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想問南緗是何人,家在何處,很想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bào),回頭必登門相謝,可奈何傷風(fēng)受寒,嗓子痛啞得厲害,言語不成調(diào)。
南緗叮囑他不要著急說話,將粥羹一勺勺喂給他。
男人乖乖地喝下,一雙眼睛靜靜凝視著南緗,少女不過十六七歲年紀(jì),清麗絕倫的臉上明眸澄亮,纖長睫毛在暖燭下一閃一閃,說不出的好看。
他就那么看著,直到碗里粥用完,南緗又拿起帕子沾著溫水給他擦了手臉。
男子關(guān)注著南緗言行,她一舉一動既有大家閨秀的神韻氣度,但又不過于沉悶刻板,神姿靈秀,超凡脫俗,料定她不是普通人家養(yǎng)出的姑娘。
“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狀態(tài)應(yīng)該能好一些?!?/p>
男人聽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她的眼神十分溫和,期待著明天病情能好一些,能親口對救命恩人說聲謝。
這一覺睡到了天大亮,睜開眼睛時(shí),發(fā)現(xiàn)身上的疼痛減輕不少,清了清嗓子,勉強(qiáng)能發(fā)出聲音,男子很高興,期待著南緗再次出現(xiàn)。
轉(zhuǎn)頭看向枕頭邊,只見那里放著一荷包,打開看了看,里面是些散碎銀兩。
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納悶兒間就聽到房門打了開,男人欣喜的看去,卻沒有看到想看到的身影。
“客官醒了?!?/p>
店小二走了進(jìn)來,將托盤放在床邊,“這是您的早飯和湯藥,用完早飯后記得把藥喝了?!?/p>
“那位……咳咳,那位姑娘呢?”男人說話還是有些困難,但勉強(qiáng)能聽得清。
“您是說救您回來的姑娘嗎?她已經(jīng)走了。”
男子眉頭一皺,不由情緒激動,“走……去哪兒了,何時(shí)走的,她……咳咳……”
店小二勸他稍安勿躁,后將實(shí)情告知,“那位姑娘是過往行客,臨時(shí)在這兒落腳的,她還有要事在身,今個兒清早就已經(jīng)走了?!?/p>
“不過走前留好了您這幾日需要用的藥,還給了我們不少錢,算是給您付的房費(fèi)飯錢,叮囑我們照顧好你。”
男子聽得心急,掙扎著要坐起身,“她,她是……是何人……”
小二抱歉地笑了笑,“我們這兒是驛站,來往的都是天南海北客人,客人底細(xì)行蹤我們是不過問的?!?/p>
“那姑娘倒是熱心腸,還說等您醒來后,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們您所在的軍營,我們幫您遞話過去,讓您熟人朋友把你接走,客官要是需要隨時(shí)跟我說。”
“她叫什么……名字,你們可,可知道?”
小二搖搖頭,所有信息一概不知,男人失落地靠回枕上,呆呆望著房頂。
她走了,什么都給他安排了妥當(dāng),卻唯獨(dú)不留下自己名字,家在何處,讓他連個親口道謝的機(jī)會也沒有。
回想昨晚看到的人,男人心緒惘然,若非小二證實(shí),他都懷疑這一切只是場夢。
————
南緗等人繼續(xù)往南臨趕去,將親人骨灰安葬,另一邊,嫡公主的送嫁隊(duì)伍經(jīng)過這段時(shí)間的趕路也到了楚國邊境。
今晚是在母國度過的最后一夜,明天就要踏入異國他鄉(xiāng)了,平日高傲的華陽這會兒也情緒低落下來。
云錚奉命將飯菜端到驛館房間,華陽看著滿滿的一桌菜肴,又瞅了眼立在一側(cè)的云錚。
“坐下來跟本公主一塊兒吃?!?/p>
“在下身份低微,不配跟公主同桌而坐?!?/p>
華陽鼻腔一哼,“少廢話,本公主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云錚拿這人沒辦法,不想跟她糾扯,應(yīng)聲坐了下來。
華陽端起酒壺,親自倒了杯酒給趙云崢遞去,云崢接過卻沒有喝,只放在一邊,華陽見狀也沒有勉強(qiáng),只將自己酒杯添滿,一杯一杯地飲著。
知道她是因離開故國心情不好,云錚也沒攔著,只默默喝著自己碗里湯。
“趙云崢,本公主問你,你在我身邊這么久了,可曾對我動過一點(diǎn)心嗎?”
“沒有?!?/p>
云錚回答之快讓華陽噎了口酒,“你這張嘴里還真是說不出一句好聽話來?!?/p>
云崢頭也不抬,“公主馬上就是有夫之婦了,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p>
華陽聽了嗤嗤冷笑,沒再說話,自顧自的飲著杯中酒,唯有那雙眼睛意味深沉地笑看著對方。
一碗湯喝完,云錚也沒有了胃口,起身準(zhǔn)備告退。
剛站起來,卻發(fā)覺身體有些異樣——明明是寒冬臘月,可他卻異常的燥熱,屋里雖點(diǎn)著銅爐,但也不至于這么熱。
看著趙云錚的反應(yīng),華陽嘴角笑意越來越濃。
“這湯有問題!”
云崢機(jī)警的反應(yīng)過來,再看滿桌的菜肴,發(fā)現(xiàn)華陽一筷子都沒有動,此刻正拿著一雙戲謔的眼神看著他。
“你做了什么手腳?”
華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也沒否認(rèn),她慵懶的站起身,慢慢朝趙云錚走來,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仰著亮晶晶的眼睛,顧盼生輝地看著他。
“可是身體不適?需不需要本公主幫你?。俊?/p>
這一句讓趙云錚確定心中猜測,“果真是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給你酒你不喝,非要選擇那碗湯。”華陽又靠近一步,嘴里吐氣如蘭,“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哦,怪不了任何人的?!?/p>
云錚這回明白了,這女人料準(zhǔn)了自己不會喝酒的,所以把藥放在了湯碗里。
難怪她沒有強(qiáng)迫自己飲酒,當(dāng)時(shí)還納悶兒,這不像是她平日風(fēng)格,原來如此!
反應(yīng)過來,可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趙云崢面色漲紅,額上細(xì)汗冒出。
一雙柔軟的胳膊從身后環(huán)住了他腰身,華陽把臉貼在他后背上。
趙云錚身子一僵,憑著最后一絲理智使勁掰開腰間的手,可卻被華陽抱得死死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又要作什么妖!”
不在意男人的憤怒,華陽聲音透著魅惑,“做我期待已久的事啊?!?/p>
“你瘋了不成!”
“我是瘋了。”華陽緊抱著他不松手,美滋滋地閉上眼睛,“今晚我就讓你和我一塊兒發(fā)瘋。”
隔著房門,瓷盤碎地的聲音傳了出來,伴隨著男女爭吵,可早得了華陽命令的婢女下人都待在自己房間,誰都不知這里情況。
房間里的吵聲漸漸消停,而后變成了粗重喘息,窗上燭火忽明忽暗,最后只剩床板吱呀聲響。
到了后半夜,動靜才停下來。
帳簾猛地被掀開,趙云錚翻身下床,指著里面女人破口斥責(zé),“你這個瘋女人!”
華陽一絲不掛地斜躺在床里側(cè),媚眼如絲看著暴怒的男人,白皙的臉上泛著紅暈,像點(diǎn)染了桃花顏色,紅潤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