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長欽背著付時念,眼圈通紅,一路到花轎,眼淚噼里啪啦的掉。
將付時念背進(jìn)花轎中,看著花轎的門簾落下。
付長欽又無聲抬著袖子直擦淚。
連付夫人都看不下去了,說:“你妹妹又不是不回來了。”
“明珠出嫁的時候,我想著家中還有時念在,好歹忍住了?!备堕L欽哭著說道,“可是現(xiàn)在,連時念都出嫁了?!?/p>
“好了好了?!备斗蛉苏f道,“她們還回來呢,你快幫你父親招呼客人?!?/p>
被付長欽這么一弄,付夫人的心情好了些,反倒沒那么難受了。
蕭承譽(yù)在前頭招呼客人。
好在付時念這兒,還有蕭盈月陪著。
蕭盈月同付時念磕著瓜子聊天,一點兒不寂寞。
“你快去吃點兒吧?!备稌r念說道,“我這兒吃的夠呢。你好好吃完了席,再回來陪我聊天?!?/p>
“吃完了席,我可不回來。”蕭盈月笑嘻嘻的說,“那時候,我哥就該來了,我才不來搗亂呢?!?/p>
付時念紅著臉拍她,“你也不害臊?!?/p>
“哎喲,現(xiàn)在成了親是不一樣了,都可以說我這沒成親的了。”蕭盈月笑著說道。
“還說我呢,你不是也快了?”付時念說道,“你現(xiàn)在膽子大得很,別到了成親前夜,我來找你,你又害臊起來?!?/p>
“我吃席去!”蕭盈月紅著臉跑了。
過了會兒,芍藥便帶著人送來了許多吃食。
“這是……”付時念好奇。
“侯爺聽說,成親時,新娘子這兒是什么都沒有的,不像他在前頭能吃能喝,所以特命廚房做了同樣的席面,只是恐夫人吃不下太多,所以讓廚房每一種的分量都做的少一些,樣樣數(shù)數(shù)的,都叫夫人能吃的著?!?/p>
“春眠春雨雖之前隨夫人來過侯府,但對侯府不甚熟悉,今夜夫人還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奴婢說?!鄙炙幷f道。
“多謝芍藥姐姐。”付時念說道,“我這些很夠了?!?/p>
付時念看到還有酒壺,便拿起來聞了一下,“是山楂酒?!?/p>
“雖然侯爺近來無法與夫人見面,但對夫人的喜好一直關(guān)注著?!鄙炙幮χ忉?,“知曉夫人喜歡食味樓新出的山楂酒,所以特去買了?!?/p>
“奴婢不打擾夫人了。”想來付時念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奴婢就在外頭,夫人有需要,隨時喚奴婢?!?/p>
“芍藥姐姐留下來一起吃吧。”付時念招呼春眠春雨,“你們也坐,雖說每一盤的分量小一些,可樣數(shù)實在是太多了,我實在是吃不下?!?/p>
“有你們在,還熱鬧些呢。”
芍藥終歸跟付時念不算很熟悉,沒有春眠春雨那般了解。
春眠春雨便拉著芍藥過來坐,“芍藥姐姐坐下來一起用,姑娘向來是慣著我們的,私底下并不講太多的規(guī)矩?!?/p>
“謝謝姑娘?!?/p>
雖然蕭承譽(yù)現(xiàn)在身體大好,但眾人還是有所顧忌,生怕他喝得多了再喝出什么毛病來。
蕭奉行曾給蕭承譽(yù)下毒,陛下得知直接將人發(fā)配,便知曉蕭承譽(yù)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了。
大喜的日子,誰也不敢惹出什么岔子。
因此蕭承譽(yù)回到臥房時,酒都沒喝多少。
推門進(jìn)屋,便見付時念帶著丫鬟們又吃又喝的好不開心。
“侯爺?!鄙炙幦粟s忙站了起來。
此時付時念嘴巴還塞得鼓鼓的,想坐回床邊拿扇子已經(jīng)來不及了,干脆便不拿了,“侯爺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他們不敢讓我喝太多?!笔挸凶u(yù)一解釋,付時念便明白了。
心想之前身體不好也不是全無好處。
“可吃飽了?”蕭承譽(yù)問道。
“飽了呢?!备稌r念點頭。
于是,芍藥和春眠春雨一起,趕緊把飯菜收拾了,便匆忙退下。
先前有芍藥她們陪著,付時念還不怎么緊張。
這會兒房中只剩她跟蕭承譽(yù),付時念又緊張了起來。
“侯爺可要喝點兒解酒湯?”付時念緊張的問。
“我沒怎么喝酒?!笔挸凶u(yù)耐心的回道,“你是緊張了?”
付時念點頭,“嗯,緊張的?!?/p>
蕭承譽(yù)坦然道:“我也緊張。”
“侯爺也緊張?”聽到他這么說,付時念忽然便覺得不那么害怕了。
蕭承譽(yù)握住付時念的手,牽著她在床邊坐下。
方才為了吃飯,付時念已經(jīng)讓春眠春雨將她頭上的冠釵都去了。
妝也卸掉了。
春眠和春雨起先還勸她,等等蕭承譽(yù)。
不過付時念說,蕭承譽(yù)已經(jīng)看過了。
蕭承譽(yù)笑瞇瞇的看著,說:“先前那些冠釵雖好看,可我還是習(xí)慣了你這樣的模樣?!?/p>
“我也是?!备稌r念說,“侯爺,你不知道,我臉上頭一次撲那么厚的粉,可難受了?!?/p>
“你不用撲粉,很好看,皮膚白凈,比撲了粉好看。”蕭承譽(yù)說著,指尖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捏了一下,細(xì)細(xì)軟軟的。
付時念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的屏住,眼瞧著蕭承譽(yù)的臉越來越近。
她睫毛輕輕地顫著,緊張的閉上了眼睛。
可又忍不住掀起一條縫。
直到蕭承譽(yù)吻了上來,她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
只覺得雙唇,唇角,到頸子,都癢癢的,又潤潤的。
身上的衣衫一件又一件的減少,最后身子一輕,身上再也沒有任何的著落。
只能緊緊地抓著蕭承譽(yù),偏他身上的衣裳也不知什么時候去掉了。
付時念一碰,燙得很,下意識的松手。
可雨打芭蕉時,付時念便顧不得燙,緊緊地圈住了他的頸子。
這人的身子,如今可真是壯碩的很了,怎么這么大的力氣。
該不會是偷偷吃了什么大補(bǔ)的吧?
付時念不知,自己竟不小心說了出來。
哼哼唧唧帶著哭聲的話傳進(jìn)蕭承譽(yù)的耳中,蕭承譽(yù)氣笑了,更加晃起樹干,狂風(fēng)驟雨又吹又打。
樹枝上桃花怯生生無依無靠的亂顫。
“我不用補(bǔ),不過看你這小身子板,可是需要補(bǔ)補(bǔ)了?!笔挸凶u(yù)啞聲說道。
不過,在明日讓廚房給小姑娘燉補(bǔ)品之前,今日得先給她喂足了另一樣補(bǔ)品。
付時念這會兒,什么緊張的情緒都沒了,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任何的情緒。
恍惚間,好似看到指尖有紫氣流出,將二人一起籠罩。
緊跟著,便感覺蕭承譽(yù)的力氣,怎么比之前更大了一些。
付時念:“……”
紫氣啊紫氣,你可不用在這時候給蕭承譽(yù)加持啊!
蕭承譽(yù)也沒想到,自己竟是全然沒感覺到累。
夜里叫了四次水。
往后的幾年里,京中的人便看到蕭承譽(yù)隨著年紀(jì)漸長,身上的病癥從不見復(fù)發(fā),甚至比以前還更加康健,越發(fā)俊美如天人一般。
同長平侯夫人出門,長平侯懷里抱著一個,手上牽著一個,絲毫不費(fèi)力。
長平侯早就過了傳言的二十五歲的鬼門關(guān),京中人也逐漸忘了還有這么個事情。
直到長平侯白發(fā)蒼蒼,牽著孫子和外孫,同長平侯夫人一道出門。
京中百姓才猛然想起來,當(dāng)初是誰說長平侯短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