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語氣嚴肅:“夏夏,這是老爺子的意思,你難道想抗命嗎?”
傅云北在一旁淡漠看著,這些事情和他無關,所以他不會管。
沈清寧端著茶杯,指尖微涼。
她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傅家的這些紛爭,于她而言,不過是看戲。
江云宴察覺到她的冷淡,悄悄在桌下握住她的手,用掌心的溫度給她傳遞著力量。
沈清寧側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溫時錦將目光從程夏身上移開,落到傅云北身上。
她能感覺到傅云北的心不在自己這里,他的余光總是不自覺地飄向沈清寧。
一股嫉妒的情緒在她心底蔓延,但她面上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程夏,別鬧了?!睖貢r錦輕聲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優(yōu)越感:“我媽也是為了你好,讓你能好好休息?!?/p>
程夏看向溫時錦,眼神里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你不懂,云凱讓我照顧好孩子,等他回來,肯定會訓斥我的?!?/p>
沈清寧聞言猛地抬起頭。
她在程夏話里嗅到了不尋常。
按理說,孩子被搶,做媽媽的關注點應該在孩子身上。
程夏卻是怕被傅云凱訓斥。
這不是一個正常媽媽該有的反應和表現(xiàn)。
“好了!”孫倩厲聲打斷程夏:“飯還沒吃完呢,像什么樣子!程夏,你要是再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程夏被孫倩的氣勢嚇住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不敢再說話。
她知道,在傅家,孫倩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她不能真的把孫倩惹惱了。
溫時錦輕咳一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媽,時候也不早了,要不然讓夏夏嫂子先上去休息吧,她今天也累了,還有媽,嬰兒吃母乳對身體比較好,要不然以后每天早中晚給嫂子一個小時喂奶的時間?”
溫時錦需要同盟。
目前程夏是最好的選擇。
孫倩看出溫時錦的意圖了。
她們兩人目標一致。
所以孫倩賣她人情。
“行,就按照阿錦說的做?!?/p>
溫時錦和孫倩一唱一和,程夏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但傅云凱現(xiàn)在不在,她沒有依仗,也只能她們說什么就是什么。
程夏咬著唇,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謝謝?!比缓筠D身快步離開了餐廳。
程夏走后,餐廳里的氣氛隨即陷入沉悶。
孫倩端起紅酒杯,抿了一口,試圖打破這尷尬的局面:“來,我們繼續(xù)吃,別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了心情?!?/p>
說完,她給溫時錦夾了一筷子菜:“時錦,多吃點,別客氣。”
溫時錦笑著點頭:“謝謝媽?!?/p>
傅云北卻沒什么胃口,他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沈清寧。
沈清寧感受到他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轉頭和江云宴低聲說著什么,兩人之間的氛圍十分融洽。
傅云北看著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很不舒服。
他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紅酒,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卻絲毫沒有緩解他心中的煩躁。
溫時錦將傅云北的反應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她知道傅云北心里還想著沈清寧,但那又怎樣?
下個月初三,她就要和傅云北領證了,她會成為名正言順的傅家少奶奶。
到時候,她有的是辦法讓沈清寧離開傅云北的視線。
酒過三巡,孫倩又開始說起她和傅云北領證的事情:“時錦,下個月初三這個日子真的不錯,我認識一家比較不錯的婚紗店,等過兩天你有空,我們一起去看看?”
溫時錦笑著點頭:“好啊,都聽媽的安排?!?/p>
今天讓溫時錦過來吃飯,孫倩有自己的目的。
晚飯后,孫倩便把她帶到了自己臥房。
今天孫倩讓溫時錦留宿的目的是為了讓她和自己兒子同房。
之前她在她面前有意無意的提過幾次,但是溫時錦沒理這一茬。
沈清寧肚子越來越大,孫倩等不了了。
剛好傅向北喝了幾天藥后,身體恢復的不錯。
必須讓溫時錦趕緊懷上孩子她才能安心。
進屋后,孫倩握住溫時錦的手:“時錦啊,”孫倩的聲音帶著幾分懇切:“你也知道,傅家如今的局面,子嗣是頭等大事,傅云凱有了孩子,江云宴也有了,就云北還沒有?!?/p>
她拍了拍溫時錦的手背:“你和云北遲早是要成為夫妻的,今晚就別回去了。我已經讓人把云北的房間收拾好了,你們……”
有些話孫倩不好說的太直白,點到為止。
她相信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溫時錦應該能明白。
在溫家的時候,姚美君一再提醒溫時錦,和孫倩打交道,一定要維持住矜貴大小姐的人設。
就算再想嫁進傅家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溫時錦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聲音輕得像羽毛:“媽,這樣是不是太急了些?”
“急?”孫倩挑眉,語氣陡然加重:“沈清寧的肚子都快藏不住了!她要是先生下孩子,還是個男孩,你覺得傅家的家業(yè)能輪到你孩子繼承嗎?”
孫倩話糙理不糙,精準地刺中溫時錦的軟肋。
她抬眼時,眼底已沒了方才的猶豫,只剩一片清明的算計:“媽說的是,只是云北他……”
“他那邊我早就說好了!”孫倩拍著胸脯保證,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只不過他今天喝的可能有點多,可能需要你稍稍主動些,這事就成了?!?/p>
正說著,門外傳來傭人小心翼翼的聲音:“夫人,二少爺進房間了?!?/p>
孫倩眼睛一亮,忙推溫時錦:“阿錦,你快去,爭取今晚就懷上?!?/p>
溫時錦到傅云北房間時,他正歪在沙發(fā)上,領帶松垮地掛在頸間,襯衫領口敞開兩顆扣子。
他眉頭緊蹙,嘴里含糊不清地念著什么,仔細聽去,竟是“清寧”兩個字。
溫時錦的心像被冰水澆過,瞬間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