洳弊娱g。
他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面露喜色:“你,真有了?”
“你摸摸?!?/p>
“好。”
小腹平坦,什么也摸不到。
“我葵水晚半個月了。”周念念說。
余武眼中迸射出喜悅的光:“那就是有了!”
“太好了,太好了!”
“我要當(dāng)?shù)?!念念,我們有孩子了!?/p>
余武高興地把周念念抱起來,原地轉(zhuǎn)圈圈。
周念念滿臉都是的色:“你以后可別再欺負(fù)我了,當(dāng)心傷著孩子?!?/p>
“好好好,我再也不敢了!”余武一個勁兒地答應(yīng)。
他溫柔地把周念念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放下,再為她拉上被子:“睡覺,你好好睡!”
“你晚上睡覺可別壓著我的肚子。”
“我,我太粗魯,我睡地上。明天再另搭個床?!?/p>
周念念滿意的笑了:“這還差不多。你說將軍不肯解毒,他就不怕遇到敵人嗎?”
“誰不怕?”
又提這事,余武的好心情頓時消散了大半。
“偏偏,你也要當(dāng)娘了,別再和將軍過不去。把解藥交出來吧!”余武嘆息,“眼下說大夏和西夷要和談,誰知道和談過程中會不會突然打起來?沒有內(nèi)力,將軍如何抗敵?”
“那我不管?!?/p>
周念念冷哼,“誰讓他太薄情,連我最后的要求都不聽?!?/p>
余武也不知道周念念想要什么,再次問:“這次,你想怎樣?”
“我要他休了葉清歡?!?/p>
“?。?!”
余武都要暈了,指著周念念氣結(jié):“你,你真是瘋了!”
“余武,想想你的孩子!”
余武頓時又萎了,悶悶地掀被子蒙頭躺下。
周念念躺在并不夠軟和的木板床上,看著破舊的木瓦結(jié)構(gòu)的屋頂,絲絲月光從瓦棱縫隙中透下來。
她唇角上揚。
沈凜,我倒要看看你是要命?還是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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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照進(jìn)大帳,葉清歡悠悠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她還愣了愣:“我什么時候回來的?”
“夫人真是睡迷糊了。昨晚半夜,將軍帶夫人回來的嘛!”春雨笑著上前伺候。
將軍和夫人濃情蜜意,誰也分不開了。只待拿到解藥,就能生兒育女。
想想都覺得未來一片美好呀!
“就是,夫人昨晚回來時睡得可沉了,臉上帶著笑……”春燕也打趣。
葉清歡都能想象那是怎樣溫柔的一臉春色,羞紅了臉:“不許說了!”
“是是,不說了!將軍吩咐了,今日他與太子出行,讓夫人好好休息。”春雨說。
“我又不累?!?/p>
葉清歡坐起來,秀氣的打著哈欠。
想用事實證明她真沒“累”著。
她的守宮砂還在呢,哪能就累了?
春燕和春雨但笑不語,伺候著洗漱、用餐。
沈凜的大帳很寬敞,但物件不多,都是邊關(guān)這一帶的風(fēng)情。
葉清歡感覺很新鮮,欣賞了好久才走出大帳。
“夫人好!”
大帳外有士兵守著,一個個挺直腰,中氣十足地喊。
目之所及,都是將和兵?;蜓策壔虿倬殻加袟l不紊的進(jìn)行著。
而在盛京的內(nèi)宅,每天看到最多的就是女人!
別說葉清歡,就連春燕春雨也覺得此處甚是新鮮。
“夫人,今日西夷送來十萬兩白銀,您可要去清點?”風(fēng)瑜問。
“才十萬兩?”
葉清歡詫異。不是一百萬兩嗎?
“西夷使者說攝政王先付十萬,等見了夫人再付剩下的款項?!?/p>
春燕擔(dān)心攝政王強買強賣不給剩下的錢,問:“東西已經(jīng)被拿走了,若是攝政王不付錢怎么辦?”
“有將軍呢!”風(fēng)瑜眉眼間都是自豪,“在西關(guān),咱們將軍說了算!”
“這話可別說了?!比~清歡眸光一沉,“太子在的地方,當(dāng)是太子說了算。”
風(fēng)瑜一驚一愣,恍悟過來之后便緊張起來。
葉清歡看她的神情,就猜到幾分,低聲道:“還交代下去?”
“是!”
風(fēng)瑜和風(fēng)荷分兵兩路,急匆匆走了。
春燕不解:“夫人?”
“我們?nèi)タ纯淬y子?!比~清歡恢復(fù)常色,“再打聽下太子在哪兒,我們?nèi)フ埌??!?/p>
“是。”
明眼可見的這么多錢,誰沒想法?
這筆錢,他們想全部帶回將軍府是不可能的了……
根據(jù)前世的記憶,太子因為常外調(diào)養(yǎng),看似被遠(yuǎn)離權(quán)利中心,其實有許多便利。
比如,養(yǎng)私兵。
先皇后孟靜瑤去世后,孟家在朝中的勢力遭到極大的打壓。
皇帝一直沒有再立后。后宮的實權(quán)一半在太后手中,一半在協(xié)理六宮的皇貴妃手上。
皇貴妃沒有兒子,看似與其無爭。其實,一直在暗中支持三皇子。
太子被邊緣化的這些年,生活過得拮據(jù)。他想登基只有兩條路:要么帝王扶持一路把他送上皇位,要么憑借自己的實力坐上龍椅。
帝王心,海底針,誰敢完全依托?
太子早就養(yǎng)了私兵,隨時預(yù)備奪權(quán)。只是太子做事謹(jǐn)慎,藏得隱秘。
她也是在前世太子登基后好多年,才聽說這件事。
養(yǎng)兵,就需要錢。
西關(guān)誰最有錢?她!
葉清歡沉思著,腳下的步伐一刻不停。
突然有人攔路。
“夫人。”
余武畢恭畢敬地請安,身后跟著個灰撲撲的小兵。
“余副將?你不是和周小姐成親,離開軍營了嗎?”
葉清歡輕輕蹙眉,目光越過余武,落在那個灰撲撲的小兵身上。
唇邊,揚起看透一切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