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說后天出院’,那就說明,周清梵已經(jīng)定下了手術(shù)時(shí)間。
醫(yī)生昨天說她的身體——
“明天?!标懷苄兴妓髦H,祝璞玉已經(jīng)回答了他的問題,“醫(yī)生說她身體沒什么問題?!?/p>
明天。
聽見這個答案,陸衍行握緊了手機(jī),指關(guān)節(jié)幾乎要捏碎了。
她就這么迫不及待。
因?yàn)槭撬暮⒆?,所以一刻都不想留?/p>
“行?!卑肷?,陸衍行只擠出這么一個字來。
“手術(shù)之后我會讓人接她去城郊的度假村休養(yǎng)一段時(shí)間,陸家那邊的聲明放在術(shù)后一周再發(fā)吧,這樣比較保險(xiǎn)?!弊h庇褚呀?jīng)用最短的時(shí)間安排好了一切,“還有,接下來麻煩你管好你老婆?!?/p>
祝璞玉沒跟陸衍行聊太多,說完重點(diǎn)之后便掛斷了電話。
——
另外一邊,陸氏辦公室內(nèi)。
接過祝璞玉的電話后,陸衍行便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他雙手插到兜里,盯著樓下的車流,眉頭緊皺。
按周清梵懷孕的日期推算,那天應(yīng)該是年前陸家的家宴。
晚上老宅的人都睡了之后,他才去的周清梵的房間——套也是他從車上拿的。
陸衍行開始跟周清梵糾纏的時(shí)候,有過幾次沒戴套的行為,周清梵吃了幾次藥,有一次因?yàn)閯┝刻篝[到過敏之后,陸衍行才有了做措施的“自覺”。
那次過敏的時(shí)候,剛好陸夫人不在家,周清梵被折磨得痛苦不已,陸衍行迄今為止都記得他去看她的時(shí)候,她慘白的臉。
那也是周清梵鮮少跟他示弱服軟的一次。
她說:“我求你以后戴套,真出意外,我會死的。”
他當(dāng)時(shí)嘲弄地捏住她的下巴,打量著她哀求示弱的模樣,冷冷地說:“我為什么要管你的死活。”
話雖這么說,可那次之后,他便沒有再讓她吃過藥。
周清梵的那句話沒有說錯,倘若她真的懷孕,會死。
而陸衍行怎么都沒想到,他們兩人做足了措施,最后還是鬧到了這一步,他也只能親自將她送出陸家。
陸衍行比誰都清楚,周清梵離開陸家意味著什么。
想到祝璞玉剛剛的那句“管好你老婆”,陸衍行的目光陰森了幾分。
陸衍行腦袋里不斷回蕩著家宴那天的畫面,究竟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周清梵意外懷孕,和路微有沒有直接聯(lián)系?
陸衍行正這么想著,忽然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思路。
他還沒來得回應(yīng),辦公室的門已經(jīng)被推開了。
聽見開門聲,陸衍行不悅地轉(zhuǎn)身過去,然后看見了拎著飯盒走進(jìn)來的路微。
她穿著一套精致的小西裝,妝容清雅大方,朝他走了過來。
陸衍行盯著她,眸色愈發(fā)復(fù)雜。
“這兩天很忙么?”路微將飯盒放在了茶幾上,走到了陸衍行面前,手摸上了他的臉,“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不是沒休息好?大嫂那邊……啊!”
路微話還沒說完,陸衍行便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他力道很大,毫不留情,路微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他攥碎了。
“衍行?”路微輕聲叫他,“你怎么——”
“你做了什么。”陸衍行垂眸盯著她,一句話沒有任何溫度。
路微蹙眉,眼神有些茫然:“什么?我怎么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周清梵懷孕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标懷苄幸呀?jīng)沒有耐心同她繼續(xù)打啞謎,“家宴那天你去過我車上,避孕套是不是你動了手腳。”
“什么意思?”路微肩膀僵硬,木訥地看著他:“大嫂懷孕,和你車上的避孕套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不是——”
“我沒有心情看你演戲?!标懷苄兄苯颖平?,將她抵在落地窗前,“你最好自己說,等我讓你開口的時(shí)候,就沒這么好看了。”
這句話一出,等于是撕破臉的前兆了。
路微其實(shí)沒想到,陸衍行竟會為了周清梵做到這個地步——前面那些年,對于她的這些行為,陸衍行都是睜只眼閉只眼的。
陸衍行和周清梵的關(guān)系,路微很早就知道,陸衍行也知道路微知道,但他們兩人從未開誠布公、將這件事情放在桌面上談過。
路微喜歡陸衍行,陸衍行愿意和她結(jié)婚,她求之不得。
至于周清梵——路微并不覺得陸衍行有多在意她,否則也不會放任她去刁難周清梵。
路微也是一點(diǎn)點(diǎn)試探,一點(diǎn)點(diǎn)過分的。
從陸衍行的表現(xiàn)來看,他不過是把周清梵當(dāng)成了一個玩物,因?yàn)樗完懷仓剐值荜P(guān)系有隔閡,男人劣根性作祟,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宣泄。
可眼下,陸衍行竟然為了這個“玩物”,這樣質(zhì)問她。
路微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猛然發(fā)覺,自己好像看錯了一些事情。
“你之前那些小動作,我沒有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标懷苄衅∷牟弊?,“你非要碰我的底線找死。”
“……底線?”路微不可思議,又覺得很諷刺。
他是說,周清梵是他的底線?
“你還記得她的身份么?”路微提醒他,“周清梵是你大哥的妻子,你的大嫂!”
她話音剛落,脖子上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路微接近窒息,呼吸越來越急促。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車上的避孕套是不是你的動的手腳。”陸衍行又問了一遍。
路微已經(jīng)說不上來話了。
但陸衍行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答案。
她不僅承認(rèn)了,甚至還在反問他:就算是我又怎么樣?
陸衍行松開路微的脖子,擦了擦手,冷睨著她:“離婚吧?!?/p>
“離不離婚也不是你說了算的?!甭肺嶂乜冢瑲庀⑦€有些紊亂,“陸夫人不會同意的。”
“你不怕我把你和周清梵的事情告訴她么?”路微直接威脅,“到時(shí)候,就算有祝璞玉護(hù)著,周清梵也別想活著走出陸家?!?/p>
“你試試。”陸衍行完全不為所動,指著辦公室的門對她下了逐客令:“滾?!?/p>
“陸衍行,你在想什么?”路微不理解他的行為,“一個供你消遣的寡婦而已,你真的愛上她了?她都不知道被陸巡止……”
“再多說一個字,我讓你死在這里?!标懷苄须p眼發(fā)紅,瞳孔里透著濃烈的殺意。
路微被他的眼神震懾到,后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陸衍行:“滾。”
路微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氣之后,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她攥緊了拳頭,想起周清梵的那張臉,咬住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