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我把你的檔案帶來了。”
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眾人紛紛回頭。
看到白局長帶著人,突然出現(xiàn),校長嚇得一激靈,這次白局長可帶著不少人來崇德。
校長見陣仗如此之大,他連忙迎了上去。
“白局,什么風把您給吹來啦?”
校長想跟白局長握手,交到他手中的,卻是一份牛皮紙檔案袋。
檔案袋上,寫著校長的名字。
“白局,這是?”
白局長沉聲命令,“帶上你的檔案,滾出 崇德!”
校長手一抖,他的檔案袋掉落在地上。
他的雙腿微微彎曲,整個人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
“白局……我做錯什么了……”
校長瞥向江晚月,他連忙道,“如果是傅輕舟同學退學的事,那就是一場誤會,我已經(jīng)放下身段,鄭重的邀請傅輕舟重新入學了!”
白局長抬了抬下巴,“你打開自己的檔案袋,看看里面是什么?!?/p>
校長解開檔案袋上繩子,他把里頭紙張一把拿出來,他瞇著的眼睛,瞬間睜大了。
放在最上面的那張紙上,印著的是他昨晚和傅老太太的通話文字。
他和傅老太太說的每一句話,都被記錄下來了。
這時,一張輕薄的支票飄出來。
校長看到那張支票,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
校門口來了這么多記者,他們直覺敏銳,一下就察覺到,白局長的到來,非同尋常。
有記者將攝像鏡頭,對準了散落在地上的檔案資料。
“劉校長被監(jiān)聽了!難道他存在違紀現(xiàn)象?”
白局長開口道,“老劉,你好好看看,這些年來你吃回扣的單據(jù),你都認嗎?你聯(lián)合傅家老太太,排擠其他校董,又聽她指令,隨意開除學生。
我這次來,不止是為了解雇你,我來給紀檢部的人引個路,讓他們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教育體制的蛀蟲!”
校長癱坐在地上根本起不來,他絕望的向江晚月解釋,“是葉董事讓我開除傅輕舟的,葉董事畢竟幫了我很多,我只是聽她的話……”
江晚月只道,“給我女兒道歉?!?/p>
校長跪在地上,砰砰的向粥粥和江晚月磕頭。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聽葉董的話……”
江晚月神色漠然,劉校長態(tài)度180°大轉彎,他這是在媒體鏡頭面前演戲呢。
他以為自己表現(xiàn)出大徹大悟的模樣,就能被網(wǎng)開一面嗎。
他一直提傅老太,只是想把老太太也給拉下水。
一場狗咬狗的好戲,估計很快就要上演了。
江晚月眼底已經(jīng)沒了溫度。
她告訴粥粥,“當有人向你道歉的時候,你也可以選擇不原諒,因為他并非真的悔過,他只是一時下不來臺了。
道歉,是他應該做的。至于原諒,那得看他為自己的錯誤,付出多少代價!”
白局長實在受不了劉校長這副,在媒體鏡頭下,鬼哭狼嚎的模樣。
好像他哭的兇,就能給自己減刑似的。
“你去跟紀檢的同事,好好懺悔吧?!?/p>
身著制服的兩名警員,一人扣住曾校長的一條手臂,把他架走。
有一部分記者不想放過劉校長,他們指揮著攝像師,對著劉校長慘淡的臉,一通狂拍。
“劉校長!請問你究竟吃了多少回扣???”
“劉校長,你和傅老太太私下還有什么樣的交易?”
周圍的喧囂仿佛與江晚月無關,她站在原地,與白局長對視。
之前,白局長來學校,兩人雖然碰面了,卻沒說上話。
她考入華科大的時候,白局長還是華科大行政部門的書記。
她曾是他最看好的學生,那時候她才14歲,為了減輕養(yǎng)父母家的負擔,她上完課就謊報年齡,在外找兼職。
白書記把她找回來,給她做思想工作。他讓她好好讀書,以她的才能,她能用知識換取她那時候,根本想象不到的財富。
江晚月去京大讀博那年,他也晉升了。
他站在華科大校門口,向她揮手。
“陸挽月,我就送你到這里了,我知道你會去到我永遠到不了的高峰,當你站在頂峰,俯視群山的時候,你會看到,我為你歡呼鼓掌?!?/p>
六年后再相見,是白局長被眾人簇擁,前來視察學校。
江晚月開車把兩個孩子送去學校后,她得馬不停蹄的趕去商場,去取傅寒川晚上出席酒會要穿的西裝,還得為他搭配上合適的領巾和胸針。
傭人給她發(fā)來今日的食材采購清單,她仔細確認,逐一敲定,老夫人和老爺子今晚要來家里吃飯,她要把適合的餐具、擺件提前準備好。
她坐在車上,就著咖啡吃三明治,一邊聯(lián)系廚師,開個小會。這時候,她才想起,早上,她在校門口,與闊別六年的白書記匆匆打了一個照面。
當初,她離開校園的時候,白書記對她的寄語,江晚月不敢再去翻閱。
后來,每次偶然相遇,江晚月都沒有勇氣上去,和白局長打招呼。
當初那個被寄予厚望的陸挽月,消失了。
她是傅家太太,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與白局長的師生關系,早已成過去式。
江晚月回過神,見白局長向她展露笑容。
“聽說,你在ALI數(shù)學競賽上,拿了第一呀?!?/p>
江晚月謙虛道,“只是預賽第一,之后還有決賽?!?/p>
“恭喜你?!卑拙珠L鄭重說道,看到江晚月愿意走出傅家,活出自己的人生,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都讓白局長分外欣慰。
他轉過身,對在場的記者說:“你們想了解晚月,也可以來采訪一下我,晚月14歲考上華科大的時候,我就是她的輔導員?!?/p>
記者們分外驚喜,畢竟平時想采訪白局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沈岸坐在車上,透過車窗,遠遠的望著江晚月。
他看到江晚月被眾人簇擁,看到白局長笑著指了指江晚月后,和記者說話。
沈岸不禁勾起了唇角,臉頰邊塌陷的酒窩,格外醉人。
他覺得,這還不夠,他想看月亮高懸天邊,被世人仰望,被頂禮膜拜。
“輕舟媽媽?!庇腥饲忧拥暮傲私碓乱宦暋?/p>
江晚月轉過頭,看到剛才贊成粥粥退學的幾個家長,向她賠上笑臉。
“輕舟媽媽,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是被曾校長給帶偏了?!?/p>
幾位家長在說話的時候,還往白局長那邊瞟了幾眼。
“以前白局長來學校視察,我都沒見你和白局長說上話,你把你和白局長的關系,藏的可真夠深的!”
“真的沒想到,你在ALI數(shù)學競賽上拿第一了,你真是太厲害了!我之前就聽我老公說,能進ALI數(shù)學競賽前20的,那都是國內(nèi)外企業(yè)重金搶奪的人才!”
“你這么優(yōu)秀,何止是企業(yè)的香饃饃,京大的新聞社都來采訪你了,我剛才聽京大的那個記者,還想請你去京大開講座。
輕舟媽媽,你就讓你女兒,留在崇德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