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最近帶著陸衍行出入各種社交場合非常頻繁,不僅介紹他結識了圈內(nèi)的一些前輩,更是毫不避諱地為他牽線搭橋介紹著跟他年紀相仿的千金。
陸衍行之前不受寵的時候,就從來不缺人追,他長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眼窩很深,眉宇間帶著逼人的英氣。
陸衍行不愛說話,平時臉上也沒有表情,帶著一股高冷的氣息,這一款男人,不管是在校園還是在社會,都很受追捧。
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有了陸氏繼承人這個光環(huán)的加持。
只要陸夫人帶著陸衍行出去社交,就不缺千金主動上來和陸衍行攀談,陸夫人雖然暫時沒有相對眼的,但她會提點著陸衍行先交換聯(lián)系方式,以備不時之需。
陸衍行基本是拿工作微信加人的,他很清楚陸夫人是怎樣的人,他若不加,換來的只會是更多的麻煩,不如這樣敷衍一下。
但敷衍只是暫時的,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年有余,十月份的時候,陸夫人開始將陸衍行訂婚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而這個時間,恰逢城北三代從商的老豪門路家的女兒路微風光回國——
路家是做制造業(yè)起家的,趕上時代紅利,后來又轉型做了地產(chǎn),在地產(chǎn)最輝煌的幾年賺得盆滿缽滿。
這幾年路家在做產(chǎn)業(yè)轉型,雖然實力大不如前,但底蘊擺在那里。
而且,路家只有一個女兒。
若是陸衍行能和路家的女兒聯(lián)姻,那意味著,未來路家的一切都能被陸衍行收入囊中。
有了路家的加持,陸氏自然是更為強大。
路微是在美國留學的,碩士畢業(yè)后進投行做了兩年,積累經(jīng)驗之后才回國。
這次回來,應該是要接管公司了,路家辦這場宴會,應當也是要宣布這個消息。
陸夫人和路家此前是有些交情的,自然也收到了邀請函。
宴會的前兩天晚上,陸衍行正好回了老宅。
彼時,陸夫人正跟周清梵坐在餐桌上說著話。
看見陸衍行走進餐廳,陸夫人便不再和周清梵說話,她將視線轉向了陸衍行,微笑了一下,“今天怎么忽然回來了,也沒打電話跟老張說一聲?!?/p>
陸衍行拉開椅子坐下來,淡淡地說了句:“晚上的應酬臨時取消了,正好在附近,回來看看。”
廚房的傭人已經(jīng)很有眼力勁地的給陸衍行添了餐具、倒了水。
陸衍行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然后脫下了西裝外套。
周清梵坐在陸衍行對面的位置,看著陸衍行做這些動作,有些恍惚。
陸巡止去世九個多月了。
陸衍行接管陸氏也九個多月了。
他變了很多。
氣質成熟了,給人的感覺更冷了,手段也越來越狠了——他和陸夫人越來越像了。
當然,私下對她,依舊沒有手下留情的份兒。
他現(xiàn)在比較忙,回老宅的次數(shù)不那么頻繁,有時候一個月一次。
但每次只要一回來,她就別想好過。
陸衍行上次回來是半個月前,那天陸夫人出去泡溫泉了,晚上沒回來。
她差點被他做死。
第二天早晨睡過頭了,下樓的時候腳都是軟的。
然后當天下午來了例假,腰都要斷了,痛經(jīng)痛得渾身發(fā)汗。
周清梵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痛感,看到陸衍行回來,她的心里不自覺地慌張。
握著筷子那只手,掌心不自覺地滲出了冷汗。
周清梵胡思亂想期間,陸夫人已經(jīng)開口同陸衍行交談:“后天晚上,玖洲集團路總的千金回國,到時候你跟我一起過去?!?/p>
陸夫人特意強調(diào)了“千金”,還要陸衍行把時間空出來過去,目的不言而喻。
陸衍行聽懂了,周清梵也聽懂了。
這半年多,陸夫人一直在為陸衍行找合適的聯(lián)姻對象,私下周清梵也聽她和旁人聊起過。
不過陸夫人很少主動去攀什么關系,她只要帶著陸衍行過去,陸衍行那張臉就會自動招人。
只不過,他招來的這些人里,目前還沒有完美符合陸夫人標準的。
路家這位千金,倒是陸夫人第一次主動牽線搭橋,要求陸衍行去和她見面。
周清梵猜測,她應該是比較符合陸夫人的要求。
起碼,家世背景強大。
“哦,知道了?!标懷苄须S意應了一句,雖然沒反對,但態(tài)度聽起來不怎么上心。
陸夫人覺得他不走心,口吻嚴肅了些,提醒他:“這次和之前不一樣,你認真一點兒,到時候穿正式一些,好好表現(xiàn)?!?/p>
陸衍行:“怎么不一樣?”
陸夫人:“路家的女兒,沃頓畢業(yè)的,在投行做了兩年,這次回來是接手公司的——玖洲最近兩年在產(chǎn)業(yè)轉型,你若是和路家的女兒聯(lián)姻,就是雙贏?!?/p>
陸夫人分析來分析去都是利害關系,周清梵在一旁沉默地喝著粥,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偶爾會很佩服陸夫人,甚至是羨慕她,因為她像是個沒有感情的人精算儀一樣。
人被感情牽絆住手腳,就會多出來很多煩惱。
可周清梵大部分時候,還是會覺得陸夫人這樣的人很可怕。
周清梵偷瞄了陸衍行一眼,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淡然,扯了扯嘴唇說:“這個跟之前那些也沒什么不一樣?!?/p>
“有?!标懛蛉私恿艘痪?,“她是路家的獨生女?!?/p>
有的事情不需要點破,說到這里,該明白的人已經(jīng)明白了。
陸衍行終于發(fā)出了一聲笑,聽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陸夫人倒沒有深究他的笑,只是反復強調(diào),讓他上心一些,后天晚上一定要過去。
她還說:“這年一過,你也二十七了,是到成家立業(yè)的年紀了,至少先訂個婚,有個著落。”
“你覺得怎么樣?”陸夫人說完,象征性地問了一句陸衍行的意見。
陸衍行當下沒有回答,周清梵埋頭,一粒一粒往嘴里送著米飯,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她有些期待陸衍行的回答,又害怕他給出答案。
“可以,聽您安排?!标懷苄兴伎贾螅谅暯o出了答案。
陸夫人聽到他的態(tài)度,滿意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人活一輩子不能只談感情,婚姻更是如此?!?/p>
陸衍行“嗯”了一聲,“明白?!?/p>
周清梵抿住了嘴唇,心臟不上不下地懸在那里。
陸衍行的這番話,等于是答應陸夫人訂婚的要求。
既然他要訂婚了,那是不是代表……她解脫了?
陸衍行看起來,不像是會腳踩兩條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