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秉謙已經(jīng)明白了陸建邦要干什么,他現(xiàn)在是頭大如斗,眼鏡摘下來,擦完再戴上去,連續(xù)好幾次,他現(xiàn)在有些手足無措,這是個陽謀,都是按照法律的流程中辦案,沒有一絲一毫違法的行為,你要挑毛病都挑不出來,,
如果要怪的話,就得怪裴炎惹的事太多了,這幾年打架斗毆,拍婆子,類似的事情簡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張秉謙在電話里狠狠的埋怨了一頓段懷文,
"我明告訴你吧,懷文,這就是你設計陷害莫歧遠的后遺癥,人家不打你不罵你,就是用法律來惡心你,你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段懷文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嘆了一口氣,
"秉謙,你先不要說我了,趕緊想想怎么解決吧?"
"怎么解決?你說怎么解決?整個京城,不算派出所,也不算那些郊區(qū)分局,就算是市區(qū)這五大分局,肯定都行動起來了,
你這邊一放裴炎,他那邊立刻再抓,我相信這邊西城分局只要一放,朝陽分局又來了,朝陽分局完事兒,海淀分局又來了,你說你怎么辦?
挨個找他們的局長說情,我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我以后還怎么在公安局里工作呀?"
段懷文急得直跺腳,連聲問道,
"怎么辦怎么辦?"
張秉謙語重心長的說道,
"懷文,我奉勸你一句吧,裴炎這個干孫子不能要了,讓他自生自滅吧,否則的話,這件事兒被中央知道,咱們倆都吃不了兜著走,"
段懷文的眼睛都紅了,他猛的大吼一聲,
"你不要再說了,那是我孫子,我親孫子,我不可能讓他自生自滅,多大點事兒,不依不饒的,既然如此,那就放馬過來吧!不管使什么手段,我全接著?。?/p>
張秉謙一聽就知道,這是已經(jīng)動了肝火,
"懷文,你先冷靜一下,這件事情不管怎么說,都是你有錯在先,而且按照法律流程來說的,東城西城都沒有做錯,"
段懷文聲音有些嘶啞,
"那你說怎么辦?難道就任憑他們這么戲耍不成?"
張秉謙嘿嘿一笑,
"別急呀,你去市委找書記反映問題,讓書記出面來找陸建邦談一談,我相信陸建邦還不敢駁書記的面子。"
段懷文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那好吧,我一會兒就去找書記,"
電話掛斷了,張秉謙獨自坐在辦公室里,他的眉頭緊鎖,現(xiàn)在的他在市局都快成笑話了,老郭被調走,他一下子折了左手,這回又折了陳原這個右手,
現(xiàn)在的他在市公安局,已經(jīng)沒有什么話語權了,不過張秉謙不會承認自己的失敗,他更不會灰溜溜的回到部里,
可是現(xiàn)在該怎么做呢?對于他來說,在市局里唯一的障礙就是陸建邦,他必須得想辦法將陸建邦挪開,這樣才能將權力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站了起來,不停的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腦袋里飛速地運轉…
陸建邦這個人非常厲害,不貪不占,對權力不爭不搶,沒有缺點,真是不好下手,他即使是想栽贓誣陷,也無處下手,
他整整在辦公室里走了二十分鐘,,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呵呵的冷笑了起來,說了一句,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出此下策了,"
他打開門唉喊了一聲,
"小周,你來一下,"
他叫的是他的秘書周一鳴,這個秘書是他從部里調回來了,可以說是他的絕對心腹,
周一鳴在辦公室里,聽到了張秉謙叫他,他趕緊放下筆,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就來到了張秉謙辦公室,
"首長,您叫我?"
張秉謙點點頭:"一鳴,你跟我在一起工作幾年了?"
周一鳴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五年三個月了,"
張秉謙笑了:"這么久了,你現(xiàn)在是什么級別?"
周一鳴有些不好意思,是副科級,
張秉謙拍拍他的肩膀,
"你今年二十六歲了吧?二十來歲的副科級,也算是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人家秦大寶今年才十九歲,已經(jīng)是副處級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周一鳴搖搖頭,他心里有所猜測,但是不好宣之于口,
"是因為人家上面有人,他的舅舅,可是咱們市局局長陸建邦,你說有什么好事兒,能拉得下他嗎?"
周一鳴的猜測就是這樣,他勉強笑了笑點點頭,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如果和同齡人相比,自己已經(jīng)算是非常不錯的,但是和大寶這樣的人一比,又啥也不是,
周一鳴當然不服氣,你親大寶憑嘛呢?不就是憑著自己投胎好,有個好舅舅嗎?這話他當然不能明說,張秉謙卻為他說了出來,
"秦大寶憑什么這樣?不就是他有一個好舅舅嗎?如果沒有他這個舅舅,他又算得了什么?"
張秉謙眼看著周一鳴的臉色變得發(fā)紅,知道自己已經(jīng)蠱惑了他的心,張秉謙嘆了口氣,
"一鳴,你是我的秘書,是我的自己人,這么些年,我對你怎么樣,你心里清楚,"
周一鳴趕緊說道,
"首長對我恩重如山,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舍命報答。"
張秉謙搖了搖手,笑著說道,
"言重了,不至于,什么舍身相報,不過,我倒真的有事兒需要你去辦,事情辦好以后,我提拔你當辦公室主任,正科級,"
周一鳴一聽,立刻喜出望外,他如果在二十八歲之前升為正科級干部,那以后的官途會一帆風順,能到什么樣的地步,誰都猜不到,
"首長要辦什么事兒?您盡管吩咐,我一定會辦好的,"
張秉謙滿意的點點頭,
"是這樣,現(xiàn)在我在市局的處境,相信你最清楚,那可真是放個屁都不響,我張秉謙是什么人?我從來不會向任何人服輸,在市局,我一定要把這個局面扭轉過來,"
周一鳴連忙說道,
"首長,您盡管說需要我做什么?"
張秉謙讓周一鳴坐在沙發(fā)上,他湊過去,在周一鳴的耳邊說道,
"裴炎是個大麻煩,現(xiàn)在這件事兒鬧得越來越大,等到上級部門派人來唉問責,恐怕就連我都得不到什么好,"
"首長,那您說咱們該怎么辦?"
張秉謙把聲音壓得極低,就連周一鳴,都需要豎起耳朵才能聽見,
"裴炎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