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卉并未發(fā)現(xiàn)簡庭的異樣,她拿起了酒店給每個房間提供的菜單看了起來。
聞卉隨便要了一份最新的情侶套餐,這份套餐里額外有一瓶紅酒。
對于她來說,這頓飯最重要的不是吃食,而是這瓶酒……
聞卉攥了攥手,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心下不免還是有些緊張。
她只能不斷地用宋南徑教過她的那些話給自己“洗腦”,努力克制著,不讓簡庭發(fā)現(xiàn)異常。
已經(jīng)努力到這個程度了,不能在最關鍵的一步功虧一簣。
“我點好了,簡庭哥哥,你看看呢?”聞卉將菜單交到了簡庭手上,指了指自己選的套餐。
簡庭垂眸,簡單掃了一眼,之后笑著說:“可以,聽你的?!?/p>
“怎么還有紅酒?”簡庭隨便問了一句,“你要喝么?”
聞卉平時很少喝酒,她酒量也不怎么好,果酒都會上頭,簡庭有這樣的擔心倒也正常。
聞卉并未聽出簡庭問題里有其他意思,拉住他的胳膊說,“我們都沒一起喝過酒,我想試一試。”
簡庭露出了幾分無奈的表情,提醒她:“你很容易醉。”
“那你就陪我一起醉嘛,我想喝,別的夫妻都會一起喝酒的?!甭劵芎苋涡缘匾笾?/p>
一般這種情況下,最后妥協(xié)的人都是簡庭,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兩人交談一番之后,簡庭還是答應了聞卉的要求,按她的想法點了餐。
簡庭交代了前臺七點半左右來送餐,通完電話之后,他便再次走到落地窗前,看向了外面的天空。
時近黃昏,城市的上空染上了一片晚霞,天邊飄著火燒云,像燃得正盛的烈火,對面酒店反光玻璃映襯著這片風景,被渲成了赤橙色。
簡庭看著外面的天,腦海中都是祝璞玉的身姿。
他體內的火,像極了天邊燃燒的那片云。
——其實簡庭并沒有想過在拿出證據(jù)之前和祝璞玉發(fā)生什么。
他之前有被她吸引到,也產(chǎn)生過欲望,可他也知道,這樣做不合適。
理想的狀態(tài),應該是在他證明自己的身份、甚至想起來過去之后,再考慮這種事情。
至少,他應該先弄清楚,兩人當初是為什么離婚的。
他以為自己忍得住的,可那所謂的自制力,在今天看到祝璞玉帶著兩個孩子和廖裕錦的相處時,徹底崩盤了。
有那么一瞬間,他想起了祝璞玉之前同他說過的話——
“要不,你先跟我上個床,用身體感受一下?!?/p>
不同的是,祝璞玉當時是賭氣說出來的話,而他,則是真的動了這個念頭,并付諸于行動。
她說得有道理。
身體的記憶是不會騙人的。
——
六點不到,祝璞玉和廖裕錦帶著兩個孩子回到尚水苑,將孩子交給陳姨后,祝璞玉去樓上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便要重新出門。
祝璞玉雖然沒有說要去哪里,但廖裕錦心中已經(jīng)有所得猜測。
祝璞玉換鞋的時候,廖裕錦問了一句:“晚上回來么?”
“可能不回來了?!弊h庇窈艽蠓剑]有藏著掖著,“星星和知越問起來的話,就說我去忙工作吧?!?/p>
廖裕錦點了點頭,這些不用她說他也知道。
他眼神復雜地看著祝璞玉,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那你自己小心?!?/p>
祝璞玉笑了下:“放心,我有數(shù)?!?/p>
“對了,”廖裕錦忽然想起些什么,“京叔那邊找到合適的醫(yī)生了么?”
“昨天通過視頻,暫時還沒找到,”談到這件事情,祝璞玉嘆了一口氣,但很快打起了精神,“再說吧,當務之急是先解決宋南徑和聞家?!?/p>
查清楚他們是用什么手段給溫敬斯催眠的,才能考慮對癥下藥。
還有那個給溫敬斯做催眠的醫(yī)生_
和廖裕錦交談過后,祝璞玉便驅車出門了。
路上等紅燈的時候,她接到了蕭然的電話。
簡庭和聞卉到北城入住酒店之后,蕭然就一直在這邊盯著,對于兩人在酒店的動靜幾乎是了如指掌。
“他打電話訂餐了,前臺那邊的記錄是七點半左右送?!笔捜煌h庇駞R報著。
祝璞玉“嗯”了一聲,隨意瞟了一眼時間。
現(xiàn)在是七點,她到酒店的時候,簡庭和聞卉差不多開始吃晚餐。
最多半個小時。
“你繼續(xù)盯著吧,他下樓之后通知我一聲?!弊h庇裼袟l不紊地安排著。
——
七點半,客房服務準時送來了晚餐。
因為是情侶套餐,酒店工作人員特意在桌上擺了玫瑰花,還點了香氛蠟燭,氛圍營造得很好。
等工作人員離開之后,簡庭隨手關掉了房間的中控燈光,只留了一盞落地燈亮著。
房間內光線昏暗,餐桌那頭的蠟燭搖曳著,兩人一走近,便在墻上襯出了影子。
很浪漫。
簡庭像往常一樣貼心地為聞卉拉出了椅子,等她坐下后,自己來到了對面。
紅酒瓶已經(jīng)開了,他拿起瓶子,分別為聞卉和自己倒了酒。
聞卉坐在對面,看著簡庭倒酒的動作,手插到兜里,攥住了那個小小的藥瓶。
“我先去個洗手間?!甭劵苷胫鴳撊绾伟阉幏诺骄评锏臅r候,簡庭忽然說出了這句話。
聞卉看到他起身走向了洗手間,她屏住呼吸,等到洗手間的門關上以后,迅速掏出了藥,倒到了他的酒里。
無色無味的粉末很快融化,和猩紅的液體溶為一體。
聞卉將藥瓶揣回兜里。
做完這一切,她懸著的心終于回到了肚子里。
聞卉將視線聚焦在那杯紅酒上,想著一會兒即將發(fā)生的事情,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今晚,只準成功,不能失敗。
她不會再讓簡庭喜歡上任何其他女人,她要懷他的孩子,永遠和他捆綁在一起。
咔噠。
洗手間的門開了。
伴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簡庭已經(jīng)再次坐在了聞卉的對面。
他坐下來之后,視線看了看桌上的菜,溫聲問她:“怎么沒先吃?”
“等你嘛?!甭劵苈冻隽诵?,為了配合這浪漫的氛圍,刻意擺出了撒嬌的姿態(tài)。
簡庭聞言笑了起來,拿起叉子為她切了一塊牛排,貼心地送到了她面前的盤子里,“嘗嘗看味道怎么樣。”
他動作很熟練,給聞卉切完之后,自己也切了一塊送到嘴里。
吃過牛排以后,簡庭習慣性地端起了旁邊的高腳杯,抿了一口紅酒。
聞卉看到他喝酒的動作,視線頓住,目光停在他滾動的喉結上,心底有幾分按捺不住的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