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雯往自家老板身上瞥了一眼,蕭黎身材高挑纖細,一頭帥氣的短發(fā),一身黑色透著金色紋路的定制西裝,哪怕不看容貌,都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個氣質(zhì)卓絕、家世不凡的美男子。
更別說她還有著一張雌雄莫辨的美貌容顏,瓷白細膩的肌膚、漂亮鋒銳恰到好處的眉眼,一雙閃著細碎光芒的鳳眸,還有那粉色卻透著無情的薄唇。
處處精致的五官鑲嵌在一張弧度線條極美的臉蛋上。
用網(wǎng)友的話來說:好一張偉大的臉。
此刻她漫不經(jīng)心的靠坐在墨綠色的單人沙發(fā)上,清瘦修長的身姿、矜貴冷漠的氣質(zhì),因為大病初愈,不自覺的帶著幾分脆弱的破碎感,屋外的光影投射進來,勾勒出一副令人怦然心動的畫卷。
男人看了什么感覺高雯不知道,但女人看了,絕對心碎。
比如坐在對面的蘇女士。
“你一個人住在這里也冷清,不如搬回去住吧,你知道的,我娘家是中醫(yī)世家,要說調(diào)理身體還得是中醫(yī),我親自照顧你,一定給你養(yǎng)回來?!?/p>
高雯滿心無語:蘇女士,要不你還是先給自己調(diào)理一下吧,沒覺得自己哪兒不對勁兒嗎?眼神都快黏蕭黎身上去了。
蕭黎對蘇菡萏的話不予置否,見她一面,只是因為她跟蘇菡萏還算是有點兒合作關(guān)系,還有就是見了蘇菡萏,也是向外釋放一個信息,她好了。
盼著她死的那些人,怕是要失望了。
“我等下有事情要處理,雯姐,送蘇女士?!?/p>
高雯:“蘇女士,請。”
蘇菡萏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別太累著,好好休息?!?/p>
人走了,留下一堆禮物。
不僅僅是她,還有其他好多人送來的禮物,怕蕭黎不收,直接交給傭人就走。
都不用吩咐,幾個傭人一起把東西拿去倉庫堆著吃灰。
蕭黎從不用這些人的東西。
閑雜人等走了,高雯開始說正事:“剛剛龍少軒打電話過來,江畔開發(fā)區(qū),姜家讓出五個百分點,現(xiàn)在我們持股百分之十五,是第四大股東。”
蕭黎去姜家壽宴,為的就是投資開發(fā)區(qū)的事情。
蕭黎現(xiàn)在擁有的財富,讓她什么都不用干也能逍遙幾輩子。
但她要是只想拿著錢瀟灑,很快就會被人侵吞得骨頭渣都不剩。
蕭黎是蕭家夫婦給生病的女兒蕭綰養(yǎng)的血包,蕭黎就算被蕭家夫婦培養(yǎng)得再好,在這些世家大族里面,她依舊是個沒有高貴血脈的下等人。
蕭黎的財富是每次她給蕭綰抽血或者抽骨髓時蕭家夫婦給她的補償,她學會理財之后,這些補償以倍數(shù)增長,是尋常人一生都賺不到的數(shù)字。
可這些在位列世界第三的蕭家面前,不值一提。
而真正讓她擁有上桌話語權(quán)的財富是前任蕭夫人韓玉轉(zhuǎn)給她的蕭家股份。
雖然轉(zhuǎn)讓股份之時簽了無數(shù)的約束條件,比如蕭黎必須聽命韓玉、必須為蕭綰賣命、一旦蕭黎背叛,股份轉(zhuǎn)讓自動失效。
但這些約束條件在蕭夫人這個甲方喪生之后,已然成為一張廢紙,連紙屑都找不到一丁點兒。
蕭黎在二十歲那年得到韓玉百分之五的股份,二十二歲韓玉出事,股份徹底歸她所有,二十二歲到二十五歲,她通過各種手段,將自己的股份從百分之五變成百分之十,擁有的財富高達幾千億。
她很有錢,可這些財富是藏著劇毒的寶藏。
所有知道她身份的人都覺得她德不配位,蕭家人更是把她當作偷了家的賊。
一堆的豺狼虎豹,時時刻刻想咬走她手中這塊肥肉。
蕭黎拿到的不是財富,而是催命符。
而她要做的就是把催命符變成保命符。
她將錢財拿去投資,投資到無數(shù)個項目里去。
就好像一座山佇立在那里,只要人多,愚公移山,總會瓜分干凈。
可要是她把這座山打碎,變成沙子石粒運往世界各地,摻合了水泥磚頭鑄成摩天大廈,他們又如何移得動呢?
她死,一切煙消云散。
她孤身一人,無懼生死,可他們舍得那寶藏嗎?
現(xiàn)在,她是執(zhí)棋者。
而那些貪婪者,會前赴后繼成為她的棋子。
游戲這樣玩兒才有意思啊。
人有沒有三六九等她不好說,但世家豪門,三六九等,地位分明。
蕭家屬于金字塔頂端的存在,而姜家只是第二梯隊的中下游。
這個地位對蕭黎來說剛剛好,有實力,但不會太有實力,恰恰需要蕭黎的合作,而又不會隨便反噬蕭黎。
蕭黎出席姜老爺子壽宴,還喝了酒,為的就是表明合作關(guān)系,后來她喝的每一杯酒,代表的都是即將落在她棋盤上的棋子,一切按照她的預想在發(fā)展,但沒想到最后竟然差點兒被一顆解酒藥給送走了。
人生可真是處處是驚喜。
“你說我曾經(jīng)去過一個世界,還當過帝王?”
蕭黎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前方海灣的景色。
這里只有她一個人,可在她的腦海里卻有一個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在激動的回復她。
“你聽得到我說話?”
蕭黎微微點了點頭,下一刻反應(yīng)過來不知道祂能不能看見,嗯了一聲。
她本來不想理這個聲音的,但祂實在是太吵,而且祂說的那些內(nèi)容讓她很好奇,確定祂無意且無法傷害自己,蕭黎決定開口。
應(yīng)鐘突然有點兒人類喜極而泣的感覺了,太好了,她還能聽見,不然祂被困在那里,不能出來還沒人說話,一定會瘋的。
“回答我的問題。”
應(yīng)鐘高興了一下之后,心情又沉了下去:“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蕭黎不答,但是很顯然她就是不記得了。
應(yīng)鐘嘆息:“我就知道,你能穿越時空亂流回來,哪兒能沒有代價?”
應(yīng)鐘粗略的說了一下那個世界的事情。
蕭黎知道自己在昏迷這三天發(fā)生了一場長達十六年的旅程,她穿越去了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因為丈夫和嫂子情深意濃,她發(fā)瘋的針對人家,不但殺了丈夫、兄嫂,還自己奪權(quán)當了女帝。
最后甚至一統(tǒng)天下,還有四個情人?
應(yīng)鐘:“你在那個世界是集天下大運的帝王,死后會化身天道,永生不滅,而且你還有一具無比健康的身體,為何還要執(zhí)著回來呢?”
為何還要回來?
蕭黎雖然沒有那些記憶,但她能回答祂這個問題:“因為我就是我啊?!?/p>
“殘缺是我、痛苦是我,無可替代?!?/p>
“我要活得真實,生死都由自己選擇,而不是被人丟到一個地方,告訴我這個地方對你好,你該好好在這里生活下去?!?/p>
那種被丟棄到富貴窩的事情,她四歲就嘗過了。
至于祂說的什么一統(tǒng)天下的女帝、永生不滅的天道?
再好又如何?問過她的意見了嗎?
富貴安逸的牢籠就不是籠了?
而她永遠相信,任何從天而降的好,背后一定標注好了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