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瀾?”沈愛如有些詫異,“她怎么跟你說這些呢?”
下樓來到大廳,孟芝薇沖一旁的阿姨道,“劉嫂,泡一壺我剛帶來的茶送到花園?!?/p>
“好嘞薇薇?!眲⑸?yīng)道。
姑嫂二人來到別墅后花園的涼亭。
孟芝薇落座后,才輕嘆一聲:“這丫頭哪回見我聊的不是你的事?”
“是嗎?!鄙驉廴缢菩Ψ切Φ貞?yīng)了一聲,“她倒是有心了?!?/p>
“大嫂?!泵现マ贝蛄恐樕系纳裆囂降?,“上周芳菲發(fā)的朋友圈,你看見了嗎?”
“沈愛如沒有馬上回答,微微蹙眉思索:“芳菲上周發(fā)的朋友圈嗎?”
孟芝薇會來問這句話,就說明那晚自己給魏芳菲打電話的事,她并不知情。
沈愛如垂下眼眸,搖了搖頭:“我沒印象,我現(xiàn)在看看?!?/p>
她作勢拿出手機(jī)。
孟芝薇伸手接過她的手機(jī)放到一旁,“既然沒看見,那就讓我來告訴大嫂?!?/p>
“是什么事?”沈愛如疑惑地看著她。
“芳菲上周約我見面,我到了之后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人?!泵现マ陛p聲說,“就是姜沅?!?/p>
沈愛如的眉心一點(diǎn)點(diǎn)攏起,“姜沅?!?/p>
“對?!泵现マ钡恼Z氣多了幾分惆悵,“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也不知道大哥大嫂的想法,所以我連飯都沒吃就走了。”
“原來是這樣?!鄙驉廴鐕@息一聲。
“大嫂?!泵现マ钡难凵窬o緊注視著對面的女人,“先前……”
她忽然收聲,劉嫂送來一壺茶水,給兩人的茶杯添了茶。
“辛苦了,劉嫂。”孟芝薇說完,端起一杯茶遞給沈愛如,“大嫂,嘗嘗這茶葉,是我出差帶回來的?!?/p>
“好?!鄙驉廴缃舆^茶。
眼角余光瞥見劉嫂走遠(yuǎn)了,孟芝薇才接著聊剛才的話題,“先前不是說給那孩子一筆錢,不接回來了嗎?”
沈愛如張了張嘴,突然想狠狠扇當(dāng)時說這句話的自己一耳光。
那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怎么說得出這種喪盡天良的話?
沈愛如眼眶發(fā)燙,染上一層朦朧的霧氣。
孟芝薇看著她這反應(yīng),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大嫂?怎么不說話呢?”
沈愛如用手指擦了下眼淚,直視對方的眼睛,“薇薇,你覺得我們這樣做,合適嗎?”
孟芝薇眸光微閃,遲疑片刻才道,“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p>
“沅沅她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鄙驉廴邕煅实溃稗鞭?,你能明白嗎?你沒有孩子,也許你不能懂這種感受。”
孟芝薇抿著唇,一言未發(fā)。
或許她能明白呢。
她雖然從未經(jīng)歷過懷胎十月,但她陪著那個人度過了十個月。
孟芝薇沉默須臾,轉(zhuǎn)移了話題:“大嫂,那瀾瀾呢?你有沒有考慮過瀾瀾的感受?她雖然不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但她從出生開始就只有你這個媽媽。”
“我就是因?yàn)橐恢痹诳紤]瀾瀾的感受,才遲遲沒有把我的親生女兒接回來?!鄙驉廴绲那榫w忽然激動了起來。
“薇薇,沅沅不僅僅是我的親生女兒,也是你的親生侄女。”
孟芝薇神色微怔。
她怎么可能不清楚這一點(diǎn)呢?
她比誰都清楚。
可那又如何?
姜沅到底是比不得瀾瀾的。
“大嫂,我知道姜沅是我的親侄女?!泵现マ笔掌鹚季w,認(rèn)真道,“但瀾瀾在我們身邊生活了這么多年,對我而言,她必然更重要?!?/p>
她話音頓了頓,又接著道,“瀾瀾她從小乖巧懂事,被我們保護(hù)得太小,性子脆弱又敏感,如果把姜沅接回來,瀾瀾一定會覺得自己被忽視,被拋棄了?!?/p>
沈愛如怔怔地看著她,低喃道:“那薇薇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孟芝薇再次沉默了。
片刻后,她也嘆息一聲:“大嫂,我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你們自己考慮吧?!?/p>
說完,她起身離開。
沈愛如望著她的背影,眼底滿是疑惑和打量。
薇薇和瀾瀾之前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刻嗎?
孟芝薇和沈愛如可以說是聊得不歡而散。
她回到車上,一顆心變得惴惴不安。
沈愛如的態(tài)度,很大可能會把姜沅接回來。
一旦姜沅回來,瀾瀾必然會很難過。
孟芝薇緊緊握著方向盤,緊蹙的眉眼間透著沉思。
到底該怎么阻止這一切?
姜沅已經(jīng)一周沒有直播了。
九號接回來的那幾只小貓又胖了一圈。
姜沅十分滿意,給它們拍了一組照片發(fā)到抖音,為它們尋找有緣的主人打基礎(chǔ)。
鄧芮戴著遮陽帽和墨鏡走過來,“沅沅,我要出去一趟?!?/p>
“媽,你這是要去哪?”姜沅起身問她,“爬山嗎?”
“去家政公司。”鄧芮解釋,“她說有新人選讓我去看看?!?/p>
前幾次看的那些阿姨她都不滿意。
找家政阿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鄧芮不想找個祖宗回來氣自己。
姜沅挑眉:“那我跟你一起去?!?/p>
“好啊?!编囓切τ溃白咂?。”
姜沅穿的是運(yùn)動款的家居服,能直接穿出門。
母女二人來到家政公司,負(fù)責(zé)人張經(jīng)理熱情地把兩人迎到辦公室。
“鄧女士,這是你女兒呀?長得真俊呀?!?/p>
“是呀?!编囓锹牭絼e人夸姜沅,比夸她自己還高興,“我女兒讀書的時候可是?;??!?/p>
“這相貌,肯定是隨你。”張經(jīng)理嘴角的笑都快咧到太陽穴了。
張經(jīng)理是個體態(tài)豐腴的中年女人,穿著修身的白色半袖襯衫和黑西褲,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眉心還有一顆紅色的小肉痣。
“張經(jīng)理,你說的人呢?到了沒?”鄧芮沒再跟她寒暄,直接進(jìn)入主題。
“快到了?!睆埥?jīng)理抬手看了眼手表,“發(fā)微信說路上堵車,換了地鐵過來,還有一個騎電動車過來,應(yīng)該要到了。”
話音剛落,前臺的小姑娘就過來敲門了,“張經(jīng)理,應(yīng)聘的人到了?!?/p>
“直接帶進(jìn)來?!睆埥?jīng)理說。
“好。”前臺小姑娘應(yīng)了一聲,領(lǐng)著一個胖女人走進(jìn)辦公室。
胖女人一進(jìn)來就急忙問:“張經(jīng)理,是不是有活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