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要給他一個懲罰
許嘉年抱著我沖出火海的時候,為了不讓我受傷,把打濕的被子都裹在我一個人身上,他自己后背卻被燒傷了一大片。
而且聽他好友陳睿告訴我,在美國那場車禍中,車子墜崖之前他為了逃生從車?yán)锾氯?dǎo)致小腿受傷,
但他傷還沒養(yǎng)好就回國幫我搶孩子,加上大火中救我時小腿的傷感染,
舊傷添新傷,所以他在醫(yī)院里昏迷了兩天兩夜才醒來。
雖然這兩天兩夜我也都守在他的病房中,但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先看到的人是一直坐在他床邊的許昕妍。
“嘉年哥,你終于醒了,你真的嚇?biāo)牢伊?!?/p>
“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這還叫好好的,你看看你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是傷,爸媽在天有靈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該有多擔(dān)心你知不知道?”
“是我不好,讓你擔(dān)心了,乖,別哭了……”
許昕妍因為擔(dān)心他,哭得梨花帶雨,
許嘉年有氣無力的安慰著她,抬手幫許昕妍擦拭淚水的動作忽而頓?。?/p>
“對了,夏淺呢?她怎么樣了?”
“我沒事!”
聽到他為我擔(dān)心,我立即出聲,許嘉年這才扭過頭,發(fā)現(xiàn)站在他病床另一側(cè)的我。
“夏淺……”
“都怪我,是我害得你受了這么多傷,對不起!”
我自責(zé)的低下頭,盡管總是對他說對不起或者謝謝這些話聽起來很沒有營養(yǎng)。
可我是真的覺得虧欠他太多。
“你沒事就好,對了,安安找到了么?”
“嗯,陳律師已經(jīng)幫我起訴顧弈琛,沈瀟瀟怕被牽扯所以把孩子還給我了?!?/p>
我抬起頭,感激的看著他。
陳律師是許嘉年的好朋友,他幫我起訴顧弈琛并逼著沈瀟瀟送回孩子,這些不用問也知道都是許嘉年要求的。
而當(dāng)我用感激的目光看著他的時候,許嘉年那雙深邃的黑眸也一瞬不瞬的落在我身上。
四目交匯間,我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那天他沖進(jìn)起火的顧家老宅時,我激動的主動投進(jìn)他懷里的畫面,
尤其是當(dāng)時他在我耳邊深情表白的那句愛意,這兩天始終在我耳邊不斷回響。
“好了,嘉年哥你剛醒,身上還這么多傷需要靜養(yǎng),先別說這么多話了。”
許昕妍再度開口,打斷了我和許嘉年四目凝望間的無聲交流,
然后許昕妍有點犯難的看向我:
“夏姐,嘉年哥現(xiàn)在身體虛弱,剛剛醫(yī)生也說了讓他最近飲食方面多注意些,要多補(bǔ)充營養(yǎng)但又不能油膩,可我不會做飯,也不知道可以做點什么好,能不能麻煩你幫忙想想?”
“這個交給我吧!最近嘉年的一日三餐我來安排好了。”
我想也未想的主動攬下了這個重任,他為我做了這么多,我巴不得能為他做點什么。
“夏淺,還是別麻煩了,你跟安安分開這么多天,你也該想他了,就專心回去陪陪孩子吧!”
“沒關(guān)系,我回去陪孩子順便給你做點吃的,家里還有蕓姐幫忙,不會麻煩的,那你們等我,我中午帶午餐過來!”
“夏淺……”
我不由分說的決定著就離開,許嘉年沒能攔住我。
他為了我,身上又是燒傷又是摔傷的,我只是為他做點吃的,根本不足以報答他為我付出的一切。
接下來十幾天,我每天都是兩點一線,不是在家里陪孩子就是給許嘉年做營養(yǎng)餐送來醫(yī)院。
而這過程中,
我已經(jīng)在陳律師的幫助下起訴了顧弈琛。
我是后來才知道的,在顧奕琛去我家里把孩子搶走之前,他已經(jīng)不是顧氏總裁。
他二叔作為顧氏第二大股東,私下收購了其他幾個小股東的股份,因為手持股份超過了顧奕琛,所以將顧奕琛趕下了顧氏集團(tuán)的第一把交椅。
顧奕琛想要拿回集團(tuán)掌舵權(quán),就必須拿回我們離婚時候法院判給孩子的那些股份。
而他只有從我手里奪回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才有權(quán)利代表孩子執(zhí)行股權(quán)。
所以他所謂的對我放不下,還有感情想要跟我復(fù)婚,一切不過是他想要維護(hù)自己利益的借口罷了。
每個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何況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他想維護(hù)自己的利益,我也能夠理解,
但因為我不同意復(fù)婚,不同意交出撫養(yǎng)權(quán),他就縱火想要置我于死地,
這樣不擇手段的顧奕琛真的讓我感到惶恐至極。
如果這次不給他一點嚴(yán)重的懲罰,我不敢想象未來哪一天我真的會被他害死,留下我的孩子落入后媽沈瀟瀟手里。
等待一審的時間里,因為陳睿幫我提供給了警方有力證據(jù),所以顧弈琛沒能辦下取保候?qū)彛潜豢垩涸诳词厮?/p>
我前婆婆溫美玉生怕他兒子會坐牢,三番五次來找我。
這天我剛要去醫(yī)院給許嘉年送飯,一下樓又看到溫美玉來。
我想繞過她,她卻在保姆的攙扶下上前拽住了我:
“夏淺!就算你不再顧念和奕琛的夫妻情分,也至少該為孩子著想一下吧,奕琛要真是坐牢了,那以后等安安上學(xué)了就會被同學(xué)們罵做是罪犯的孩子?!?/p>
“難道你真的想要看著自己孩子從小被人戳脊梁骨么?”
“抱歉!他是他,安安是安安,我的孩子我自有辦法保護(hù)好他!”
我冷漠的說著想要拽開溫美玉抓著我不放的手,卻沒想到她突然一下子跪在了我面前:
“夏淺!就當(dāng)媽求你了還不行么?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兒子吧,求求你了!”
溫美玉跪在地上死死抓著我的手,說是求我,卻刻意揚(yáng)起很大聲,吸引來小區(qū)樓下經(jīng)過的人紛紛駐足圍觀。
見大家都湊過來看戲,溫美玉更加痛哭賣慘:
“夏淺,雖然你跟我兒子離婚了,但我們畢竟曾經(jīng)是一家人,現(xiàn)在我得了絕癥沒幾天活頭兒了,只想我死后我兒子還有我孫子都能好好的?!?/p>
“可現(xiàn)在你要把我兒子送去坐牢,那我孫子以后該怎么辦???求你別這么狠心?否則我死也不會瞑目,求你了,我給你磕頭還行不么?”
“您這是干什么?快起來!”
見溫美玉竟然當(dāng)眾要給我磕頭,我連忙俯身要拉她起來,可她硬是跪在地上不肯起,哭得那叫一個凄慘。
我拉不起跪地賣慘的前婆婆,只能站在圍觀的人群當(dāng)中,無奈承受著他們向我投來的譴責(zé)目光。
畢竟這些人不知道這位前婆婆以前是怎樣不待見我的,
更不會想到我前夫為了奪回自己利益竟然縱火要我死,
有句話叫什么來著,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無知者無罪,我不怪這些人對我的議論和譴責(zé),
但看著跪在我面前的溫美玉面色蠟黃,病入膏肓的樣子,我也能理解她身為母親的那顆心,
尤其是剛才她說的一句話其實也提醒了我,
如果顧弈琛真的坐了牢,恐怕也會連累我兒子以后升學(xué)乃至他整個人生。
想到這,我腦海里冷不丁冒出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