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璟笑著說,“不急,兩個孩子都還年輕,也健康,孩子看緣分?!?/p>
江瀾璟自然也是希望溫敬斯和祝璞玉有個孩子的,但先前祝璞玉去體檢的結(jié)果不怎么樂觀。
是因為給江佩矜輸血的事兒,但這種隱私,沒必要拿到家宴上說。
溫老爺子也跟著說,“是的,孩子看緣分,壓力太大反而來不了?!?/p>
江佩矜聽著江瀾璟和溫老爺子打圓場的話,揚起嘴角笑了起來,看起來像是在認同他們的話題。
實際上,江佩矜內(nèi)心早已冷笑連連。
祝璞玉和溫敬斯的那點兒破事兒,還能瞞多久?
不知道兩個人現(xiàn)在鬧得怎么樣了啊。
江佩矜拿出了手機,低頭打開了微信。
——
周一很快就來了。
今天是祝璞玉和溫敬斯去民政局離婚的日子。
因為約在民政局上班時間見,祝璞玉早上起得很早。
吃早飯的時候又控制不住地有妊娠反應(yīng),好在沒有像之前一樣大吐特吐。
褚京識看見了,還是不可避免地擔心:“確定不用找個人陪你去么?”
“不用?!弊h庇駬u了搖頭,“民政局剛開門人不多,我辦完就去公司了?!?/p>
見祝璞玉態(tài)度堅決,褚京識便也沒有強行跟著她。
八點半,祝璞玉從江景苑的地庫開了車,朝民政局的方向駛出去。
去的還是當時領(lǐng)證的那家民政局,在CBD區(qū)域,離江景苑不遠。
即便是早高峰之下,二十分鐘也到了。
祝璞玉按照民政局的停車提示停好了車,透過車窗往外看,沒看見溫敬斯的身影。
祝璞玉瞄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有六分鐘。
她沒下車,坐在駕駛座繼續(xù)等。
在八點五十九的時候,溫敬斯到了。
溫敬斯的車停在了她對面的停車位,下車后,便直奔這邊。
他最后停在了車窗前,手抬起來輕輕地敲了兩下。
祝璞玉拎起包來下了車,和溫敬斯打了照面。
溫敬斯今天穿著一身灰黑色的西裝,里面的白襯衫和淺灰色的領(lǐng)帶打得一絲不茍。
他西裝筆挺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來離婚的,倒像是來領(lǐng)證的。
和他相比,祝璞玉就顯得樸素得多。
最近身體不舒服,導(dǎo)致祝璞玉已經(jīng)好多天沒化過妝了,她本就皮膚白,一生病看起來更白了。
祝璞玉今天隨意穿了T恤和牛仔褲,腳上是白色帆布鞋,頭發(fā)扎成了馬尾。
“身體還不舒服么?”溫敬斯的視線聚焦在祝璞玉發(fā)白的臉上,深邃的眼底透著關(guān)心。
他問話的口吻和以前聽不出差別,仿佛他們還是恩愛兩不疑的情侶。
溫敬斯的這個態(tài)度,成功地讓祝璞玉豎起了身上的刺,她冷漠地掃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zhuǎn)身便往民政局大門的方向走去。
溫敬斯似乎也預(yù)料到她會如此,并未因為她的冷漠產(chǎn)生過多的反應(yīng),下一秒便亦步亦趨跟上她。
民政局剛開門,趕上工作日,離婚結(jié)婚窗口都沒人。
祝璞玉和溫敬斯是今天第一對來離婚的,他們剛走進辦公室,里面的幾個工作人員便認出了兩人,隨后露出了驚愕不已的表情。
雖然他們什么都沒有問,但這些表情足夠祝璞玉讀懂他們的內(nèi)心想法。
之前她和溫敬斯秀恩愛秀得太高調(diào),騙過了自己,自然也騙過了這些看客。
他們大概也以為她和溫敬斯感情很好,溫敬斯是個完美的丈夫。
“來走離婚程序。”祝璞玉走到窗口前,對工作人員說了這么一句,隨后便轉(zhuǎn)頭去問溫敬斯:“結(jié)婚證你拿了吧?”
溫敬斯“嗯”了一聲,從文件袋里取出結(jié)婚證交給工作人員,然后同祝璞玉一起站在了窗口前。
工作人員見多了來離婚時吵到不可開交的人,罕見地遇到了兩個如此平靜的,說不驚訝是假的,還有——這兩個人并排站立的時候,氣場未免太過強大。
即便什么話都不說,都能帶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離婚程序有一些例行的詢問:“已經(jīng)考慮清楚了是么?”
“是?!笔亲h庇裣然卮鸬?。
工作人員又問了第二個:“感情破裂沒辦法修復(fù)了是么?”
“是?!边@次還是祝璞玉回答。
“雙方在財產(chǎn)分割和撫養(yǎng)權(quán)問題上協(xié)商好了么?”
“簽過離婚協(xié)議了?!被卮鸬娜艘琅f是祝璞玉。
她像是怕工作人員繼續(xù)問似的,跟在后面補充:“考慮得非常清楚了,還要趕時間,辛苦您辦快一些。”
工作人員點點頭,下意識地往溫敬斯那邊看了一眼。
沒記錯的話,從進來到現(xiàn)在,溫敬斯都沒說過一句話,剛才回答問題,也是祝璞玉單方面回答的。
溫敬斯看祝璞玉的眼神,似乎也和之前在新聞上見過的沒差。
總之,從他身上沒看出來什么感情破裂的痕跡。
倒是祝璞玉顯得很絕情。
從她剛剛迫不及待回答問題的反應(yīng),也不難看出,這個婚,應(yīng)該是她想要離。
人都是八卦的,此時此刻,工作人員已經(jīng)好奇得心癢癢了,非常想知道,之前在媒體前那么恩愛的兩個人,怎么眨眼就要離婚了?
八卦歸八卦,工作人員也只是腹誹,面上還是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兩人原本的結(jié)婚證被銷毀處理,換做了離婚證。
同樣是紅本,同樣是各持一份,但上面的照片已經(jīng)由雙人合影變成了單人免冠照。
祝璞玉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了離婚證,找到自己的那本之后,將另外一本遞給了溫敬斯。
溫敬斯沉默地接了過來,這期間目光一直緊鎖在她臉上。
“出去說吧。”祝璞玉早就看出溫敬斯有話要對她說,恰好她也如此。
眼下最掛心的程序已經(jīng)走完了,是時候該面對面討論“善后”了。
兩人并肩而行,一路沉默著走到了停車場。
溫敬斯看了一眼祝璞玉的車,隨口問:“找個地方談?”
“不用了,就在這里說吧?!弊h庇裆钗艘豢跉猓ы聪蛩骸半x婚的消息你打算什么時候公開?”
溫敬斯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祝璞玉:“越快越好?!?/p>
她毫不避諱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昨天你媽來過電話讓我去家宴,溫家那邊我不會再過去了?!?/p>
溫敬斯不是第一次聽她稱呼江瀾璟為“你媽”。
以前他們私下聊的時候,她都這么說。
可他清楚地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性質(zhì)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