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窈“哦”了一聲,沒什么話好接。
領(lǐng)證的事情肯定不可能一直瞞著他父母,但柳窈并沒有做好心理準(zhǔn)備去跟他們見面。
渠與宋也沒跟她商量過——也是,他現(xiàn)在的作風(fēng)就是單方面做決定通知她。
“是不是有點兒快啊?!彼舞蚩吹搅旱姆磻?yīng),感覺她有些緊張,便開始寬慰她:“窈姐你別擔(dān)心,我姑媽和姑父人都挺好的,他們肯定會喜歡你的?!?/p>
雖然是寬慰的話,但宋栩沒撒謊。
在某些方面,她跟宋芷雅的眼光很像的,一般情況下,她喜歡的人,宋芷雅肯定也有好感。
而且,柳窈的條件又不差,智慧和美貌并存,還有這么好的廚藝,配渠與宋綽綽有余了。
宋栩不相信聯(lián)姻那一套,柳窈從她的話中大概聽得出這樣的態(tài)度。
宋栩身上有股不諳世事的單純,但不會讓人覺得愚蠢,反而很招人喜歡——保持單純也是需要資本的。
“不用緊張,吃個飯而已?!鼻c宋也開口了,“再說,你什么場面沒見過?!?/p>
柳窈“嗯”了一聲,草草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
——
晚飯大部分的菜是柳窈掌勺的,渠與宋也做了兩道,分別是冬陰功湯和番茄炒蛋,這是他最拿手的兩道菜了。
宋栩看著渠與宋下廚的架勢,倒真的驚訝得不行,站在后面拍了好多張照片。
托柳窈的福,她還是第一次吃渠與宋做的菜。
本來以為他弄出來肯定是什么黑暗料理,沒想到味道竟然還不錯,特別是冬陰功湯,入口也太鮮美了吧!
宋栩嘗了一口就被驚艷到了,她十分好奇:“你是不是跟窈姐學(xué)的?”
渠與宋:“我自學(xué)的?!?/p>
宋栩:“真的假的,這么厲害?!?/p>
她轉(zhuǎn)頭去問柳窈,“窈姐,你之前是不是經(jīng)常吃他做的這兩道菜?”
柳窈點了點頭。
被宋栩這么一說,她的記憶又回到了之前跟渠與宋關(guān)系最和諧的段時間。
抽身出來再去看,她也覺得自己那時候太上頭了。
看似清醒,其實早就滋生地出了無數(shù)不切實際的期待。
當(dāng)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碎了。
有宋栩在,這頓晚飯的氣氛還不錯,不過一頓飯下來,柳窈和渠與宋基本上沒什么正面溝通,兩人都是在跟宋栩說話。
宋栩明天還上班,吃過晚飯之后就走了。
走之前,她加了柳窈的微信。
宋栩走后,偌大的別墅頓時安靜了下來。
渠與宋走到沙發(fā)前坐下,柳窈在門口站著,半晌沒動。
最后還是渠與宋開口叫了她一聲,“別站著了,過來坐?!?/p>
柳窈這才應(yīng)聲,走到他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有些話,宋栩在的時候不方便聊,現(xiàn)在是時候談一談了。
柳窈醞釀了一會兒,主動問:“你爸媽那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渠與宋看見柳窈這么小心翼翼地問,被逗笑了,故意調(diào)侃她一句:“你這左右逢源的老油條擔(dān)心什么?按你平時的水平發(fā)揮就行?!?/p>
柳窈哽了一下,這跟她平時和客戶周旋能是一個性質(zhì)么?
她思索片刻,換了個問法:“你爸媽有沒有什么愛好,我準(zhǔn)備一下禮物吧。”
雖說她跟渠與宋結(jié)婚并不是出于自愿,兩個人也不算什么正經(jīng)夫妻,但既然要去見長輩,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柳窈做事兒一向都比較周到,多年已經(jīng)習(xí)慣。
渠與宋沒正面回答柳窈的問題,只是抬起手指了指樓梯。
柳窈沒看懂,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渠與宋:“樓上第二個客房,東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p>
柳窈:“……你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
渠與宋:“你下午睡覺的時候。”
柳窈:“謝謝。”
渠與宋不滿,微微挑眉:“就這么一說?”
柳窈從他赤裸的目光中讀懂了他的意思,也沒忸怩,上去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渠與宋被這一下弄得心情怪不錯的,他隨手把柳窈按到懷里,“你是不是還得跟我道個歉?”
柳窈再次疑惑:“道歉?”
渠與宋:“宋栩的那幾件衣服?!?/p>
他噙著笑看著她,“你覺得我讓你睡別的女人睡過的房間,還在心里嫌棄我,我全看出來了。”
柳窈抿了抿嘴唇,“你應(yīng)該及時跟我說明白?!?/p>
想想這事兒,她自己也覺得挺尷尬的。
可是結(jié)合渠與宋的作風(fēng)和私生活,她很難不去往那個方面想,這種事情,但凡正常人遇上了都會膈應(yīng)。
“說明白了多沒意思,”渠與宋的手指抵住她的臉,“還是看你吃醋好玩兒?!?/p>
柳窈想糾正渠與宋的話,但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渠與宋現(xiàn)在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大概就是因為她的“吃醋”。
那就讓他這么覺得吧,至少他心情好了不會找茬跟她吵架,她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柳窈轉(zhuǎn)移了話題,“宋栩挺可愛的。”
渠與宋輕笑了一聲,“長大了不可愛了,小時候可愛?!?/p>
柳窈:“你們感情挺好的。”
渠與宋:“我小時候一直想有個妹妹,我爸媽不給生,再然后她就來了。”
宋栩剛出生的時候,渠與宋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圍著她轉(zhuǎn)。
后來宋栩長大一些,渠與宋也經(jīng)常把她帶在身邊玩,自己的零花錢給宋栩買東西的時候都不眨眼。
這么多年過來,他們的感情跟親兄妹也沒區(qū)別。
彼此之間基本沒什么秘密,宋栩在做重大選擇之前也會第一時間問渠與宋的意見。
柳窈聽著渠與宋說他和宋栩的相處,唏噓的同時又覺得挺陌生的。
她是獨(dú)生女,體會不了這種有兄弟姐妹的感覺。
家里倒是有同輩的兄弟姐妹,但大家關(guān)系沒那么近,也就只有過節(jié)的時候走動走動。
聽渠與宋聊了一會兒,柳窈難得地有些羨慕。
她這個人不太信得過愛情和友情,但對親情還是有些濾鏡在的,特別是今天看了渠與宋和宋栩的相處模式之后。
她很少在什么人面前這么松弛,包括父母。
用朋友的話評價,她是天生的卷王。
讀書的時候,父母對她并沒有嚴(yán)格的要求,但她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工作的時候更是如此。
她也很少有什么激烈的情緒,大喜大悲都沒有,就算有,也會自己消化,不會找人傾訴。
父母那邊不想說太多,朋友這邊不想傳遞負(fù)能量。
如果有個感情好的兄弟姐妹,可能會不一樣吧。
這倒是柳窈第一次從這個角度想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