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這邊已經(jīng)提前打點好了一切,廖裕錦住院的手續(xù)辦得很順利。
劉易斯教授定在隔天一早給廖裕錦做化療前的身體檢查,檢查結(jié)束,就可以正式開始第一輪化療了。
祝璞玉聽見劉易斯教授說出“可以正式開始化療”這句話之后,懸了幾天的心終于回到了肚子里。
廖裕錦的第一期化療要進行二十八天,結(jié)束之后能不能進行手術(shù),還得參考到時候的身體指標(biāo)。
祝璞玉不可能一直在這邊守著,處理好之后,便訂了回北城的機票。
隨手把航班信息發(fā)給溫敬斯以后,祝璞玉去了廖裕錦病房。
她進來的時候,洛邢也在。
祝璞玉看了一眼床上的廖裕錦,對洛邢說:“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我單獨跟他說幾句話?!?/p>
洛邢和廖裕錦對于祝璞玉要說的內(nèi)容都心中有數(shù),兩人對視了一眼。
洛邢最后還是出去了。
祝璞玉和廖裕錦一起坐在了沙發(fā)上。
她看著廖裕錦憔悴的面色,率先開口:“我已經(jīng)讓京叔找了保鏢守著你,你配合一點兒,別到處亂跑,有什么需要跟他們說就行?!?/p>
廖裕錦:“好?!?/p>
祝璞玉:“哪里不舒服記得找醫(yī)生,別硬扛?!?/p>
廖裕錦繼續(xù)點頭。
祝璞玉:“時間方便的時候,我會來看你?!?/p>
“那答應(yīng)過我的另外一件事兒呢?”廖裕錦話鋒一轉(zhuǎn),直逼重點。
祝璞玉就知道逃不過這個話題,“我這次回國之后會找個合適的時機跟他提離婚,但他肯定不會一次就同意,溫家那邊的長輩也不好說。”
“所以,”祝璞玉深吸了一口氣,很誠懇地看著廖裕錦,“你不要給我添亂,行么?”
“好?!绷卧e\答應(yīng)得很干脆,“只要你離婚?!?/p>
祝璞玉無奈地笑了,“你怎么這么執(zhí)著于讓我離婚?不懂你。”
廖裕錦:“因為他給不了你幸福?!?/p>
祝璞玉:“我的幸福干嘛要別人給。”
“你也應(yīng)該重塑一下你對我的認(rèn)知了,”她認(rèn)真地對他說:“我這都二十八了,想要什么東西我會自己去爭取,我已經(jīng)沒有那么需要一份愛情或者是一個能給我幸福的男人了?!?/p>
廖裕錦因為祝璞玉的這番話,喉嚨發(fā)緊,酸澀翻涌。
他知道她再是那樣。
他慶幸她不再是那樣,又心疼她不再是那樣。
“好了,你就別操心我了?!弊h庇駭[擺手,“你要是真想我好,就在這邊好好待著,別讓溫敬斯再拿著你當(dāng)把柄威脅我。”
廖裕錦:“會的?!?/p>
“嗯,那我先走了。”祝璞玉起身,“我訂了明天的機票,回去睡一覺先?!?/p>
——
祝璞玉飛來北美這幾天的時間,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如今暫時解決了一樁麻煩事兒,她終于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祝璞玉回到酒店叫了客房服務(wù)送來了午飯,吃飯的時候給溫敬斯發(fā)了微信消息。
溫敬斯沒有回。
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睡了。
祝璞玉也沒在意他回不回,她發(fā)消息的目的在于證明自己發(fā)了,不在于他回復(fù)的內(nèi)容。
吃完飯,祝璞玉洗了個澡,吹干頭發(fā)就鉆進被窩睡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八點鐘。
祝璞玉是被鬧鐘吵醒的。
她是下午一點鐘的航班。
祝璞玉起床收拾了一下行李,跟褚京識一起吃了一頓早午餐,便去了機場。
褚京識把祝璞玉送到了出發(fā)廳,拍拍她的肩膀,“這邊交給我,你專心處理那邊的事兒?!?/p>
祝璞玉:“好,麻煩您了。”
褚京識:“有任何事情第一時間通知我,不要自己扛?!?/p>
祝璞玉:“明白?!?/p>
褚京識無奈地將手抽回來,搖搖頭,“這會兒答應(yīng)得干脆,到時候就忘得一干二凈了?!?/p>
一起生活多年,褚京識早就對她的性格了如指掌。
嘴上答應(yīng)得好,有事兒會通知他,實際上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和他開口。
倔得很。
祝璞玉和褚京識道別之后,去辦了登機手續(xù),過了邊檢。
候機的時候,溫敬斯來了電話。
祝璞玉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眉頭蹙了起來,這個時候北城凌晨,他怎么忽然打電話?
雖然疑惑,但祝璞玉還是接起來了:“你還沒睡?”
“嗯,今天有個應(yīng)酬,剛結(jié)束?!甭犕怖?,溫敬斯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沒睡好生病了似的,“你到機場了么?”
祝璞玉:“到了,在候機了?!?/p>
溫敬斯:“嗯,港城轉(zhuǎn)機是么?”
祝璞玉:“對,后天中午十二點半落地?!?/p>
溫敬斯:“我去接你。”
兩人聊了幾句,祝璞玉突然聽見了英文廣播的聲音,她以為是機場廣播,但豎起耳朵一聽,沒聲。
正納悶的時候,那邊的溫敬斯說:“我到家了,先掛了?!?/p>
祝璞玉“哦”了一聲,“晚安,你早點兒休息?!?/p>
結(jié)束電話之后,祝璞玉揉了揉額頭。
看來最近真的太累了,都出現(xiàn)幻聽了。
四周安安靜靜的,哪里來的機場廣播?
——
經(jīng)過三十多個小時的奔波勞頓,祝璞玉終于回到了北城。
因為溫敬斯說了接機,所以祝璞玉和羅洛邢回程的機票沒有一起買。
洛邢打算在紐約多待幾天。
港城中轉(zhuǎn)后飛北城的幾個小時,祝璞玉是一路睡過去的。
快落地的時候,被空姐叫醒了。
祝璞玉揉了揉肩膀,俯瞰窗外的城市景觀,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離婚,離婚。
想了三十多個小時,仍然沒想好應(yīng)該什么時候提。
二十分鐘左右,航班落地,祝璞玉下飛機提行李的時候,溫敬斯發(fā)了接機口的照片過來。
溫敬斯:【我到了?!?/p>
祝璞玉也拍了張?zhí)嵝欣畹恼掌骸灸玫叫欣钕渚腿フ夷??!?/p>
——
一刻鐘之后,祝璞玉在接機口和溫敬斯碰了面。
溫敬斯像往常一樣穿著一身深色的西裝,站在人群中格外地惹眼。
祝璞玉還沒來得及朝他招手,溫敬斯已經(jīng)先一步朝她走過來,接過了她的行李箱拉桿。
“訂了餐廳,先吃個飯再回家?!彼f。
祝璞玉點點頭,跟在溫敬斯身后走進電梯。
幾分鐘后,兩人上了車。
車子開出地庫之后,祝璞玉才注意到溫敬斯的臉色很疲憊。
“最近很忙么?”她隨口玩笑,“溫總這臉色,比我這個出差倒時差的人還要差?!?/p>
溫敬斯打著方向盤:“心情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