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晴抬起手整理了一把頭發(fā),反問:“要多少都給?”
蔣譽序:“不高過市場價太多都可以?!?/p>
歸晴噗嗤一聲笑了:“所以,蔣律對這個市場還挺了解的?看不出來啊——”
“你平時睡別人的時候給多少?”歸晴歪頭,求知欲十足。
蔣譽序:“……”
他哪知道。
他是以為歸晴很懂。
見他說不出話,歸晴便繼續(xù)追問:“哦,原來蔣律是覺得我應(yīng)該很了解?”
蔣譽序:“你不了解么?!?/p>
歸晴:“我看起來像靠這個賺錢的嗎?蔣律,你昨天晚上剛在我身上爽完,今天就對我的人格進行侮辱,真讓人傷心?!?/p>
“抱歉?!笔Y譽序被歸晴這么一說,也覺得自己對她有些先入為主的偏見了,“我的意思是,我會給予你定額的經(jīng)濟補償?!?/p>
“你說個理想的數(shù)字吧?!眲偛拍敲匆挥懻摚Y譽序也懶得去管什么市場價了。
能用錢解決了就好。
“我的理想數(shù)字啊……”歸晴緩緩地從床上站起來,赤腳踩上地毯。
她沒給蔣譽序后退的機會,雙臂纏上他的脖子,踮腳去親他的喉結(jié)。
“我要蔣律全部身家,可以嗎?”她問。
話音剛落,就被蔣譽序一把推開了。
歸晴跌坐在地上。
蔣譽序看到她摔倒,才意識到自己用的力氣太大,下意識地要去動手扶她,可想到她的某些行為,又忍住了。
“你想好數(shù)額找我,我還有事兒?!笔Y譽序走到沙發(fā)前拿起了西裝外套,頭也不回地走了。
歸晴坐在地上看著蔣譽序離開的方向,看看他今天克制禁欲的模樣,再想想昨天晚上的反應(yīng),真是有趣。
她以前竟然會覺得他不行——她生平第一次有看走眼的時候。
不過,錢啊……她還真不缺。
歸晴起身躺回到床上,四肢大開,閉上眼睛,精神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上一次這么滿足是什么時候了。
和以往不同,這次跟蔣譽序結(jié)束,她有一種大腦都被填滿的感覺,像是突然被注入了能量。
他好像跟別的男人不太一樣。
——
蔣譽序從酒店出來之后回了一趟律所換衣服,過后便驅(qū)車去超市買宋意要求的東西。
這一路上,蔣譽序的腦子里時不時地就會閃現(xiàn)昨天的畫面。
他捏緊方向盤,下顎緊繃,完全無法將畫面里的人將自己聯(lián)系到一起。
他一直覺得他對男女關(guān)系沒有什么興趣。
之前偶爾也會聽到人討論他是不是有某些問題。
蔣譽序?qū)Υ瞬簧踉谝狻?/p>
可是當(dāng)這種話從歸晴口中說出來之后,他竟然會莫名其妙地失控。
蔣譽序從來都是情緒的主人,他喜歡井然有條的生活,也永遠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么走。
昨天是他三十多年來最意外的一次。
不僅意外,他也不太清楚歸晴為什么一再地對他進行一些曖昧的行為和言辭。
一直到買完食材將車停在宋意公寓樓下,這些疑問還在蔣譽序腦海中盤旋。
他踩下剎車,花了幾分鐘整理好思緒,才拎著食材上樓。
……
門鈴聲響起時,宋意剛好在客廳收拾沙發(fā),第一時間去開了門。
她從蔣譽序手中接過食材,“今天律所不加班吧?”
蔣譽序:“嗯?!?/p>
他走進來換了拖鞋,跟宋意一起去了廚房,挽起袖子準備給她打打下手。
宋意也沒有拒絕,兄妹兩個人就在廚房忙了起來。
蔣譽序站在水池前洗菜的時候,宋意忽然在他脖子上看到了一道劃痕。
有點結(jié)痂,看起來剛傷沒多久。
位置剛好在后頸。
宋意眼神復(fù)雜,盯著看了一會兒,隨口說:“序哥,你脖子后面怎么劃破了?”
蔣譽序心臟一沉,鏡片后的目光黯了黯,但口吻依然鎮(zhèn)定:“哦,可能是洗澡的時候碰到了?!?/p>
宋意:“是嗎,看起來好像指甲劃的?!?/p>
蔣譽序沒接話,關(guān)了水龍頭將洗好的菜放在瀝水盤里。
宋意看似轉(zhuǎn)移了一把話題,“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上次相親的事情怎么樣了?”
蔣譽序:“見了兩次?!?/p>
宋意:“然后呢,你們現(xiàn)在算在一起嗎?”
蔣譽序:“不算?!?/p>
宋意:“那你對她感覺如何?”
蔣譽序:“能力不錯,工作認真?!?/p>
宋意:“……我是說,從男女感情方面出發(fā)?!?/p>
她忍不住提醒他,“你們是相親,不是面試?!?/p>
蔣譽序這樣子又讓宋意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會兒也是相親——蔣譽序不會也是用那種態(tài)度跟對方說話的吧?
蔣譽序:“我沒有男女感情?!?/p>
宋意被噎了一下。
蔣譽序以前只是說他不考慮結(jié)婚,現(xiàn)在直接改成沒有“男女感情”了。
而且說得非常絕對,像是在刻意強調(diào)——這種不給自己留余地的說話方式,不像他的風(fēng)格。
宋意盯著蔣譽序打量了許久,試探性地問:“你心情不好嗎,今天說話怪沖的?!?/p>
蔣譽序:“沒有?!?/p>
宋意“哦”了一聲,“序哥,結(jié)婚是人生大事,你做決定之前還是慎重吧?!?/p>
“好?!笔Y譽序應(yīng)下,“我的事情我會認真考慮,你也是?!?/p>
宋意暫時沒提昨天的事兒,跟蔣譽序配合著做起了午飯。
蔣譽序來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半了,兩個人忙完幾道菜,正好到了午飯時間。
宋意坐下來之后也一直在觀察蔣譽序。
蔣譽序明顯心不在焉,吃飯看起來也沒什么胃口。
他平時感官敏銳,但現(xiàn)在連她在盯著他看都沒發(fā)現(xiàn)。
“序哥?!彼我馍钗艘豢跉猓K于做出了決定。
蔣譽序聽到這一聲,才回過神來看向她。
宋意放下手里的筷子,最后還是選擇了單刀直入:“你和晴工,之前真的不熟嗎?”
蔣譽序拿筷子的動作一僵,就這么停在了半空中。
他鮮少有這樣失態(tài)的時候。
原本就在因為昨晚的事情傷神,又冷不丁地從宋意口中聽見歸晴的名字——
蔣譽序:“怎么又問這個?”
宋意:“昨天下午我跟朋友在四季酒店吃下午茶?!?/p>
她只說了前半句,因為她很清楚,按蔣譽序的腦子,很快就猜到了。
果然。
蔣譽序放下筷子,表情變得愈發(fā)嚴肅。
眼鏡片遮住了他諱莫如深的雙眼。
他遲遲沒有說話,像是被問得答不上來了,又像是在動腦筋編造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