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斯在斜對面的主沙發(fā)前坐了下來,目光掃過茶幾上的文件,明知故問:“這是什么?”
祝璞玉不想浪費口舌去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于是她選擇了無視。
溫敬斯并未在意,得不到答案,便自己動手拿起了文件翻看。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著文件夾,隨意地翻了幾下,便將東西扔回到了茶幾上。
祝璞玉等了一兩分鐘,沒等到他表態(tài),便主動開口詢問:“你有問題么?”
“我不會和你離婚。”溫敬斯說,“我們也不會打官司?!?/p>
祝璞玉極力壓抑的怒火徹底被他這句話挑起來,“你真以為你有只手遮天的本事?”
“這幾天住在哪里?腳還疼么?”溫敬斯說話間已經(jīng)起身,他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輕輕捏住了她的腳踝,仿佛在關(guān)心什么摯愛之人。
祝璞玉怒意更甚,抬起小腿,狠狠地朝他小臂踹了一下,“滾開,你這個***。”
溫敬斯的動作短暫地停了一下。
祝璞玉猜測他大約是被這個稱呼刺激到了,便打算趁機起身離開。
然,她剛動腿,溫敬斯忽然再次用力。
他雙手抓住了她兩邊的小腿肚,一個大力將她的身體往前拽,他的臉剛好貼近她的大腿。
周圍的氣氛瞬間就曖昧了許多。
祝璞玉奮力掙扎,幾次無果后,揚起手便朝他臉上扇下去。
溫敬斯力氣大,祝璞玉勁兒也不小。
她一巴掌扇下去,溫敬斯的嘴角便擦破了,隱隱滲出了血跡。
可祝璞玉并不覺得解恨,因為憤怒,她的睫毛都在不受控制地輕顫。
溫敬斯盯著她的長睫毛,忽然笑了起來,帶血的嘴唇動了動,“你生氣的樣子真性感?!?/p>
“溫敬斯你惡不惡心?”祝璞玉毫不掩飾地表達(dá)著自己的厭惡,“變態(tài)。”
“腳踝還有些腫,我看你自己開車過來的,最近別開了,不安全?!彼袷菦]聽見她罵人似的,自顧自地說著,“我找人送你上下班?!?/p>
啪。
祝璞玉又扇了他一下。
溫敬斯的頭被扇得偏到了一邊,祝璞玉雖然是打人的那個,但狀況也沒好到哪里去。
她的掌心都疼得麻了。
“夠了吧?”祝璞玉看著他破了皮的嘴唇,“你現(xiàn)在演這種深情款款的戲碼給誰看,你不惡心我都惡心。”
溫敬斯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如果你不愛我,就不會這么在意我的欺騙?!?/p>
“你現(xiàn)在越恨我,越說這種話,就越是能證明你對我的感情有多深?!彼砷_了她的小腿,轉(zhuǎn)手去握她的手腕,按著她的掌心貼上自己的臉,“打吧,再用力一點兒也沒關(guān)系。”
溫敬斯的話一針見血,直戳祝璞玉的軟肋。
他看起來是在放低姿態(tài),實際上字字句句都在拿捏她、掌控她。
他端坐在王座上,睥睨著她,主動權(quán)始終在他手上。
他明知道她花費多大力氣才給了他信任,可他仍然要不顧一切地碾碎它,如今又將它們當(dāng)做了武器。
連打他都是愛的證明,呵呵。
“我之前一直很好奇,”祝璞玉的手抵在溫敬斯的臉上,緩緩地游走,“溫家家風(fēng)端正,感情和睦,江佩矜怎么會變成偏執(zhí)狂、精神病。”
“現(xiàn)在我明白了,”她聲音沙啞,嘲弄地笑著,在他臉上拍了兩下,“你和她一樣,都是心理扭曲的變態(tài)?!?/p>
“但你還是愛上我了?!彼舆^她的話。
“所以呢?”祝璞玉冷笑,“我曾經(jīng)也愛過廖裕錦,愛他的時間可比愛你長多了,連他都能說不愛就不愛,你算什么?唔……”
她話音還沒落,溫敬斯忽然猛地壓上來堵住了她的嘴。
一股血腥味兒瞬間在唇舌間散開。
這強烈的味道讓祝璞玉忍不住地惡心,她拼了命地推他,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
幾分鐘后,溫敬斯終于松開了她的唇,可人仍然在她身上壓著。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我們是受法律保護(hù)的夫妻,你說我算什么?”
他竟然還好意思說這個。
“很快就不是了?!弊h庇窭淅涞叵苿幼齑?,“既然你不肯好聚好散,那我們法庭見,你不怕別人知道你做過什么惡心事兒,我也無所謂。”
什么狗屁的名聲,她早就不在乎了。
“你有證據(jù)么?”溫敬斯一只手抓住她的領(lǐng)口,用力一扯,嘴唇落在了她的肩頭,“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闾峁┬碌淖C據(jù)。”
吻落下,他的另外一只手去拽下面的裙子。
祝璞玉頭皮發(fā)麻,整個人被他壓制在身下動彈不得,“你這個瘋子?!?/p>
“嗯,我是?!睖鼐此棺焐蠎?yīng)著,動作卻完全沒有停下來,“在你眼里,我還是***。”
“既然已經(jīng)判死刑了,死之前總要享樂的,你說是不是?”他的手指按住她的肩膀,嘴唇抵著她鎖骨輕吻,“一次或者幾次,又有什么區(qū)別?”
他這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口吻。
祝璞玉被他瘋狂的行為激怒,眼圈發(fā)紅,好像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做似的。
溫敬斯覺察到她身體在抖,忽然笑了,“至少你要表現(xiàn)得像一些,千萬不要給我回應(yīng)?!?/p>
他這話像一記耳光扇在她臉上,火辣辣的。
祝璞玉咬著牙警告他:“溫敬斯,你放開我?!?/p>
他的手覆上了她裙子的拉鏈。
“你再動一下我就殺了你。”祝璞玉的聲音越來越抖,手向后摸去,在包里摸到了那把防身的瑞士軍刀。
他的手碰到了她的大腿。
電光火石間,祝璞玉將刀拿出來,朝著他的小臂狠狠劃了下去。
鮮血飛濺,噴到了她臉上、眼睛里。
祝璞玉抬起袖子擦了一下。
溫敬斯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傷口很深,血流不止。
他的動作也因此停了下來。
“我說過你再動就會殺了你?!弊h庇窭渲樉嫠?,“從我身上下去,啊——”
溫敬斯直接用行動給了她答案。
他沒下去。
他甚至就此開始,毫無征兆。
祝璞玉感覺自己在被羞辱。
精神和身體的雙重羞辱,讓她的理智徹底喪失,沸騰的殺意一股腦地沖了上來。
她揚起手里的刀,朝他的胸口狠狠地捅了下去。
刀落下,溫敬斯的動作徹底停住。
他嘴巴里的血流在了她的胸口。
她的白襯衫被染得猩紅。
溫敬斯被捅一刀之后徹底沒了統(tǒng)治力,祝璞玉一把推開了他,他高大的身軀倒在了地毯上。
祝璞玉看著他身下的血跡,心口不受控制地抽痛了起來。
她也想給自己一刀。
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會因為他的痛苦難受。
她為什么要愛上一個算計她、欺騙她、玩弄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