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窈沒猜錯,渠與宋最近確實(shí)是有意識地躲著她,自從知道她見咨詢師,以及她說有事情和他聊。
之前幾次的經(jīng)驗(yàn)擺在那里,柳窈又先說了工作的事情,渠與宋覺得,可能下一步就要聊到他們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了。
就算他們現(xiàn)在雙方父母見過面了,買過戒指了,甚至要籌備婚禮了,但這也無法改變他們結(jié)婚的原因。
他逼她的。
如果不是他用自己最不屑的方式權(quán)勢壓人,柳窈是不會妥協(xié)的。
渠與宋忙了幾天的工作,眨眼就快到知越和星星的生日了。
宋南徑也早就瞄準(zhǔn)了這個日子,提前回了北城,還約了渠與宋出來見面。
彼時,渠與宋正好下班之后沒事兒干,便答應(yīng)了宋南徑的邀約。
兩人剛一見面,宋南徑便歪頭上下打量起渠與宋,看了一會兒之后,悠悠做出評價:“你不對勁兒。”
他摸了摸下巴,“又受打擊了?”
渠與宋沒好氣地回他:“你才受打擊了?!?/p>
“哦,果然是受打擊了。”宋南徑從他的話里得出了答案,微微瞇起眼睛,“不是都見家長了么?”
見家長的消息,是前兩天跟渠與宋微信聊天的時候知道的。
渠與宋當(dāng)時的語氣那叫一個得意、炫耀,以至于宋南徑以為他跟柳窈的關(guān)系有了突飛猛進(jìn)的進(jìn)展。
哪知道今天一見面就哭喪著一張臉。
“我好像把她逼出問題了?!鼻c宋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有氣無力地說了這句話。
他知道宋南徑嘴巴里不會有什么好話,但這兩天著實(shí)憋得慌,陳南呈又沒在,他只能跟宋南徑說說了。
“哪里的問題?”宋南徑收起了吊兒郎當(dāng)?shù)谋砬?,看著正?jīng)了不少。
渠與宋:“她前兩天去找心理咨詢師了?!?/p>
“因?yàn)楦业慕Y(jié)婚的事兒?!焙竺孢@半句,他聲音放得更低了。
宋南徑:“你知道他們聊了什么么?”
渠與宋搖搖頭,“她說得不具體,但應(yīng)該跟工作的事兒有關(guān)系?!?/p>
“她跟我提了,想出去工作。”
宋南徑:“你沒同意?!?/p>
渠與宋:“我讓她來金津,她不愿意?!?/p>
宋南徑笑笑,意料之中。
雖然他跟柳窈沒接觸過幾次,但從渠與宋的描述里也能感受到她是怎樣的人。
且不說她跟渠與宋不是正常結(jié)婚,就算他們真的是走普通流程在一起的,柳窈應(yīng)該也不是那種喜歡公事私事混在一起的。
于是宋南徑說:“你這提議不夠明智?!?/p>
渠與宋揉上眉心,頭疼得不行,“她說她想跟我談?wù)劇!?/p>
宋南徑:“談了么?”
渠與宋:“我不想聽?!?/p>
宋南徑:“然后呢?”
渠與宋:“我這幾天都沒回去?!?/p>
宋南徑聽笑了,“你可真會掩耳盜鈴、自欺欺人?!?/p>
渠與宋灌了一口果汁,“我不想跟她吵架,但我聽了她說的話不一定控制得住,目前也沒好的辦法,只能這樣。”
宋南徑提醒他:“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p>
渠與宋當(dāng)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也沒得躲了,明天知越和星星生日就到了。
他就算今晚不回去,明天也會在生日宴上見到她。
只不過,他還沒有想好怎么面對她,怎么跟她相處。
以及,如果她真的要提和他分開,他要怎么回應(yīng)——得知她找心理咨詢師之后,他無法再心安理得地威脅她了。
他是想把她留在身邊,但沒想把她逼得精神出問題。
更何況,柳窈本來就已經(jīng)非常焦慮了,他不能雪上加霜。
可他又不愿意放手。
所以,這是一道無解的題目,他解決不了,只能逃避。
雖然渠與宋沒有開口說,但宋南徑將他的想法看得透徹。
他拿起瓶子,把渠與宋手邊的杯子用果汁填滿,“你就沒想過,她可能不是要跟你談分開,而是跟你表白?”
這回輪到渠與宋笑了,“你這安慰可真沒水平?!?/p>
宋南徑“嘖”了一聲,放下瓶子,“原來我在你心里這么善解人意?!?/p>
渠與宋翻了個白眼,這個詞兒跟他沾邊么?
不過宋南徑的話倒是提醒了他——這廝確實(shí)從來不安慰他,按照他一貫的作風(fēng),這個時候應(yīng)該在幸災(zāi)樂禍才是。
“所以,你什么意思?”渠與宋盯著宋南徑。
宋南徑:“也沒什么,男人的第六感告訴我,她應(yīng)該喜歡上你了?!?/p>
渠與宋沒接話。
他自然是想相信這件事情的,可當(dāng)初他也信心滿滿地認(rèn)為自己能征服柳窈,結(jié)果呢?
她可以陪他玩,但抽身時比誰都果斷、瀟灑。
經(jīng)過了之前幾次,渠與宋在柳窈這里已經(jīng)沒什么自信了。
宋南徑看到渠與宋沉默,輕笑了一聲,出聲嘲弄:“這么自卑,不像你了?!?/p>
渠與宋:“滾?!?/p>
宋南徑:“看來之前受的打擊不輕?!?/p>
“你得多學(xué)學(xué)我的心態(tài)啊?!彼文蠌匠^不經(jīng)意地露出了黎蕤做給他的鑰匙扣,“當(dāng)年我受的打擊可比你多,現(xiàn)在不還是成了?”
渠與宋難得謙虛:“你那個不要臉程度,一般人學(xué)不來?!?/p>
宋南徑笑得得意,“謝謝夸獎?!?/p>
渠與宋看著他欠了吧唧的樣子都想打他,同時也忍不住再次感慨老天不公,宋南徑都能得償所愿,怎么他就不行呢。
“剛才的話,認(rèn)真的?!彼文蠌叫ν曛笥只貧w正題,“從你成功跟她結(jié)婚的時候,我就這么覺得了。”
渠與宋:“那你要不要想想我是怎么成功跟她結(jié)婚的。”
是她自愿的么?
要不是他強(qiáng)行逼迫,柳窈根本就——
“那你要不要再想想,如果她真的不愿意,也不是走投無路?!彼文蠌讲患膊恍斓貑枺八蜏鼐此龟P(guān)系不錯吧?”
渠與宋心口松動了一下,隨后又說:“那是因?yàn)樗辉敢饴闊┤?。?/p>
宋南徑:“那你覺得嫁給你麻煩還是找人幫忙麻煩?”
渠與宋這次不說話了。
他屏住呼吸,心跳越來越快,眉心也跳了起來。
當(dāng)局者迷。
若不是宋南徑問起,他之前還真的沒考慮到這個層面——
宋南徑說得沒錯,求助溫敬斯麻煩的是一時,但妥協(xié)嫁給他,那可能就是一輩子了。
柳窈那么聰明的人,不可能算不清楚這筆賬。
即便她再怎么不愿意給人添麻煩,遇上這種涉及后半輩子的大事兒,也不可能清高到不去找溫敬斯。
難道她真的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