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曦低垂著的眼簾終于掠起,側(cè)頭看向隔著兩個座位的梁含月。
猶豫的咬了咬唇,輕聲問道:“你跟言臣哥在一起,是因為我嗎?”
梁含月側(cè)頭看了她一眼,煙眸明亮又冰冷,紅唇緩緩勾起,“誰給你的自信?”
盛云曦聽出她話里的嘲諷頓時小臉一紅,囁喏道:“我是喜歡言臣哥,但是他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你。我只是希望你是因為真心喜歡言臣哥,所以才跟他在一起?!?/p>
“你管的太多了。”梁含月淡淡的語氣道:“我真不真心,喜不喜歡誰都與你無關(guān)?!?/p>
盛云曦受不了她這么冷漠又輕慢的態(tài)度,轉(zhuǎn)過身看著她,“我知道你討厭媽媽和舅舅,也不喜歡我,但我是真把你當(dāng)姐姐,我們是血濃于水的一家人,再怎么樣你也不該讓人打斷舅舅的手?!?/p>
梁含月沒說話,微微側(cè)頭過來,眸光波瀾不驚的緊盯著她看。
盛云曦被她盯的有些不自然,“你,你看什么?”
“我看你的后背沒長翅膀也沒發(fā)光,怎么能這么圣母?”梁含月是真聽夠血濃于水這種陳詞濫調(diào)。
盛云曦被諷刺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看樣子他們是沒告訴你?!绷汉戮p唇輕挽,笑意不達眸底,“我讓人斷了他的手是因為記者手上那些照片是他給的,網(wǎng)上那些水軍也是他花錢買的。”
盛云曦震驚的瞪大眼睛,下意識的搖頭,“不,不可能……舅舅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這就震驚了?
梁含月冷冷一笑,“如果我說他不只是拍了我的裸※照,還囚※禁毆※打我近一年呢!”
盛云曦豁然起身,動作太大一時間把椅子都撞翻了,“你不要污蔑舅舅,他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舅舅有好些年沒回來,但她記得小時候經(jīng)常抱著自己,經(jīng)常給自己買好吃的,買好看的小裙子,哪怕是自己犯錯,弄壞了他的東西,他也從不發(fā)火。
這么好的舅舅怎么可能是她嘴里那個變態(tài)?
“不然你以為公司的股份怎么會在你母親手里?”梁含月薄唇輕勾,譏諷道:“你以為他又是因為被驅(qū)逐到非洲?如果不是云亦躺在病床上半身不遂,你覺得他敢回來?”
盛云曦不想相信她的話,但腦子里快速閃過這些事,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節(jié)目錄完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盛云曦連妝都沒卸直接離開。
云初剛敷完面膜,喝著傭人送來的燕窩,瞧見盛云曦回來,放下碗關(guān)心道:“節(jié)目錄制的很順利嗎?我和主持人打過招呼了,他們有多關(guān)照你吧?”
盛云曦沒有回答,杏眸似乎滿載著探究和不解的看著她。
察覺到不對的云初起身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臉頰,“怎么了?”
盛云曦拂開她的手,輕聲問:“舅舅為什么會被送去非洲?”
云初一怔,隨即眼神泛著冷意,“誰跟你亂嚼舌根了?”
盛云曦沒有回答,執(zhí)著的又問了一遍,“是因為他……虐※待姐姐嗎?”
云初眼底一閃即逝的心虛,避而不答道:“別聽人胡說八道,他是你舅舅,他很疼你……”
盛云曦一把甩開她的手,眼底已經(jīng)氣霧了,聲音逐漸哽咽,“可他也是姐姐的舅舅啊!你,你們怎么能這樣對她???”
云初的手在半空僵住幾秒,落寞的收回去,云淡風(fēng)輕道:“大人的事你不清楚就不要管了。”
“姐姐也是大人嗎?”盛云曦反問道。
云初一噎,半天沒說出話來。
盛云曦想到梁含月經(jīng)歷的那些事,忽然就能理解她為什么討厭自己,討厭云家的每個人。
“媽媽,她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你怎么能對她如此狠心?”
“我對她不狠心,那你爸怎么辦?”云初望向她的時候,眼眶泛紅,水霧朦朧,聲音輕顫道:“你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原來跟別的男人生過一個孩子?你覺得他接受的了?”
“我……”盛云曦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她心疼姐姐,但也不想爸爸難過,一時間陷入左右為難。
云初眼角劃過一滴淚珠,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云曦,她是從媽媽的肚子里出來的,媽媽怎么會不愛她?可是媽媽也有媽媽的苦衷和身不由己?!?/p>
盛云曦情緒已經(jīng)沒有那么激動了,“可是姐姐真的很可憐。”
“我知道?!痹瞥趼冻鲆荒嘈?,“媽媽這么做也是為她好,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傷害的不只是你爸爸,還有你姐姐,你以為那些人會怎么說她?”
盛云曦咬唇不語。
“云曦,聽媽媽的話,跟她保持距離,這也是為她好。”云初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盛云曦掠眸,有些不放心道:“可是舅舅……”
“放心,有媽媽在,不會讓你舅舅胡來?!?/p>
聞言,盛云曦這才緩緩的點點頭。
……
梁含月走出電梯就看到站在車邊玩手機的陸聞洲,眼神微微一亮,快步走過去,“又來接我下班。”
拍戲的這兩三月,陸聞洲一直留在京城,一有空就來接自己下班。
只不過上次打斷云適的手,他安分了很多,最近風(fēng)平浪靜。
陸聞洲拉開車門,等她上車后才開口,“本來是要慶祝你殺青,沒想到錄個節(jié)目要這么久,餓死老子了,這頓飯算你的。”
“好?!绷汉乱豢诖饝?yīng),“想去哪里吃?”
陸聞洲想了下,“不知道,但要有吃的喝的,最重要的是要貴!”
“也不怕消化不良。”梁含月嗔了他一眼,還是問武德,“有推薦嗎?”
武德想了下,回答:“the one應(yīng)該符合陸先生的要求。”
梁含月也想不到更好的地方,“那就the one?!?/p>
tho one雖然是會員制,但靳言臣早就打過招呼了,所以梁含月和陸聞洲很順利的就進入了最好的包廂。
陸聞洲一坐下拿著菜單就把最貴最好的菜色都點了一遍。
梁含月沒心疼自己的荷包,喝了一口水,輕聲道:“你要回去了?”
陸聞洲翻菜單的手一頓,抬頭嬉皮笑臉道:“舍不得我?。俊?/p>
梁含月沒搭理他的厚顏無恥,“云適的事別跟阿珩哥哥說?!?/p>
陸聞洲睨她,“你覺得云適回來這么久,珩哥會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