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瑾放下手機(jī),深眸如炬,靜靜望著她甜美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揚,“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走吧……”宋晚夕往食物區(qū)走去。
宋晚夕去挑食材,尤瑾在水果區(qū)裝了兩袋大芒果和橘子。
宋晚夕拿著食材回來時,發(fā)現(xiàn)購物車?yán)镉兴矚g吃的水果,她心里暖暖的。
只是一瞬而過的感動,隨之而來的是絲絲縷縷的惆悵和酸澀。
對她好,只是希望她不要再鬧離婚。
不會有什么改變的。
過幾天后,他還會像以前那樣,疏離冷淡,各過各的生活,互不打擾。
不吵架,但也不靠近。
宋晚夕緩緩放下食材,鼻子突然有些酸。
若是會回到從前那樣的日子,現(xiàn)在就不要對她太好了。
有對比就會有傷害。
尤瑾拿著兩盒牛奶回來,放到購物車?yán)铮瑥澭ッ樗瓜碌哪樀啊?/p>
“你怎么了?”
“沒事?!彼瓮硐D(zhuǎn)身,背對著他,輕輕呼一口氣,胸口悶悶的,繼續(xù)往前走。
尤瑾望著她的背影,眸光深暗。
好片刻才推著車跟上。
結(jié)賬時,宋晚夕習(xí)慣性掏出手機(jī)。
“我給?!庇辱兆∷滞螅p輕往下壓。
他的大手暖暖的,感覺像電流流竄,從她手上的肌膚蔓延,酥酥麻麻的,心都亂了。
只是簡單的觸碰,她都緊張得快速縮開,有些拘謹(jǐn)。
付款后,宋晚夕拎起一袋食物離開。
尤瑾一只手拎上兩袋,另一手搶她手中袋子。
“我可以?!彼瓮硐ο胍芙^。
袋子被尤瑾搶走,他輕聲輕語一句,“你手嫩,別拎?!?/p>
宋晚夕望著他寬厚的背影,有些懵!
說話都不講邏輯的嗎?
他怎么知道她手嫩不嫩,又沒看過,又沒摸過。
宋晚夕跟上她,走在他身邊。
五月的天氣非常舒適,入夜的小道很靜謐,沒有行人。
橘黃色的朦朧街燈把兩人的影子映照在石磚路面,清風(fēng)徐徐,路邊的灌木叢飄出一些淡淡的米蘭花香。
路程很短,他們走得很慢,沒有交流,很安靜,心里也舒坦。
宋晚夕偷偷側(cè)頭看他。
因為是并肩而行,她側(cè)頭看他的動作落入尤瑾的余光里,他嘴角微微上揚。
她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常常這樣過,下班一起逛逛超市,一起吃晚餐。
雖然說不上有多恩愛,但至少不會太生疏冷漠。
回到家里。
宋晚夕換了鞋,轉(zhuǎn)身想要接過手里的袋子,他直接放地上,“你別拎,進(jìn)去吧?!?/p>
宋晚夕不太適應(yīng)他突然的好。
她很聽話,進(jìn)屋放下背包,進(jìn)衛(wèi)生間洗了手。
出了房間,宋晚夕經(jīng)過尤瑾的房門口,往里面看了一眼。
早上被她睡過的床單被褥竟然沒有換?
他不是有潔癖嗎?
以前被她套過的衣服都說要扔掉,雖然那件外套至今還在他衣柜里,但他當(dāng)時的態(tài)度可嫌棄了。
宋晚夕滿腹狐疑,走向廚房。
尤瑾在廚房里擺放食物。
她走進(jìn)去,“要不要幫忙?”
“你去看書?!庇辱獎偘阉湃氡?,又拿出一個橘子,“要不要先吃點水果?!?/p>
宋晚夕抿唇淺笑,搖了搖頭,擼起袖子,“等會再吃,我想跟你一起做晚飯?!?/p>
她喜歡跟他在廚房的氛圍。
尤瑾把水果放好,關(guān)上冰箱門,拿出手機(jī)搜索咸湯圓的菜譜。
他認(rèn)真看著,以為很難,沒想到超級簡單。
宋晚夕洗著配菜。
尤瑾拿出大盤子,洗了手,準(zhǔn)備揉搓糯米粉。
他按照比例調(diào)配,不知道什么是不是水放多了,雙手黏滿粉糊。
“晚夕,幫我拉一下袖子。”尤瑾把手臂伸過去。
宋晚夕身軀微微一僵,轉(zhuǎn)身看向他,雙眸粲粲如星,有些愕然。
尤瑾手臂在她面前晃了晃,“拉一下?!?/p>
“哦!”宋晚夕反應(yīng)過來,心房漏著節(jié)拍,呼吸亂了,臉蛋熱熱的。
他剛剛很溫柔地喊她晚夕。
沒有連名帶姓,沒有疏離,就很自然而然的感覺。
她緊張地吞吞口水,用紙巾擦干手上的水,輕輕拉起他的袖子。
他手臂肌肉很結(jié)實,感覺硬硬的,十分有力量感。
看到他修長的手指掛滿面糊,宋晚夕輕輕一笑,“要不要我?guī)湍慵狱c面粉?”
“需要,太黏了?!?/p>
宋晚夕認(rèn)真地給他盤里倒面粉,他側(cè)頭望著宋晚夕的臉蛋。
他眼神逐漸溫?zé)?,視線從她的側(cè)顏往下看,掠過她精致的臉蛋,粉嫩的唇角,最后落到她白皙的脖子。
曖昧不清的氣流彌漫。
他喉結(jié)動了動,呼吸有些沉,收回視線,低下頭開始揉面。
面糊開始成型,尤瑾心不在焉。
宋晚夕把配菜洗好,拿起白蘿卜準(zhǔn)備削皮切絲。
尤瑾沙啞的聲音突然說,“有件事,我想通了?!?/p>
宋晚夕停下削皮的動作,抬頭看他,“什么事?”
“晚上,一起睡吧?!彼曊{(diào)極沉,帶著燥熱的氣息。
宋晚夕像被點了穴似的,愣著一動不動,心如擂鼓,面如火燙,僵著不會動了。
好片刻,她緩緩放下刀子和蘿卜,洗了手,緊張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我……我出去看書,你自己煮吧。”
宋晚夕沒答應(yīng),也沒拒絕,有種落荒而逃的既視感。
她走出廚房,心跳還在加速,整個心都亂糟糟的,羞赧又無語,直接回了房。
她哪能看得進(jìn)書,撲在床上,用被子蓋著頭,羞得想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尤瑾太反常了。
自她提離婚之后,他就特別反常。
中午說的那句話,似乎是沖動,也是威脅。
但剛剛,從他的眼神和語氣可以看出來,他是誠心發(fā)出邀請。
春天不是快過完了嗎?
他干嘛?。?/p>
如果兩人感情好起來,做那種事情不是自然而然的嗎?
他太著急了,讓她很不安。
特別是在她已經(jīng)決定要離婚的這個關(guān)節(jié)點。
有種細(xì)思極恐的詭計感。
尤瑾第一次做咸湯圓,是出乎預(yù)料的好吃。
但餐桌的氣氛非常拘謹(jǐn)。
宋晚夕安靜地吃著,只說了一句:“很好吃?!?/p>
全程就再也沒說過話了。
洗碗收拾的也是尤瑾。
宋晚夕吃完晚餐就躲在房間里,美其名曰是要看書學(xué)習(xí),但她根本看不進(jìn)去。
她已經(jīng)做好離婚的準(zhǔn)備了。
尤瑾這一招攻心戰(zhàn)術(shù),把她的計劃和決心都給打亂了。
她此時此刻很矛盾。
若說不期待,那也是假的,如果尤瑾真心想要跟她好好過日子,她也不想離婚收場。
直到她睡著,尤瑾也沒來敲她的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