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歸跪地磕頭,楚令儀看了也連忙掙扎下地。
她腿受了傷,直接撲倒下來。
“楚令儀,叩謝姑娘救命之恩?!?/p>
蕭黎目光掃過楚令儀的腿:“行了,快把你妹妹扶起來?!?/p>
楚云歸起身去扶楚令儀,蕭黎問道:“她這腿怎么了?”
楚令儀有些尷尬,攥緊楚云歸的衣袖才小聲回答:“被我的被人打斷了”
楚云歸連忙岔開話題:“敢問恩人尊名大名?”
蕭黎擺手:“這個問題不重要,現在時間差不多,請你們看個有意思的事兒?!?/p>
隨著她話落,只聽得遠方傳來轟隆的聲響,一個地方很快冒起了濃煙。
那是昌州城中間的方向。
楚云歸若有所思:“那是獻王府?”
蕭黎點頭:“猜對了?!?/p>
楚云歸:“聽這聲響,必然是火藥了。”
可多少火藥才能弄出這么大動靜?
楚云歸打量蕭黎的神色,她臉上滿意的淺笑,像是在欣賞自己的杰作:“姑娘與獻王有仇?”
蕭黎:“算是。”
蕭黎讓人往獻王府丟炸彈,那數量足夠把獻王府夷為平地。
她倒要看看這群人接下來怎么跟她打。
剛剛那一槍也不知道獻王死了沒,其實她當時還挺想打許念卿的,但她怕發(fā)生之前柳雪茵那種情況,這要打不死,那多尷尬,還是打獻王好使。
包中!
蕭黎準備帶人往軍營撤,但這個時候就不適合帶著這兩兄妹了。
“我們就此別過,你們兩兄妹自己走吧?!?/p>
楚云歸看著翻身上馬準備離開的蕭黎,突然開口:“陛下就這般讓我們離開?”
蕭黎驚訝回頭:“喲,還被你認出來了?”
楚云歸沉著眸子:“之前跟在陛下身邊那人是戎擎吧,雖然十多年不見,但還能勉強辨認?!?/p>
戎擎的身份現在誰人不知,能讓他護衛(wèi)的女子,天下僅有一人。
最重要的是蕭黎那一身尊貴氣質,不是尋常女子能擁有的。
他之前不太能確定戎擎的身份,只覺得眼熟,加上一心想著救妹妹,沒心思關心其他。
可現在各種蛛絲馬跡融合在一起,讓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顯然,他猜對了。
那個最不太可能的答案,竟然是正確的。
蕭黎輕笑:“那戎擎眼光還差點兒,只認出了你的兵器卻沒認出你這個人。”
所以,女帝是因為認出他,最后才出手相助的。
“能被陛下相救,我們兄妹二人感激不盡,云歸不才,愿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蕭黎明白了,他這是被皇帝救了,還不了恩情,心里不踏實。
畢竟剛剛才經歷過獻王那事兒,又是被皇帝救的,難免不會多想。
蕭黎伸出三根手指:“我救你們有三個原因,一、我欣賞你的本事,二、我討厭獻王,三、我心情好?!?/p>
“楚云歸,你要是心甘情愿成為朕的將軍,朕自然開心,但朕不會用這種恩情來要挾你?!?/p>
她是缺人才,文臣武將都缺,但她要的是心甘情愿的追隨,要挾來的,那就沒意思了。
“長英侯府守護龍盛天門關上百年,忠肝義膽、勞苦功高,楚家為這個天下做的夠多了,朕不會壓榨英雄的后裔?!?/p>
“當年楚家的事情朕不知詳情,但朕愿意相信楚家清白,可朕不在乎什么祖宗家法,更不會背負祖輩的罪孽覺得自己對不起你們?!?/p>
“今日救你們,就當是朕對楚家歷代守護國門戰(zhàn)死忠烈將軍的敬意。”
說完目光掃了眼旁邊震驚得呆住的楚令儀:“姑娘家家的,瘸著腿可不好看,你們若是不能找到最好的大夫,可以去京城找太醫(yī)寧崇,那小老頭看骨科有一手,看在朕的面子上,讓他打八折。”
說完一甩韁繩,瀟灑策馬離開。
其他人趕緊跟上,最后留下這兩兄妹和一匹寶馬。
人都走出好遠了,兩兄妹都沒能徹底回神。
楚令儀一整個傻了:“哥那是女帝?皇帝嗎?”
女子為帝,光是聽著都覺得震驚,而她卻親眼看見了。
傳聞中女帝殘暴、狠毒、冷血無情、殺人如麻,聽著就像是長了十只手張牙舞爪吃人的怪物。
可剛剛那個美貌灑脫的女子,她是女帝
楚云歸沒說話,可楚令儀知道自己哥哥的,他雖然總是冷漠不說話,但現在他的心情也一定極為不平靜。
他們兄妹二人是極為恨楚家皇室的,當年祖父被逼自戕謝罪,父親和叔叔們被害死,他們兄妹二人都沒能送葬就被帶走,一路上還遭遇了幾次追殺,千辛萬苦才逃得命活,最終隱姓埋名,茍且偷生。
他們楚家忠心耿耿、功勞赫赫,可卻因為皇帝昏庸,落得一個如此凄涼的下場,如何不恨?
可女帝以公主之身推翻皇權,據說連祖宗都不認了。
她說不壓榨英雄的后裔,說救他們是對楚家滿門忠烈的敬意。
這樣的女帝,實在是讓人恨不起來。
但那害得他們楚家如此凄涼的昏庸皇帝正是她的父親,這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楚云歸沉默著抱了楚令儀上馬,楚令儀剛剛坐好就看到了馬鞍前面掛著一個袋子。
拿過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是整整一袋子的金豆子。
“哥!你看!”
楚云歸看見了,什么也沒說,將金豆子裝回去收好。
“我?guī)闳タ创蠓?。?/p>
兵法之中,攻心為上。
獻王手法低端,讓他兒子跟楚令儀玩兒什么英雄救美、山盟海誓的戲碼,想借此把楚云歸收入麾下。
不曾想楚云歸寧愿跟楚令儀斷絕關系,也絕不參與造反。
結果他們就原形畢露,打斷楚令儀的腿,折磨她逼楚云歸現身。
手段低劣,品行也低劣。
而女帝不同,認可楚家、抬高楚家,施以恩德、不求回報,以退為進。
讓你哪怕知道這只是她的帝王之術,卻也不得不認同,不得不被她的能力折服。
頂級的手段,令人不得不傾佩的德行。
這僅僅只是一個見面而已。
果然不愧是第一女帝,恐怖如斯。
蕭黎:????啥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