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沒多少錢,只剩一百五十兩。”他羞愧地低下了頭。
這點錢怎么提親?
連件像樣的首飾都買不起。
這還是最近兩個月吃住都在公主府才省下來的。
不然他連這點錢都沒有。
殿試后,他還悄悄寫過幾幅書畫拿去賣,只是京城人才濟濟,根本賣不上價。
他怕給公主府丟臉,不敢用自己探花郎的身份去賣。
自從他考了舉人,家里免除了徭役和稅收,也收了些鄉(xiāng)紳的投名,但他讀書花銷大,考了舉人后,緊接著就進了京。
此次進京,母親把家里的錢都給他帶上了。
他也有自知之明,不敢這么快提親。
他本想等上了任,有了俸祿,再讓家里幫忙借點錢。
“哈哈,我以為是什么事。我娘當(dāng)然知道你沒錢,你只需找個官媒上門,捉一對活雁就行。”華香玲說得輕描淡寫。
但苗柄文怎么能如此委屈她。
心里想了又想,拿定一個主意。
七月初五這日,余元箏開始正式開課。
二十五個姑娘都穿上了統(tǒng)一的新衣。
齊公公很會來事,把姑娘們都照顧得很好。
他知道這是主子重點培養(yǎng)的徒弟,不能讓主子看著不順眼。
還趁余元箏沒來的這幾天,把姑娘們都集中一起,好好教了教規(guī)矩。
主子雖說她們以后是徒弟,但買來的丫鬟就是丫鬟,別仗著主子寵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當(dāng)余元箏一身輕便的裝束走進教室,姑娘們立刻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問安。
“奴婢見過鎮(zhèn)國公主?!倍宓缆曇敉瑫r響起。
余元箏怔了一下,不過很滿意。
懂得擺正位置,以后更好管理。
“好了,都坐吧?!?/p>
“謝公主?!?/p>
“從今日開始,你們就是我的學(xué)生。
你們都是識字的,如果覺得自己識字還不夠的,就相互學(xué)習(xí)。
不要因為識字而耽誤我給你們布置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
我最多教你們兩年時間,你們務(wù)必要全力以赴。
我每月考核一次,如果不過關(guān)的就淘汰,去做灑掃丫頭?!?/p>
余元箏先把她的規(guī)矩講明,讓姑娘們有緊迫感。
“我們從最簡單的開始學(xué)起,我上課都講最實用的。
盡量讓你們能聽懂,如果有不懂的,課后一定要問。
大夫的職責(zé)是救死扶傷,不可有半點馬虎,人命關(guān)天。
以后你們接觸病人后就要對他們的生死負(fù)責(zé)?!?/p>
講完規(guī)矩,余元箏就開始上課。
先從人體結(jié)構(gòu)開始講。
姑娘們聽得非常認(rèn)真。
她們從沒接觸過這些知識,個個都好奇不已。
余元箏一堂課下來,讓她們打開了新的認(rèn)知。
幾個大膽的上前問自己不太明白的地方。
余元箏很滿意姑娘們的熱情。
她每天也只是上午上課,下午回府陪孩子。
而一上午的課就足夠姑娘們消化。
一天講得太多,她們根本接受不了。
只是當(dāng)她剛回王府大門口,就看到一個面熟的人正躊躇著要不要上前。
“苗探花?”余元箏沒想到會見到此人。
自從狀元游街那天過后,再沒見過他。
他一直住在慧寧長公主府的事,余元箏知道。
那天又看到香玲縣主向他拋出香囊,就知道他入了華香玲的眼。
長公主更不會放他離開。
“見過鎮(zhèn)國公主?!泵绫牧⒖躺锨耙姸Y,深深一揖。
他手里還提著一盒糕點。
“你是來找我嗎?”余元箏猜測道。
王府認(rèn)識他的只有自己。
“在下特來拜謝公主?!泵绫哪樣行C。
當(dāng)時救他的其實主要是鎮(zhèn)國公主,雖然當(dāng)時有道謝,但那只是口頭上。
后來自己忙于殿試,一直不曾前來道謝。
現(xiàn)在殿試都過去一個多月,還是自己有事求人家才來,確實很失禮。
余元箏當(dāng)然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當(dāng)時救人也只是隨手。
“還沒恭喜你高中探花?!庇嘣~見他拘謹(jǐn)?shù)臉幼樱椭€沒有適應(yīng)自己已成人上人的身份。
可見其赤子之心。
“多謝公主?!?/p>
“走吧,進府一敘。”余元箏猜到他肯定有事找自己。
余元箏帶著他去了外院書房。
上官子棋正好也在。
“見過榮王世子?!泵绫拈L揖。
“苗探花免禮。”
上官子棋奇怪,這人怎么到王府來了?
看向余元箏,尋求答案。
她也不知道,聳聳肩,表示不知。
“請坐?!鄙瞎僮悠逄帧?/p>
苗柄文坐到客座。
只是那躊躇的樣子,兩夫妻一眼就看出來。
“苗探花可是有事?”余元箏溫聲問道。
“世子,公主,在下......在下是有一事相求?!泵绫钠鹕硪灰?。
“苗探花不必客氣,坐下說話?!鄙瞎僮悠甯闷媪?。
這人和王府可沒有任何交集。
“在下承蒙鎮(zhèn)國公主和香玲縣主相救,又得慧寧長公主照拂,得幸進宮殿試。幸得皇上抬愛,點為探花。
又因此有了在下和香玲縣主結(jié)下情緣的機會。
只是在下出生寒門,身無長物。
在下在京中又無親故。
在下知道香玲縣主與鎮(zhèn)國公主是閨中好友,就斗膽高攀,上門求助。”
苗柄文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他的真正目的,他真的好難啟口。
聽得兩夫妻被提起了更大的好奇。
他有什么事需向他們求助?
慧寧長公主巴不得女兒早點嫁出去,不可能阻攔女兒和苗柄文相交。
而且兩人很般配。
此人雖出生寒門,但并沒有寒酸氣。
很懂得把握分寸。
“苗探花,有什么事,我能幫你的?直說便是。”余元箏直接問道。
“在下想向公主借些銀錢,上長公主府提親,求娶香玲縣主?!泵绫挠制鹕硪灰尽?/p>
他還是鼓起勇氣把話說了出來。
他之所以找鎮(zhèn)國公主,就是因為她是香玲縣主的閨中好友。
以后他與縣主結(jié)為夫妻,那么他也可以算是鎮(zhèn)國公主的朋友。
兩家的交往必不會斷,欠鎮(zhèn)國公主的人情比欠別人的人情更容易還。
而且他也找不到別人可借。
所以才大膽上門求助。
“我當(dāng)什么事。好說好說。你想借多少?”余元箏聽了,很高興。
香玲縣主終于要嫁人了。
她這么大還沒嫁人,全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她早就盼著她嫁人。
香玲縣主一天不嫁人,她一天不安心。
“呃,就借一千兩,在下有了銀錢一定第一時間還給公主。”苗柄文保證道。
“一千兩?”余元箏吃驚。
沒想到他只借這么點。
這哪里夠?
“要不八百兩也行?!泵绫囊詾橛嘣~覺得他借得太多。
一千兩在他老家,辦一場婚事那是綽綽有余。
但他考慮到這是京城,所以才多借一點。
他打算租一個兩進的院子做臨時住所,用于辦婚事。
等任命書下來,他就帶著縣主去任上。
一千兩應(yīng)該足夠了。
“我說探花郎,一千兩太少了,哪里夠你娶到香玲縣主。
你不能讓人生大事留下遺憾。
香玲縣主雖然是在鄉(xiāng)下長大,不拘小節(jié),但她怎么也是公主的女兒。
你不能讓她成為京中的笑柄。
這樣,我借你三萬兩銀子,你只需在有生之年還我即可。
你再請我給你做媒,我?guī)湍惆堰@個場子撐起來,給香玲縣主一個像樣的婚禮,別讓她有遺憾。”
既然知道了這事,余元箏怎么能讓香玲縣主的婚禮這么草率。
她為了救自己,以身擋箭,差點沒命,就憑這點,她也不能讓她的婚禮只花一千兩銀子,那太寒酸。
女方家有長公主府支撐。
男方?jīng)]有能力,那她就幫人幫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