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標(biāo)本?!
程楓浩嘴唇哆嗦,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可為什么連起來,他就聽不懂了?!
“怎么,你不愿意?”少女忽然走了過來,笑得人畜無害。
“大姐,你干嘛還不回屋睡覺?”
一道疑問聲音,猝不及防地將程薇從紛繁的思緒中抽離了出來。
三姐程詩妍睡不著,她下樓準(zhǔn)備去廚房找點(diǎn)兒吃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大姐蹲在客廳中央,雙手抱著腦袋,不知道在苦思冥想什么。
程薇愣愣地抬起腦袋,她腦袋漲得慌。
心不在焉地站了起來,回想起腦海里出現(xiàn)過的畫面,她不禁苦澀的笑。
也許是壓力太大了,才會做這種詭異的夢。
她感覺自己剛剛,就是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
“沒什么?!背剔迸ψ屪约罕3掷潇o,“三妹,你覺得楓浩會傷害我們嗎?”
程詩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大姐,你是知道的,沒有血緣關(guān)系就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真要觸及到利益,恐怕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發(fā)生的。”
程薇心臟狠狠顫動,“那你覺得姜家某一天會針對我們程家嗎?你說小夜和姜家千金會不會認(rèn)識?”
程詩妍眼神露出匪夷所思,“大姐,你這是怎么了?問的問題這么奇怪。我們怎么可能會得罪姜家,小夜又怎么可能有機(jī)會接觸到姜家千金?!”
“算了,不聊這個話題了?!背剔本衿>耄拔液美?,先回屋睡覺了?!?/p>
“好吧,大姐,你注意休息。我感覺你最近精神面貌不是很好?!背淘婂M(jìn)入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些面包和飲料,便上樓了。
-
程芷柔帶著暈倒的程楓浩到達(dá)中心醫(yī)院的時候,還沒進(jìn)去,果然和程楓浩說得那樣,被一群黑衣人擋在了醫(yī)院門外。
她怒火中燒,“你們這是干什么?!知道得罪程家會是什么后果嗎?!”
黑衣人仿若未聞。
“呦呦呦,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程二小姐啊!”謝澤宇笑呵呵地在黑衣人的簇?fù)硐伦吡诉^來。
程芷柔一愣,楓浩不是說是司瑾派了黑衣人嗎?
難道先后將楓浩揍了兩次的黑衣人,所屬的主人并不是同一個人?先是司瑾,再是謝澤宇?!
謝澤宇是京城城長的二兒子,城長的權(quán)勢地位與程家的權(quán)勢地位相當(dāng)。
程芷柔有好一段時間沒遇到謝澤宇了。
如今見到,她下意識地呼吸急促。
謝澤宇可沒注意到程芷柔微妙的表情變化,也不清楚程芷柔對自己的暗戀情絮。
他看向受傷昏倒的程楓浩,語氣不善地呸了聲,“活該!”
程芷柔不解,“楓浩哪里得罪你了?”
謝澤宇雙手環(huán)胸,眼神閃過不悅,“之前他想拿我當(dāng)槍使,還在網(wǎng)絡(luò)上煽動輿論讓網(wǎng)友們網(wǎng)爆我。這筆賬,我可是一直記在心里呢?!?/p>
“我啊,不過就是恰巧看到身負(fù)重傷的程楓浩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門口,所以才升起了阻礙他進(jìn)去住院治療的心思?!?/p>
“這么好的報(bào)仇機(jī)會,我當(dāng)然要抓住啊?!敝x澤宇不耐煩地?cái)[了擺手,“趕緊帶他離開這兒?!?/p>
程芷柔心情復(fù)雜,“這事都過去這么久了,你怎么還記他的仇?”
謝澤宇臉色凝重,“我可不是什么好人,難不成我還要對他以德報(bào)怨?!”
“程二小姐,京城大大小小所有的醫(yī)院,都被我的人包圍了,如果你還想要讓他得到治療,只能帶他出京城咯。”
程芷柔皺了皺眉,怎么可能出京城,那得多麻煩折騰啊?!
她心煩意亂,后知后覺意識到,楓浩在外得罪了那么多人?!
還有那個司瑾,到底什么來歷,竟然敢堂而皇之得罪程家?!
程芷柔心情極差,她無可奈何,只得撒開程楓浩,一旁的保鏢連忙扶住程楓浩的身體,“還是讓家庭醫(yī)生治療吧。”
保鏢恭敬頷首,“是!”
兩個保鏢扛著程楓浩進(jìn)了車?yán)铩?/p>
程芷柔看著謝澤宇想說什么,可是許久找不到合適的聊天話題。
她心中嘆氣,只得先行離開了這里。
謝澤宇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底思緒翻涌。
一旁的兄弟拍了拍謝澤宇的肩膀,“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表白?。俊?/p>
謝澤宇對著兄弟腦袋就是一錘,“別瞎傳?!?/p>
“哎呀,我說你,都暗戀她好幾年了,干脆早點(diǎn)兒表白吧,不然被哪個世家公子哥搶先了就不好了。”
謝澤宇臉色沉了沉,“可是我比她小四歲,她會喜歡姐弟戀嗎?”
“你不表白怎么知道?話說她那么在乎程楓浩,你不介意?!”
謝澤宇沒好氣地捶了下兄弟腦袋,“程楓浩是程楓浩,她是她,這是兩碼事?!?/p>
“好咯好咯,反正你加油?!毙值苋嗔巳啾淮诽鄣哪X袋。
-
翌日。
程夜清早起床洗漱。
剛洗漱完,姜眠仰起腦袋,伸出蔥白食指,朝著自己的鎖骨方向指了指。
程夜放下牙刷水杯,眼眸含笑,“嗯?”
姜眠小臉乖乖的,“程夜,我想留下印記?!?/p>
“印記?”程夜語氣溫柔,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將她逼至墻角,雙手撐著墻壁,俯身貼近她。
雖然天氣寒冷,但是室內(nèi)開著空調(diào)。
他穿著薄薄的短袖,鎖骨位置清晰可見。
程夜笑意吟吟,兩人距離貼得很近,加上他故意俯身,姜眠嬌軟紅唇恰好碰到了程夜的鎖骨位置。
姜眠眼底閃過一絲興奮,“那我咬了呀?”
程夜寵溺的笑,“嗯,你咬吧,我受的住?!?/p>
姜眠先是舔舐他的鎖骨,濕熱感傳來,程夜身軀微微僵硬。
程夜一手撐著墻壁,另一手摟住了姜眠的窈窕腰肢。
姜眠張嘴咬住,享受地吮吸著。
鎖骨位置慢慢地留下了好幾個草莓印記。
程夜近距離注視著姜眠,漆黑瞳仁漸漸涌現(xiàn)纏綿的情欲。
姜眠放開嘴,她笑嘻嘻地仰起緋紅的臉頰,迎上程夜的目光,“留下印記,你是屬于我的噢?!?/p>
程夜勾唇,“嗯呢,屬于你的?!?/p>
手掌輕輕握住姜眠的細(xì)腰。
他逐漸往上,但隔著裙子。
程夜挑眉,嗓音暗啞,“眠寶?!?/p>
聞聲,姜眠踮起腳尖,雙手摟住程夜的脖頸,紅唇在他耳畔曖昧的呼氣,“老公,我給你摸嘛。占有我噢?!?/p>
程夜身軀滾燙,盯著她迷離的眼睛,心跳撲通加快,“嗯,只摸摸。”
他將臥室的門窗反鎖,拉下窗簾。
將姜眠橫抱起,爾后壓在了床鋪。
程夜大掌熟練地褪去她身上的裙子......
-
助理池木等候在胡同口,給老板打了好幾次電話,對方都沒有接聽。
他納了悶了,老板昨天沒有跟自己說過,今天不去公司???
如果沒有提前說過,他都會按時派車過來接老板去公司。
可眼下這情況,老板的電話打不通是怎么一回事?
主駕駛座上的司機(jī)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池助理,老板什么時候到?。俊?/p>
池木說道:“他沒接電話。我給宋奶奶打個電話問問。”
宋苒秋正在廚房忙碌地做早餐,她摁下接聽鍵,“是池助理啊,你說小夜?哦,他還在臥室里呢?!?/p>
她不太放心,又經(jīng)過走廊,來到了臥室門外,發(fā)現(xiàn)門反鎖了。
“他門反鎖了,應(yīng)該是還沒有醒過來。”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宋奶奶?!背啬緬鞌嚯娫?,“老板還在睡覺。我們再等等吧?!?/p>
司機(jī)進(jìn)入睡眠模式,“池助理,老板來了你提前叫醒我?!?/p>
一直等到中午時分,池木等到懷疑人生,老板昨晚沒睡好嗎?竟然中午時分了,還沒有醒過來?!
池木等到花兒都謝了。
終于,快要下午1點(diǎn)的時候,他可算是看到了程夜和姜眠一同出現(xiàn)在了胡同口。
池木眼尖地瞅到程夜脖頸之處的咬痕,他心中一驚,難怪難怪。
眼見著老板快要到達(dá)這里,池木連忙下車,還沒張嘴,就看到楚溪顏出現(xiàn)在了視野里。
楚溪顏一出現(xiàn),姜眠害怕地往程夜身后躲了躲。
程夜被擋住去路,他沒什么情緒地開口,“有事?”
楚溪顏很反感姜眠這副裝出來的柔弱模樣,她激烈控訴,“程夜,你不要被她外表欺騙了!她沒你想象中的那么單純!”
楚溪顏猜測,姜眠刻意隱藏姜家千金身份,是為了拉近與程夜的距離嗎?
程夜懶得廢話,“關(guān)你什么事?!?/p>
姜眠清澈眼眸泛起朦朧的霧氣,“楚班長,我沒有得罪你,你干嘛要誣陷我?”
楚溪顏抿著唇,很是不爽,“誰誣陷你了,我說得是事實(shí)!姜眠,你力氣比程夜大,為什么要裝作一副柔弱可欺的委屈模樣,獲得程夜的庇護(hù)?”
姜眠可憐兮兮地垂著腦袋,“楚班長,你就是在污蔑我?!?/p>
“我連水瓶蓋都擰不開,力氣怎么可能比我男朋友還大呢?!?/p>
程夜表示贊同,“她平常確實(shí)擰不開水瓶蓋,需要我?guī)兔Α!?/p>
姜眠眼淚汪汪,“是呀是呀。擰不開水瓶蓋,讓我很苦惱,不過好在,我有男朋友幫忙呢?!?/p>
程夜側(cè)身,揉了揉姜眠的腦袋。
楚溪顏心情差到爆炸,姜眠就是個名副其實(shí)的綠茶??!
“程夜,姜眠在說謊!”楚溪顏咬牙切齒,“她在欺騙你!”
“適可而止。”程夜神情冷漠,“別打擾我的工作和生活。讓道?!?/p>
楚溪顏忿忿然,不甘心地抬腳移到一邊,程夜從身旁經(jīng)過時,她猛然看到了對方脖頸之處的一大串草莓印記。
她實(shí)在是氣不過,高聲喊道:“程夜,你不要忘了我們還有婚約!我們之間沒有成功退婚!你還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 ?/p>
“你怎么可以和她關(guān)系如此親昵??!”楚溪顏嫉妒目光落在他們牽在一起的雙手,她攥緊了雙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栗。
程夜頓住腳步,他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楚溪顏,我提了退婚,你沒有答應(yīng)?!?/p>
“長輩定下的婚約,在我眼里不算數(shù)。”程夜一字一句,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姜眠是我女朋友,我和她親昵,再正常不過。”
楚溪顏愣愣地聽完,然后看到程夜再次轉(zhuǎn)身,她懊悔地懇求道:“程夜,你能不能給我一點(diǎn)兒提示,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也好。”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夠原諒我?”楚溪顏眼角溢出幾滴淚水,“我想贖罪,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jī)會嗎?”
程夜沒有回復(fù),與姜眠上了車輛后座。
車門合上的瞬間,司機(jī)啟動車輛,瞬間揚(yáng)長而去。
楚溪顏眼神空洞呆滯,她以為自己很堅(jiān)強(qiáng),以為會有希望。
可是程夜一次又一次冷漠決絕的態(tài)度,讓她精神崩潰。
眼淚奪眶而出,楚溪顏抱著身體蹲在角落里,哽咽哭泣。
她沒想到自己這么脆弱。
脆弱到掉出悲傷的眼淚。
-
下午五點(diǎn)。
程楓浩從臥室里醒來。
他痛到呲牙咧嘴,看著自己身上只是被簡單處理的傷口,他大發(fā)雷霆。
程楓浩來到落地鏡前,看到了自己被毀容的臉。
鼻子到現(xiàn)在還是歪的。
程楓浩氣急敗壞,該死的!
肚子呱呱叫,程楓浩一瘸一拐地打開房門,想要先解決饑餓。
程楓浩剛把門打開,程薇突然一巴掌抽到了他的臉上。
根本來不及防備,這一巴掌,直接把程楓浩扇到了地上。
摔在地上的程楓浩,他滿臉懵逼,頓時傻眼了,不可置信地捂住疼得火辣辣的臉,“大姐,你為什么打我?!”
程薇滿腦子都是昨晚夢境的畫面。
在夢里,程楓浩不顧及她們?nèi)忝玫亩髑?,竟然為了自身利益,選擇殘忍地傷害她們??!
程薇氣不過,抓起程楓浩的腦袋,對著程楓浩已經(jīng)毀容的臉,又是啪啪啪了好幾個重重的巴掌!!
程楓浩被程薇抽懵了臉。
奈何身體本就受了嚴(yán)重的傷,面對程薇的抽打,他就算拼命掙扎,也照樣使不上什么勁。
程父程母提早從公司回來,這時聽到了樓上的動靜,他們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連忙上樓去查看實(shí)際情況。
當(dāng)他們看到被大女兒狂抽耳光的程楓浩,而程楓浩已經(jīng)神志不太清醒!
程母大驚失色,趕緊把程薇拉扯開,“小薇!他是你弟弟!干嘛打他啊??!”
程薇腦海不斷播放著夢境的畫面,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分不清什么是現(xiàn)實(shí),什么又是虛幻。
程薇笑得凄涼,“媽,小夜才是我唯一的親弟弟!他不是!”
“你忘記了嗎?小夜才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親生兒子?!?/p>
仿佛有把鋒銳的刀刃,一下子插進(jìn)了程母的心臟位置。
程母震在原地,身軀都在顫抖。
她無法理解大女兒對程楓浩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
那眼神,讓她感到陌生。
程母深吸口氣,還是有些不高興,“怎么扯上小夜了?我當(dāng)然知道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