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人是黎蕤。
信息量有點大。
祝璞玉覺得自己不該站在這里聽了,正思考著要走人,黎蕤已經(jīng)掐斷電話朝她走過來了。
對上黎蕤不友好的眼神,祝璞玉笑盈盈地說:“黎小姐放心,我什么都沒聽到?!?/p>
摻和進來溫敬斯和黎蕤的事兒已經(jīng)夠她受了,祝璞玉沒興趣再八卦黎蕤和她前夫。
黎蕤上下打量了一番祝璞玉:“你跟溫敬斯怎么認識的?”
祝璞玉:“是我對他一見鐘情,主動追他的?!?/p>
黎蕤呵了一聲,口吻中滿是不屑。
祝璞玉:“黎小姐,我不關(guān)心你和我丈夫以前有什么故事,他這樣的男人,有幾個前任也很正常?!?/p>
“俗話說得好,好馬不吃回頭草,像黎小姐這么優(yōu)秀的人,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祝璞玉恭維了黎蕤幾句之后,就要繞過她離開。
黎蕤直接抓住她的手腕。
“你不喜歡溫敬斯?!笔强隙ň?。
祝璞玉:“他是我老公,我不喜歡他喜歡誰?”
黎蕤:“祝星盈找過我。”
祝璞玉嘴角的笑僵了兩秒。
黎蕤:“你想不想知道她和我說了什么?”
祝璞玉:“黎小姐這么聰明的人,應(yīng)該不會被這種段位的人糊弄?!?/p>
黎蕤:“我當然沒有被她糊弄,我是自己查的?!?/p>
她將自己調(diào)查到的情況復(fù)述了一遍:“祝方誠是上門女婿,你母親去世不到兩年,他就帶著外面的小三和私生女回家了,后來還把你丟去了國外?!?/p>
“你是怕溫敬斯出手幫祝星盈才去勾搭他的。”黎蕤這些話,已經(jīng)不需要祝璞玉肯定了。
祝璞玉微笑著,不置可否。
難怪溫敬斯非得找她扯進來,黎蕤比她想象中還難對付。
她只是脾氣差了些,腦子是很精明的。
黎蕤松開祝璞玉,繞到她面前停下來:“溫敬斯給你安排的任務(wù),是我,對么?”
祝璞玉:“……”
黎蕤:“算了,你不用回答我?!?/p>
“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你要祝家,我也可以幫你?!彼苯訏伋鰲l件,“找個時間跟溫敬斯離婚吧。”
——
祝璞玉剛從后院走回前院,便碰上了溫敬斯。
溫敬斯上前攬住她的腰,姿態(tài)親昵,“一個人躲著干什么了?”
祝璞玉:“你又不理我,我生悶氣唄。”
溫敬斯湊近了幾分,抬起她的下巴:“那,哄一哄你?”
祝璞玉的手指點上他的喉結(jié),見招拆招和他調(diào)情:“我這個人脾氣大得很,溫總想哄好我,那可得賣力點兒咯。”
溫敬斯:“下次把這氣勢帶到床上,也不至于被我弄到跪著求饒?!?/p>
祝璞玉腦子瞬間閃過某些畫面,氣得咬緊了牙關(guān)。
死變態(tài)!
“咳,二少爺。”對面過來找人的王叔看到小兩口親熱,尷尬地提醒了一聲。
祝璞玉聽見聲音,馬上松開了纏在溫敬斯脖子上的手,轉(zhuǎn)而挽上他的胳膊,大方得體地朝王叔微笑了一下。
饒是王叔這種見多了大世面的,都被祝璞玉變臉的速度驚了一把。
王叔:“老爺子的意思是,二少爺和少夫人,晚上在老宅住下。”
祝璞玉的笑有點掛不住。
溫敬斯余光瞟了一眼祝璞玉,“知道了,爺爺現(xiàn)在在哪里?”
王叔:“在客廳和表小姐視頻聊天?!?/p>
溫敬斯笑著摟過祝璞玉的腰,“那我?guī)г冈溉タ纯??!?/p>
溫敬斯帶著祝璞玉走了幾步路之后,一低頭就看到了她一言難盡的表情。
溫敬斯:“什么臉色?”
祝璞玉:“……你剛才叫我什么?”
溫敬斯:“愿愿,有問題么。”
祝璞玉臉色沉了沉,“不用這么叫我?!?/p>
溫敬斯:“那叫什么?老婆?”
祝璞玉馬上又露出笑:“誒,老公~”
溫敬斯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了幾秒,沒有繼續(xù)稱呼的話題。
很快,兩人回到了宅邸內(nèi)。
溫誠堯坐在沙發(fā)上,正舉著手機聊天,旁邊圍坐了幾個長輩。
祝璞玉進門之后便露出了微笑,但只維持了幾秒。
“佩矜,裕錦什么時候才能忙完?你們的結(jié)婚周年慶,是在廖家辦還是回來辦?”
毫無征兆地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祝璞玉的身體徹底僵住,寒意一點點地從腳底向上蔓延。
裕錦。
廖家。
結(jié)婚周年慶。
“我和裕錦商量過了,等他忙完這個項目休假,回北城過吧?!弊h庇衤犚娏耸謾C里傳來的女聲,溫婉柔和,帶著明顯的笑意。
“那可太好了!”溫誠堯?qū)@個答案很滿意,“正好我們家好事成雙,敬斯那臭小子也結(jié)婚了,來來來,敬斯,趕緊帶著愿愿過來跟你姐說兩句話?!?/p>
祝璞玉聽到溫誠堯的這句話頓時警鈴大作。
她彎下腰捂住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溫敬斯摟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祝璞玉虛弱地往他懷里靠,面色蒼白,“……好像吃壞肚子了,胃疼。”
溫敬斯直接將祝璞玉打了個橫抱,“爺爺,她身體不舒服,我先帶她上去休息。”
——
溫敬斯和家庭醫(yī)生一起離開臥室之后,祝璞玉撐著身體從被子里坐了起來。
她靠在床頭,目光渙散地的看著前方,還在消化這個消息。
這八年時間,祝璞玉從未去嘗試打聽過廖裕錦的消息。
她潛意識里已經(jīng)默認了他們此生不會再見。
沒想到老天爺竟然安排了這么狗血的一出。
剛才在樓下待的時間不長,但溫老爺子那句“姐姐”已經(jīng)表達得很明白了——
廖裕錦是溫敬斯的姐夫。
而她現(xiàn)在是溫敬斯的妻子,也要跟著喊一句姐夫。
祝璞玉煩躁不已,躺倒在床上,被子蒙住腦袋,連著翻滾了好幾圈。
溫敬斯端著水回到臥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顆放大的蠶蛹在床上扭來扭去。
溫敬斯將水杯放到床頭柜上,雙手按住那一坨,直接將她抱起來。
祝璞玉頭上的被子被拽下來,露出了亂糟糟的頭發(fā)和痛苦的表情。
溫敬斯:“不疼了?”
祝璞玉:“就是因為太疼了才這樣?!?/p>
溫敬斯端起水和藥遞給她。
祝璞玉接過來,喝著水把藥吃了下去,然后看著溫敬斯,試探性地問:“爺爺還在跟你姐聊天么?我剛剛——”
溫敬斯:“你身體不舒服,他不會怪你。”
祝璞玉“哦”了一聲:“你還有個姐姐啊,沒聽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