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勝文聽見宋意道歉,沉思了片刻,問她:“那你現(xiàn)在考慮得怎么樣了?”
“唐卿有個朋友認識醫(yī)院的副主任,他那邊還有一個免費手術(shù)的名額沒用,正好唐卿前陣子幫那個朋友辦了貸款……”宋意將自己提前編好的話告訴他:“現(xiàn)在名額已經(jīng)拿下來了,有了合適的腎源就可以做。”
許勝文皺眉打量著她,將信將疑:“手術(shù)費用全免?”
“麻醉不算,術(shù)后的一些用藥也不算?!彼我庹f,“這些也用不了多少錢,我可以負擔的?!?/p>
許勝文:“唐卿還認識這么厲害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他聽起來還是不怎么相信。
宋意低下頭,平靜地說:“不算特別好的朋友,就是剛好欠了她一個人情。”
許勝文“哦”了一聲,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這句話之后,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許勝文拿起勺子喝了兩口湯,之后再次看向?qū)γ嬲诎敲罪埖乃我狻?/p>
“公司和科覽的合作應(yīng)該馬上要簽了,到時候我可以拿一筆獎金,咱媽術(shù)后的這些費用,我來負責,”許勝文停頓了一下,說出自己的要求:“你把家教的工作辭了吧,離傅驍遠點兒。”
宋意下意識地想拒絕,但最后愣是把話咽回去了。
現(xiàn)在她跟許勝文解釋違約金之類的話,他也不會聽的。
正如他在意的并不是她的兼職,而是她這份兼職會和傅驍有接觸。
許勝文在這方面,不信任她。
宋意沉思著,好一會兒沒說話,這惹得許勝文有些不悅:“你不想辭?難道還想一直跟傅驍牽扯不清么?”
“……沒有?!彼我廨p輕搖了搖頭,“這周我去上課的時候,跟傅先生談一談吧。”
許勝文眉頭緊鎖:“你這周還去上課?”
宋意:“辭職這種話,當面說禮貌一些。”
許勝文沉吟幾秒后點點頭,也意識到自己是反應(yīng)過激了。
沒辦法,自從同事跟他說看到宋意和傅驍一起吃飯,他的危機感就變得很強烈。
宋意太招人了。
他在她身上已經(jīng)傾注了幾年的時間和心血,絕對不能允許別人搶走她。
“你什么時候去上課?我送你過去?!痹S勝文說。
宋意還是下意識地想拒絕,但考慮了一下之后,點頭答應(yīng)了。
她是有些擔心許勝文在傅家老宅撞上傅西京或者是傅驍?shù)模采锨罢呤撬奶?,撞上后者則是免不了一番冷嘲熱諷。
到時候……就讓許勝文把她送路口好了。
……
晚飯之后,許勝文在宋意這邊坐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十點鐘的時候,他又提出要在這里過夜。
宋意的肩膀僵了一下,嘴唇不自覺地抿成了一條線,手腳發(fā)涼。
許勝文說要過夜,當然不是在她家里借住那么簡單。
他——
“怎么了,我記得你例假不是最近吧?”許勝文半開玩笑地問了一句。
宋意吸了一口氣,搖搖頭,“不是?!?/p>
許勝文將她抱到懷里,低頭要去吻她的脖子。
宋意想起來脖子上涂的遮瑕,觸電一般躲開了。
最后,許勝文的唇落在了她的臉上。
宋意這才停止躲閃。
許勝文原本還在因為她的躲避生氣,見她停下來之后,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忍俊不禁,摸摸她的臉,“多大人了,怎么還害羞。”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許勝文很滿意宋意的青澀。
他是她的初戀、也會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她這么傳統(tǒng)的人,只要跟他發(fā)生了關(guān)系,就會一輩子認定了他,別的男人再也搶不走了。
所以,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徹底地讓她變成他的人——
許勝文將人摟到懷里,帶著她往臥室走。
“等等……”宋意抵住他的肩膀,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家里沒有套,我怕有意外?!?/p>
這話倒是讓許勝文清醒了不少。
他低頭,嘴唇在宋意額頭上碰了碰,“我下去買,你先洗澡。”
宋意聽著許勝文關(guān)門離開的聲音,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
她走到沙發(fā)前坐下來,身體往后靠去,目光渙散地盯著頭頂?shù)臒簟?/p>
怎么辦?
就算她做好心理準備和許勝文發(fā)生關(guān)系,也不可能是今晚。
首先她手術(shù)沒有做,其次……她身上都是傅西京昨晚留下來的痕跡。
宋意太陽穴陣陣刺痛,手撫上去,甚至絕望。
而就在此時,她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宋意被這急促的震動聲嚇得一個激靈,她從沙發(fā)彈坐起來,拿起手機,看到那一串連續(xù)的“6”之后,迅速明白了這通電話來自于誰。
傅西京。
宋意強忍著情緒接起電話,一言不發(fā)。
“宋老師,這么不想搭理我?”幾十秒后,聽筒里傳來男人的低笑和揶揄。
宋意:“你有事嗎?”
她現(xiàn)在不僅是不想搭理他,甚至想對他破口大罵。
這電話若是再不掛,她可能就要忍不住了。
可傅西京還在笑,甚至問她:“誰惹你生氣了,語氣這么沖。”
宋意抿著嘴唇不回答。
“既然宋老師不說,我就只能上去親自看看了。”隨著他這句話,宋意隱約聽見了開門聲。
她腦海中警鈴大作,整個人陷入高度應(yīng)激狀態(tài):“你在哪里?”
傅西京笑著說:“當然是在你家樓下。”
“你過來干什么?”宋意下意識地追問。
傅西京:“你說呢?”
宋意咬了咬牙,“今天晚上不行,請你離開?!?/p>
傅西京:“哦?為什么不行?你未婚夫不是已經(jīng)走了么?”
宋意的臉色更白了。
他還看到許勝文了?
“他沒有走,一會兒會回來?!彼我夂粑环€(wěn),“傅先生,算我求你了,別上來?!?/p>
“哭了?”傅西京問。
宋意:“……”
“別哭,我不上去?!彼f。
宋意剛想開口同他說“謝謝”,便聽見了他的后半句話:“你下來找我。”
宋意:“……”這有什么區(qū)別?
見她還是不回答,傅西京話里的笑意消散了大半,漸漸變得咄咄逼人:“怎么,洗干凈了,不方便?”
“宋意,我的耐心快沒了?!备滴骶┌l(fā)出最后通牒。
“……你別上來,我下去,我現(xiàn)在就下去?!彼我鉄o路可退,只能慌亂答應(yīng)他。
掛上電話,她連拖鞋都沒來得及換,拿著鑰匙和手機便匆匆下了樓。
兩分鐘后,宋意走出樓宇門。
她四處張望的時候,一輛奧迪的車窗降了下來。
宋意看到了后排的男人,馬上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