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想想?!?/p>
蕭黎丟下一句話,轉身就離開了蕭家。
“她不會答應的,她恨死蕭家了。”蕭綰要瘋。
“她就是白眼狼,她會報復我們,她怎么可能讓你們?nèi)缭福俊?/p>
蕭綰恨父親背叛她們母女,出軌還生了那么多孩子,她恨爺爺冷血,縱容父親,她恨蘇菡萏、恨蕭晏青。
可這些恨意都不及對蕭黎的怨。
蕭黎是她的影子,是獨屬于她的奴仆。
她忍受不了蕭黎背叛她,更忍受不了蕭黎嫁給那個私生子,最后還成為蕭家的主母。
只是她買回來的影子而已
蕭黎是屬于她的,只屬于她一個人的!
就好像沒人在乎蕭黎是否心甘情愿一般,蕭家人也不會在乎蕭綰的扭曲。
在這龐大的家族里,只要你不是最高的那個話事人,那你的喜怒哀樂,都無關緊要。
蕭黎很沉默,沒說話,就連思想也很沉默,安靜到?jīng)]有起伏。
應鐘都不免有些擔憂:‘你還好嗎?’
應鐘遇到蕭黎的時候,她就是囂張肆意的公主,高高在上,又美又壞。
本以為她在自己的世界也是這樣的人,沒想到她竟然低微至此。
“沒什么不好?!?/p>
蕭黎淡淡的回答。
“我很早就知道蕭家龐大,不是我能對抗的,我掙扎的一切,只是努力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活著而已?!?/p>
她知道蕭家底蘊深厚,權大勢大,根本沒想過靠手里那點兒股份徹底翻身,只不過是覺得自己掌握了一份話語權,讓游戲重新來過而已。
她四處投資,拉攏人脈,想將那些權力攥緊在自己手中,為的就是一點點兒強大,最終徹底站穩(wěn)腳跟,至少不再是隨意被他們捏死的螻蟻。
卻不想她自以為的一份話語權,最終竟然只不過是一個考核,一個讓她以后能有堂堂正正的身份跪在蕭家面前的考核。
簡直令人發(fā)笑。
可真相往往就是如此殘忍。
若非她這次心血來潮發(fā)一次瘋,讓蕭延哲出事危在旦夕,怕是不知道要被蕭老爺子凝視多久。
看,誰說發(fā)瘋沒用?
而且拋卻被拿捏這一點,蕭老爺子拿出來的身份還是值得研究一下。
最起碼,她身份不是可有可無,被人認可的同時,也證明她具有了殺傷力。
蕭延哲生死不知,蕭老爺子哪兒也急不來,那就先拿蕭綰開刀吧。
應鐘嘆息:“若是能回去就好了?!?/p>
她是皇帝,是天道,哪兒用這么憋屈,還要汲汲營營的謀劃報復。
蕭黎知道應鐘不懂,但她也懶得解釋。
她是蕭黎,不是蕭玄陽。
她用別人的身體,在另外的世界當皇帝,并不能撫平屬于她自己的傷口。
就好像玩游戲,哪怕把把都是冠軍,卻也改變不了生活的狼藉。
她要是沉溺在異世界的美夢里,讓自己的身體昏睡一直不回來,那她就得永遠當植物人,而那些仇人卻能高枕無憂,安然的生活,甚至毀了她的身體,挫骨揚灰。
她毫無反抗的死在睡夢中。
那不是她的美夢,是這些人的美夢。
她從來不是會逃避的人,在異世界是如此,在自己的世界更是如此。
“話說你除了在我腦海中說話,還有點兒其他作用嗎?”
女帝不養(yǎng)閑人,蕭黎也不喜歡廢物。
應鐘:‘吾之力量為毀滅,雖然不能出來,但只要你愿意,我是可以借給你的,不過你上次也看見了,只要出現(xiàn),毀滅的天雷瞬息而至,祂劈的是你的血肉之軀,你怕是承受不住?!?/p>
借力量,被雷劈?
聽著倒是挺可怕,但好像也有那么點兒用。
快要回到別墅的時候,天上下起了小雨,蕭黎一邊想著事情,一邊看著窗外。
遠遠就撇到別墅門口的路燈下有一道身影。
蕭黎沒說話,車子徑自開過去。
車子剎住,那人擋在了車頭。
抬眸盯著車內(nèi),緩緩繞過來。
蕭鹿鳴哀求的看著蕭黎,直到車窗打開。
“姐姐,我有話跟你說?!?/p>
雨越下越大,沖刷著他的全身,也濺到了車里。
蕭黎指節(jié)敲了敲扶手:“先進去?!?/p>
車子進去,蕭黎下車進屋。
客廳里,傭人立刻為她換了外套,端上熱茶。
蕭鹿鳴來到門口,一身濕得不斷滴水,被傭人遞帕子擦了幾次才被放進來。
他徑自來到蕭黎身邊,沒有坐,而是蹲了下來,仰頭看著她,眸光凄冷:“我能用什么來交換你幫我?”
蕭黎:“你知道秦煙死了?”
蕭鹿鳴點頭:“剛剛知道?!?/p>
蕭黎不懂了:“她死了,你不就自由了?”
自由?
蕭鹿鳴嘲諷一笑:“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我們不可能有自由?!?/p>
“她活著,我會被針對,她死了,我也活不久?!?/p>
蕭綰和蕭晏青,都不是他能抗衡的。
他可以蜷縮起來活,可他不想哪一天死了都沒人知道。
他抬手去解襯衣的扣子,衣服脫下來,肌膚雪白、薄薄的肌肉線條弧度漂亮,可惜卻被那上面縱橫交錯的傷痕破壞了美感。
鞭打、煙頭燙、刀傷,縱橫交錯。
胸部下面還纏著一圈繃帶,是前不久他的親生母親捅的。
“我能幫你殺了蕭綰,你幫我進入蕭家?!?/p>
秦煙拼命想爭蕭家夫人的位置,蕭延哲不可能給她,但他天生就是蕭延哲的血脈。
他恨秦煙,不可能為了秦煙去蕭家爭,但他想活就不能逃避,他要為自己去爭。
蕭鹿鳴被趕走了。
應鐘以為她不感興趣:‘這人看著好像能幫你?!?/p>
蕭黎:“我不喜歡空口說白話的人?!?/p>
投名狀、敲門磚,不能只是一句空口白話。
總得讓她看看,他是否真的有那本事和決心。
老爺子現(xiàn)在都逼到眼前了,她沒空聽他的誓言,一切用行動說話。
而且蕭老爺子比蕭黎想像的更急切獨裁。
僅僅過了一個晚上時間,第二天中午,蕭老爺子就派人來請她回去,讓她從今天起住到蕭家去。
沒有理由,是命令。
蕭黎回去,那就是答應嫁給蕭晏青,蕭黎要是不回去,那就是與他為敵,得承受違抗蕭家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