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哥……”梁含月抿唇,欲言又止。
云珩耐心道:“你回來無非是想跟云初他們討個公道,如今云家已經(jīng)落敗了,云適也已經(jīng)死了,你想做的都已經(jīng)做到了,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義了?!?/p>
話雖如此,但她不想回倫敦。
云珩見她垂眸不語,又道:“如果是因為你男朋友,大可不必。他要是真的愛你就不應(yīng)該把你置于危險當(dāng)中,再說如今交通發(fā)達(dá),異地戀根本不是問題?!?/p>
“不是異地,是跨國?!绷汉乱Т降溃岸椅椰F(xiàn)在有自己的公司,事業(yè),我不想放棄。”
云珩一怔,“所以你決心不回去了是嗎?”
梁含月點(diǎn)頭,“對不起,云珩哥。”
云珩談不上失望,似乎早就猜到會這樣,蒼白的唇瓣牽起無奈的笑,“月月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這是好事。”
“你不生我的氣?”
云珩搖頭,握住手中的杯子力氣多了幾分,“這有什么可生氣的,你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夢想和追求,這是一件好事。難道還真要你一輩子陪著我這個廢人?”
“云珩哥,你別這么說?!绷汉旅夹奈Ⅴ荆鄣组W過愧疚,“你這么好,你的腿也總有一天會好起來。你不要自暴自棄,妄自菲薄?!?/p>
云珩低頭落寞的笑了笑,“好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一會了?!?/p>
梁含月不打擾他休息,起身要走,剛走了兩步腳就聽到他說,“我已經(jīng)讓人安排了,過兩天我們就回京城?!?/p>
梁含月回頭時眼神明顯亮了起來,聲音輕快,“好。”
云珩看著她透著快樂的背影,眼神越發(fā)的落寞了。
靳氏集團(tuán)總裁辦公室。
林錚將靳言臣簽好的文件拿起來,但沒有轉(zhuǎn)身離開,而是站在原地。
靳言臣頭也沒抬道:“有什么事?”
“臨城那邊救援隊說要撤了?!绷皱P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反應(yīng)。
鋼筆在紙張上落下劃痕,手面都暴起了青筋。
林錚見他沒有失控,又繼續(xù)道:“這些日子都沒有搜尋到梁小姐的下落,救援隊那邊真的撐不下去,畢竟還有其他的工作要做?!?/p>
哪怕是開出天價酬勞,他們也拒絕了。
靳言臣神色沉靜道:“嗯,知道了?!?/p>
林錚暗暗松一口氣,轉(zhuǎn)身要走時身后傳來沉冷的聲音,“陸聞洲最近怎么樣?”
“之前去了一趟臨城跟救援隊在海上待了幾天,然后就回京城了?!?/p>
因為陸聞洲和梁含月的關(guān)系,所以靳言臣對于他的安危也格外留意。
“回來了?”靳言臣終于抬起頭,眼神里漫著不解。
林錚:“是的,好像接了什么人,然后又去了臨城。因為你只讓我們注意他的安全,所以確認(rèn)他的安全后我們的人就沒繼續(xù)跟了。”
靳言臣垂眸,心頭涌上一股異樣的感覺。
陸聞洲與梁含月可以算得上是生死之交,梁含月出了這么大的事,陸聞洲不可能只是在海上待幾天就走。
他回京城接什么人?
還有什么會比梁含月更重要?
“有什么不對嗎?”林錚小心地問。
靳言臣抬頭,聲音沉冷擠出一個字:“查?!?/p>
為了不走漏風(fēng)聲,梁含月一直沒有聯(lián)系靳言臣,跟著云珩陸聞洲坐上回京城的車。
想到靳言臣能親眼看到自己完完整整的回來,一定會很高興吧。
車子在高速上急速又平穩(wěn)的奔馳。
陸聞洲坐在副駕駛,云珩和梁含月坐在后座,看到她的小臉上掩飾不住的開心與期待,低垂眼眸藏起那些隱秘而復(fù)雜的情緒。
忽然一輛車攔在了前面,司機(jī)緊急剎車。
梁含月和云珩身子慣性的往前撞,又被安全帶拉回去。
“云珩哥,沒事吧?”梁含月第一反應(yīng)就是關(guān)心他。
云珩搖了搖頭,抬頭問前面的人,“怎么回事?”
“有人別車?!标懧勚蘖R了一句,“真他瑪?shù)纳当?!?/p>
解開安全帶準(zhǔn)備下車?yán)碚摗?/p>
“你別沖動!”梁含月怕他跟別人起沖突,立刻跟著下車,想要攔著點(diǎn)。
陸聞洲剛準(zhǔn)備去敲車窗,忽然后面又來了幾輛車停在前面,將他們整個團(tuán)團(tuán)圍住。
“靳諾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他看向梁含月,眼底忍不住的擔(dān)憂。
梁含月也是一臉的擔(dān)憂與不安,要真是靳諾的人就糟了。
停在最中央的車子車門打開,男人锃亮的皮鞋先下來,然后是修長挺拔的身子,一張俊美的臉在看到梁含月的瞬間所有的擔(dān)憂不安都變成了欣喜若狂,幾乎是飛奔向她。
只是受傷的右腿一瘸一拐,姿態(tài)看起來有些狼狽。
梁含月看到是他也是一臉的驚訝與歡喜,毫不猶豫的奔向他。
靳言臣緊緊將她抱進(jìn)懷中,用力的幾乎要將她揉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
側(cè)頭貪婪的聞著她的氣息,感受她的體溫。
“小月牙……”他一開口緊繃的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我差點(diǎn)就失去你了。”
梁含月側(cè)頭緊貼著他的胸膛,眼眶濕潤著,“我我還活著,你沒有失去我?!?/p>
“沒事了,沒事了。”靳言臣輕撫著她的后背,安撫她的情緒,微微松開,低頭看著她艷麗的五官,薄唇忍不住勾起笑意。
梁含月仰頭與他對視,眼神里滿是愛意與眷念,低頭看向他的腿,眼神擔(dān)憂,“你的腿……”
剛剛他跑過來的時候姿態(tài)不對勁。
靳言臣抬手將她的發(fā)絲掠到耳根后,“你沒事就好,我的腿只是小傷,過一陣子就好。”
梁含月沒有懷疑他的話,“以后別那么傻了?!?/p>
想到那天晚上他用槍口對準(zhǔn)心口,自己的心都要跟著碎了。
靳言臣沒說話,不管重新來多少次,只要能保證她的安全,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陸聞洲看不下去他們那情迷綿綿忽視所有的眼神,輕咳了一聲,“喂喂喂,一個大活人站在這里呢!”
梁含月和靳言臣同時側(cè)頭看向他,都沒有說話,又看向?qū)Ψ健?/p>
相視一笑,十指緊扣的手指是失而復(fù)得后的戀戀不舍。
靳言臣漆黑的眸子盛滿了她,嘴角的笑意在看到車上下來的人時,倏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