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就見,誰怕誰呀?”本來我就是想來見他的,只是他沒出現(xiàn)而已。
“好,那我今天就讓你見一見?!?/p>
張紅霞站起身,快步走到休息室,然后把房門推開。
接著從里面推出一輛輪椅,輪椅上坐著一位老者。
年紀應(yīng)該在六十歲左右,顯得有些富態(tài),臉有些圓,眼睛不算很大,眉毛卻很長。穿著一件中式襯衫,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
這就是張三瘸子無疑了。
“二叔,這就是陳三甲陳老板,三甲安保公司的總經(jīng)理?!背鰜碇螅瑥埣t霞便把我介紹給張三瘸子。
然后又對我說道:“這就是我二叔,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張三瘸子。”
我再次打量一眼這老頭,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我想象中應(yīng)該是一位非常陰狠毒辣,鷹鉤鼻三角眼的老人。
可他看起來有些慈眉善目,也許只有這種人,才是深藏不露的。
“張老先生,久仰大名啊?!?/p>
我并沒有上前跟他握手,而是抱了抱拳說道。
“陳三甲,蒙城市邊水區(qū)陳家屯人,從小父母雙亡,跟哥哥陳三弟和嫂子尹小紅一起生活。三年前,因為得罪了校長的兒子陳東,蒙冤入獄。在監(jiān)獄里認識了雪山紅,然后他教給了你七步殺……”
張三瘸子一邊往桌邊移動,一邊笑著說道。
聽了他的話,我的后背一陣發(fā)涼,甚至頭發(fā)都豎起來了。
這老頭竟然對我了如指掌。
甚至連七步殺他都知道。
剛出獄的時候師傅告訴過我,不要把我會七步殺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他沒想到人家竟然全知道了。
我還以為了不起,我的事情他了解的一清二楚,這要是跟人家對立起來,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張老先生,沒想到啊,您對我這么了解?”我強裝鎮(zhèn)定的說道。
“本來我對你并不了解,但我聽說有人把黃有才給收拾了,而且還把榮耀集團很多高級打手也給打了,我就知道邊城要變天了?!?/p>
這老頭在張紅霞的幫助之下,從輪椅挪到了椅子上。
然后端起酒杯,朝我舉了舉杯說道:“一邊喝一邊聊?!?/p>
“言重了,邊城乃臥虎藏龍之地,怎么說變天就變天呢?”
“邊城這幾十年發(fā)展很快,邊城需要一位英雄出現(xiàn),你的出現(xiàn)讓我看到了曙光。”張三瘸子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把酒杯放下了。
他這么一說,我心里一亮,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張老先生,您這話從何說起?我就是一個打工的,我只是想知道,您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而且你還知道七步殺?!?/p>
“其實我跟黃有才不對付,他想讓我死,我想讓他死,當(dāng)我聽說有人把他給打了之后,我讓手下的人偷偷打聽一下,通過他們的傷勢,就知道隱于江湖的七步殺,終于重出江湖了。而在現(xiàn)在這個社會,會七步殺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雪山紅,也就是你的師傅,我稍微一打聽,自然就什么也知道了。”
被張三瘸子說的我一陣心驚肉跳,看來這個社會高人太多了。
我有些后悔了,也許不該過早暴露七步殺的,師傅曾經(jīng)告訴過我,不到救命的時候,不要用七步殺,因為一旦用了七步殺的招數(shù)之后,很有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甚至有可能連累到他。
可是后悔已經(jīng)晚了。
“小陳,過兩天我送你個人情,所以我希望咱們成為好朋友?!睆埲匙佣似鹁票?,又喝一口,這才轉(zhuǎn)臉看向我。
當(dāng)我跟他四目相對的時候,并沒有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神多么的陰寒,相反,倒是看到了老者的溫和。
“其實我們沒必要成為朋友,因為我們的志向不同,我們的想法也不一樣?!?/p>
“我在邊城混了四十年,開始的時候打打殺殺,后來建立了屬于我自己的江湖,在這座城市我還是能說上話的,我們成為朋友,對你還是有好處的?!?/p>
張三瘸子又端起酒杯喝一口,笑著說道。
“我就是做安保公司的,就是為別人輸送幾個安保人員,你的那些大生意我做不來,還有就是,我奉勸你以后別掙那些違背良心的錢了。”
這話說出之后我就后悔了,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人家,是不是有點不妥呀。
“你還年輕,你說這樣的話我也不怪你,如果你成為我的朋友,你會慢慢知道,其實我不是傳說中那樣的人,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我做的?!?/p>
張三瘸子輕輕嘆了一口氣,哭笑搖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女。
“如果你真的沒有做違背良心的事情,我陳三甲愿意付出一切,成為你的朋友?!?/p>
我這話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真的嗎?如果我不是傳說中那樣的壞人,你愿意成為我的朋友?”張三瘸子的眼神露出一絲光亮,一絲欣喜。
“是的。”
“這件事啊,以后你慢慢的會明白,現(xiàn)在我想告訴你的是邊城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問你,你覺得邊城最厲害的人是誰?”
張三瘸子端起酒杯朝我照一照,然后又喝了一口。
這是他坐下來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招呼我。
“邊城虎踞龍盤,明面上自然是區(qū)長最厲害,暗地里像黃有才,像您張老先生都是風(fēng)云人物。特別是老先生您,我真的是如雷貫耳,早有耳聞?!?/p>
“你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錢別人拿了,壞事別人做了,鍋讓我背了?!睆埲匙涌嘈χ?,又把酒杯端起來,輕輕的抿了一口。
“這么說吧,在邊城我是一個典型,是一個邪惡的典型。邊城最有錢的人,不是黃有才,也不是我,更不是那些表面上的企業(yè)家?!睆埲匙拥哪樧兊糜行╆幊粒行┏林?。
“那是誰?”
“邊城有四大家族,張王李趙。他們有人掌控著邊城的經(jīng)濟命脈,也有人掌控著邊城的政治大權(quán),還有人溝通緬北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而我只不過是他們的一條狗,一條老狗而已?!?/p>
張三瘸子的臉變得有些灰暗,眼神里多了些苦澀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