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夕抱著保溫盒在門后面站了良久,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離開,她才沉沉地呼一口氣。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保溫盒,緩緩擰開蓋子。
海鮮和雞肉的鮮香撲鼻而來,混著一絲糯米粉的清香,讓她垂涎欲滴。
自從懷孕之后,她就特別容易饞。
看著里面誘人的生蠔,鮑魚,和雞肉,還有竹筍和香菜,她食指大動。
她回到餐桌前,放下保溫盒,拿出碗和勺子,盛了一碗吃起來。
鮮甜咸香,軟糯可口。
每一口都感覺那么熟悉又美味。
她咬著嘴里的湯圓,低頭沉默著,心里莫名惆悵。
她吃過很多次尤瑾給她煮的咸湯圓,一次比一次好吃,屬于他的味道,好像沒變過。
她緩了緩心情,吃飽后,把剩下的湯圓放到冰箱里,背著包上班。
她工作向來專注。
一整天都沒看手機(jī)。
傍晚下班時,宋晚夕掏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尤瑾給她發(fā)了幾條信息。
一條是中午1點。
“夕夕,我上飛機(jī)了,要關(guān)機(jī)兩小時。”
一條是3點多。
“我下飛機(jī)了,現(xiàn)在準(zhǔn)備去酒店?!?/p>
一條是前十分鐘發(fā)來的。
“夕夕,在干什么?下班了嗎?晚飯準(zhǔn)備吃什么?”
宋晚夕握著手機(jī),看著三條信息,心情很是復(fù)雜。
她一直在拒絕,他就像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一直往她身上貼。
即使在她強(qiáng)烈拒絕過后,尤瑾最多也就沉寂一段時間,不會出現(xiàn)在她面前,過不了幾天又黏上來。
宋晚夕不想跟他藕斷絲連,更不想給他希望,所以選擇忽略他的信息,放下手機(jī),收拾桌面。
“晚夕,能麻煩你幫個忙嗎?”莫教授拿著文件走來,神色充匆忙。
宋晚夕站起來,“教授,有什么事?”
莫教授遞上文件,“最近跟茂宇集團(tuán)談合作的事,這份藥品資料要給顧總,我剛接到我老婆的電話,說我媽在家里跌倒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我需要過去一趟,麻煩你幫我把這份資料送到顧總手里?!?/p>
宋晚夕連忙接過,“好,我來送。”
莫教授匆忙地交代,“上面有顧總電話,你去之前預(yù)約一下,我先走了……麻煩你了……”
還沒說完,他已經(jīng)急匆匆往外面跑去。
宋晚夕打開資料看一眼。
這是他們新藥的研究數(shù)據(jù),確實很重要。
也難怪莫教授讓她親自送過去。
宋晚夕收拾好背包,拿著資料往外走,邊走邊撥通上面的號碼。
手機(jī)接通,對面?zhèn)鱽砟腥藴喓癯林氐纳ひ?,“你好,哪位??/p>
“顧總您好,我是省大研究所的藥物研發(fā)員,我想跟你預(yù)約一點時間,給你送藥品研發(fā)資料,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她話還沒說完,對方直接打斷,“送過來吧,我在谷雨會所,101包間?!?/p>
“好?!彼瓮硐?yīng)聲。
對方直接掛斷。
宋晚夕上網(wǎng)搜出地址,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間高級的私人會所。
顧皓澤謙謙君子,他父親應(yīng)該也不會太差吧?
她沒多想,打車去了谷雨會所,跟前臺報備跟顧總有預(yù)約,便被放進(jìn)去。
私人會所整修得富麗堂皇,高雅奢靡,連長廊都是金燦燦的耀眼感覺。
服務(wù)員把她領(lǐng)入101包間。
偌大的圓桌,上面是琳瑯滿面的美食美酒,六個男人圍坐在一起,喝得微醺。
宋晚夕以前跟尤瑾去應(yīng)酬過一次這種場面,但現(xiàn)在一個人還是有點怯場。
她掃視一圈,不知道誰才是顧總。
這時,一個穿著白襯衫,長相俊逸優(yōu)雅的中年男人向她招手,“省大送資料的?”
宋晚夕點頭,“是的,您是顧總嗎?”
顧長鋒,“嗯,拿過來吧。”
宋晚夕走過去,雙手遞上。
顧長鋒接過,翻開文件,認(rèn)真看著。
這時,其他幾個男人都盯著宋晚夕上下打量,那眼神就像高位者用審視的眼神在觀察她。
其中一個男人調(diào)侃道:“我以為省大都是一群老頭老太太,沒想到還有這么年輕漂亮的員工嗎?妹妹幾歲了?”
宋晚夕看向說話的男人,緊張地吞吞口水,心里一陣惡心涌動。
顧長鋒臉色一沉,指向說話的男人,嚴(yán)肅道:“她是搞科研的,不是你們平時點來玩的那些公主,嘴巴放尊重一點?!?/p>
男人的態(tài)度驟然變得惶恐且尷尬,連忙道歉:“對不起,顧總,是我失言?!?/p>
說完,他又看向宋晚夕,語氣極為尊重:“對不起了,姑娘?!?/p>
宋晚夕不會應(yīng)酬,更不會說體面話,便懶得接他的話,看著顧長鋒說:“顧總,如果沒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p>
顧長鋒點點頭,蓋上文件,望向宋晚夕,“你吃晚飯了嗎?”
宋晚夕肚子很餓,但她不想被強(qiáng)行留在這里吃飯,說道:“吃了,顧總?!?/p>
顧長鋒站起來,目光定格在她臉上,眸光慈祥,笑容溫和:“這里的招牌乳鴿是一絕的,吃過飯也沒關(guān)系,我讓后廚給你打包幾個回家,跟你爸媽一起當(dāng)宵夜吃?!?/p>
宋晚夕連忙拒絕,“真不用了,顧總?!?/p>
顧長鋒越過她,走向門口,“要的,要的,這乳鴿已經(jīng)烤好,不會讓你等太久?!?/p>
宋晚夕連忙追著他,“顧總,您真的不用這么客氣,我……”
顧長鋒不容她拒絕,就交代服務(wù)員,“給這位美女打包三只招牌乳鴿,再弄一份奶香桂花糕,和一份玲瓏水晶包?!?/p>
“顧總……真的不用破費……”宋晚夕此刻尷尬又窘迫,不知所措地拒絕著。
顧長鋒的熱情讓她有點難為情。
畢竟他可是世界十強(qiáng)的國際大企業(yè),茂宇集團(tuán)的老總。
竟然如此的熱情親切,感覺像認(rèn)識已久的長輩。
顧長鋒交代完服務(wù)員,回頭又問宋晚夕,“你愛吃筍嗎?”
宋晚夕也不懂如何拒絕,點了點頭。
“這里的腌篤鮮超級好吃?!鳖欓L鋒笑容愈發(fā)燦爛,回頭又對著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服務(wù)員喊,“再多打包一份腌篤鮮。”
宋晚夕尷尬地擠著微笑,這個時候再拒絕,就矯情了。
“謝謝顧總?!彼瓮硐]遇到過這么熱情的陌生人,讓她不知所措。
餐桌那邊,幾人男人交頭接耳。
“這女孩是顧總的親戚嗎?”
“感覺不像,看他們好像不太熟?!?/p>
“顧總應(yīng)該看上這個女孩了吧?”
“顧總是出了名的愛妻,老婆死了二十幾年,即使身邊美女如云,卻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工作上雷厲風(fēng)行,生活上傲冷嚴(yán)肅。跟他做事這么多年,從來沒見他對誰笑過,你們看看他那笑容,嘴角都能裂到眼角去了。”
“他竟然給一個送文件的小妹妹張羅著打包美食回家,確實讓人瞠目結(jié)舌。”
“顧總一定很寵女兒吧?”
“他只有一個兒子。”
幾人暗暗淺笑,“懂了,應(yīng)該是看上人家小姑娘,想給兒子找媳婦?!?/p>
十五分鐘后。
宋晚夕接過服務(wù)員拎來的幾大包食物,心里很是過意不去。
她回到餐桌邊,禮貌地頷首道謝,“顧總,謝謝您的美食投喂,讓您破費了。”
顧長鋒眉眼彎彎,“你叫什么名?。俊?/p>
“宋晚夕?!?/p>
“哦,宋小姐啊!一點點小東西,不破費不破費,太晚了我讓司機(jī)送你?!?/p>
“不用,不用?!彼瓮硐B忙拒絕,他熱情過度讓她很有壓力和負(fù)擔(dān),急忙后退,“我坐地鐵更快一點,我先回去了,謝謝顧總?!?/p>
她邊道謝,邊道別,離開了包間。
離開會所,宋晚夕站在門口,在霓虹燈明亮的光影之下,她抬高手中精致的包裝袋,認(rèn)真看著。
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會有這么熱情好客的老總?
她還真的是第一次遇見。
難怪會養(yǎng)出顧皓澤這么好的男人,原來他父親也是很好的人。
宋晚夕剛轉(zhuǎn)身,邁步離開的一瞬,面前走過一男一女。
女人醉如爛泥,任由男人扶出來,站在路邊等著。
這時,一輛轎車停到兩人面前。
男人扶著女人,幾乎是拖拽的姿勢,把她拉到轎車旁。
宋晚夕就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只見男人拉開車門的瞬間,女人突然抬手,拉住車門,死死不肯進(jìn)車廂。
男人掰著女人的手指。
女人癱軟無力地?fù)u頭,似乎用盡全部力量,抬起頭。
她長發(fā)披散,在露出臉頰的一瞬,宋晚夕心里一驚。
竟然是尤瑾的堂妹,尤珍妮。
“你等等?!彼瓮硐α⒖躺锨埃白∧腥耍骸澳阋阉龓ツ睦??”
聞聲,男人看向宋晚夕,惡狠狠地懟道:“我朋友喝醉了,我送她回家,關(guān)你屁事?”
尤珍妮迷離的視線望著宋晚夕,眼神帶著哀求,嘴巴動了動,卻軟得說不出話來。
朋友?
宋晚夕拉住尤珍妮的手臂,對視她眼睛,“他是你朋友?”
尤珍妮說不出話來,眼眶泛了淚,嘴巴動了動,聲音卡在喉嚨里:“救我。”
聽在宋晚夕耳朵里,只有氣息,沒有聲音。
宋晚夕在尤珍妮眼里看出惶恐。
尤珍妮向來不喜歡她,還是她堂嫂的時候,就沒少受她奚落和惡意的攻擊。
這男人看起來也不像什么好人。
她完全可以不管的。
但她不希望悲劇發(fā)生在任何一個女孩身上,即使這個人與她有敵對關(guān)系。
宋晚夕一只手拎著所有食物,另一手緊緊握住尤珍妮的手臂不放,態(tài)度清冷,語氣強(qiáng)勢,“她叫尤珍妮,她爸是尤氏集團(tuán)的副總,她老公是武警大隊的隊長,她兩個堂哥是大集團(tuán)的老板,你確定你是她朋友?你真敢把她帶上車?要不要我把她老公找來,讓你見識一下武警隊長的威嚴(yán)?”
男人嚇得吞口水,眼神閃爍。
宋晚夕立刻松開尤珍妮的手,掏出手機(jī),“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p>
男人慌了,把尤珍妮往她身上一推,快速上車離開。
宋晚夕急忙扶住癱軟無力的尤珍妮,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
她用盡全力扶穩(wěn)尤珍妮,摸了摸她裙子的口袋,“你的包呢?手機(jī)呢?”
尤珍妮沒有力氣說話,眨眨眼,淚水緩緩滑落,她的手即使沒有力氣,卻緊緊地揪住宋晚夕的衣服,感覺像在大海里捉住一根浮木,深怕會溺水,死死捉住不放。
宋晚夕除了尤瑾的手機(jī)號,也沒有她其他家人的聯(lián)系方式。
尤瑾遠(yuǎn)在省外,也不好去打擾他。
宋晚夕快要扶不穩(wěn)了,見到經(jīng)過的計程車,連忙招手截停。
半小時后。
車輛停在錦繡山莊大門外。
宋晚夕下車按了門鈴,春姨出來開門,見到她時,很是驚訝,“晚夕?你是來看老夫人的吧?快……快進(jìn)來……”
“不是的,春姨,我在外面遇到尤珍妮了,她好像不太好,在車?yán)飼炦^去?!彼瓮硐o張道:“你把她扶回家吧?!?/p>
春姨跑到車廂后面,拉了幾下,卻拉不動她,急忙跑向錦繡山莊。
邊走邊大喊,“二夫人啊,二爺啊,珍妮暈了,你們快出來看看啊!”
不一會,一窩蜂的人全部跑出來。
尤宏盛和尹嬋娟,二叔二嬸,吳父吳母,以及尤晨,全都在。
見到宋晚夕時,他們很震驚。
發(fā)現(xiàn)尤珍妮暈在車廂里,更是嚇蒙了。
尤晨急忙把尤珍妮抱入屋里。
二嬸像個潑婦似的,緊緊握住宋晚夕的手腕,咬牙切齒怒吼:“你到底對我女兒干了什么?”
宋晚夕冷靜地解釋:“我在會所門口見到她被一個男人扶著上車,不知道她是喝醉還是被下藥,是我把她從男人手里搶回來送回家的?!?/p>
二嬸咬牙切齒,“我女兒向來乖巧,現(xiàn)在也跟洛天琪結(jié)婚了,怎么可能跟陌生男人出去喝酒?你對她下藥還要毀她名聲是嗎?宋晚夕啊宋晚夕!你好歹毒啊,我女兒以前討厭你,針對你,你現(xiàn)在要報復(fù)她是不是?”
宋晚夕甩開她的手,“信不信由你?!?/p>
放下話,欲要上車。
二嬸沖過去,扯住她,“你不準(zhǔn)走,在我女兒沒醒過來之前,你哪里也不準(zhǔn)去,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饒不了你?!?/p>
宋晚夕甩著她的手,“你放開我?!?/p>
二嬸用蠻力把她往山莊里扯。
她根本掙扎不開,又怕用力過度傷了肚子里的孩子。
這時,身后的司機(jī)大喊,“喂,你還沒給錢呢。”
宋晚夕怒了,肅冷道:“我不走行了吧,放手,我回去給車費,我的東西還在車?yán)锬??!?/p>
二嬸沒有松手,一臉野蠻相,跟她回到車旁,掃碼付款,拿回她的乳鴿和糕點。
宋晚夕被拽入別墅客廳。
尤珍妮躺在沙發(fā)上,所有人都憂心忡忡地圍著她,家庭醫(yī)生正在為她做檢查。
尤奶奶從房間出來,見到尤珍妮躺在沙發(fā)上,倒是沒多著急,見到宋晚夕時,她激動得熱淚盈眶。
她步伐蹣跚,快速來到宋晚夕面前,發(fā)抖的手緊緊握住宋晚夕的手。
宋晚夕溫和禮貌地打招呼,“奶奶,好久不見?!?/p>
“天啊,真的是晚夕??!”尤奶奶低頭抹淚,委屈巴巴:“你跟我那個混孫子離婚之后,就再也沒有來看過奶奶了,這大半年過去了,你知道奶奶有多想你嗎?”
宋晚夕心里酸澀,“對不起,奶奶?!?/p>
“來來來,坐,咱們坐下聊?!庇饶棠汤呦蚩蛷d,但客廳人太多,又轉(zhuǎn)頭走向餐桌,“我們坐這邊?!?/p>
宋晚夕把手中的食物放到餐桌上,肚子一陣咕咕叫。
尤奶奶訝然,“怎么晚了,你還沒吃晚飯嗎?”
宋晚夕抿唇淺笑,搖了搖頭。
尤奶奶立刻站起來,欲要轉(zhuǎn)身,“我讓春姨給你做。”
“不用做,奶奶,我這里有幾份谷雨會所打包回來的食物,我能在這里吃點嗎?”宋晚夕實在是忍不住了,她可以餓,但寶寶餓不得??!
“那你快吃。”尤奶奶急忙打開包裝,把里面的食物一件件拿出來。
客廳那邊嘈雜不斷,所有人憂心如焚。
餐桌這邊,宋晚夕和尤奶奶格外溫馨,兩人一起吃著外脆里嫩的乳鴿,喝著鮮美的腌篤鮮湯,輕聲輕語聊著天,歲月靜好。
這時,吳薇薇操控著電動輪椅緩緩開過來,打破了宋晚夕和尤奶奶的溫馨交流。
“宋小姐,聽說是你把珍妮帶回來的,我替珍妮謝謝你了?!?/p>
宋晚夕望著吳薇薇。
她一副長嫂般的模樣,擺出主人家的姿態(tài),佯裝溫柔禮貌,落落大方。
宋晚夕還沒來得及開口,二嬸氣沖沖地跑過來,指著宋晚夕質(zhì)問:“你到底給我女兒喝了什么?醫(yī)生說她的心跳不正常,剛剛還尿失禁了?!?/p>
宋晚夕從容不迫道:“要不,你把她送進(jìn)大醫(yī)院吧,等她醒來,你自然知道發(fā)生什么事?!?/p>
“珍妮,珍妮……”男人急迫的嗓音從門口傳來。
一陣風(fēng)似的,洛天琪帶著兩名醫(yī)生沖進(jìn)別墅,氣喘吁吁地跑向客廳沙發(fā)。
此時,人更多,更嘈雜了。
二嬸著急那邊的情況,惡狠狠地指著宋晚夕,“你等著,我女兒醒來之后,有你好看的。”
放下話,二嬸轉(zhuǎn)身回到尤珍妮那邊,看醫(yī)生給尤珍妮做檢查。
吳薇薇擠著微笑,“宋小姐別怪阿姨,她也是關(guān)心則亂,心疼她女兒而已。”
太裝了!
估計是裝給奶奶看的。
宋晚夕沒理會吳薇薇,拿起筷子繼續(xù)吃東西。
尤奶奶也不理吳薇薇,伸手拿起一塊水晶糕點,“這個糕點真好吃,讓奶奶再吃一個,可以嗎?”
宋晚夕輕笑,“當(dāng)然可以,奶奶你多吃點?!?/p>
尤奶奶滿眼寵溺,輕聲感慨,“你以后要多來看看奶奶,如果你不喜歡來這里,奶奶去找你也行?!?/p>
宋晚夕苦澀抿唇,略顯無奈地點點頭,“嗯?!?/p>
被晾在一旁的吳薇薇,此時雙手掐緊輪椅的扶手,隱隱發(fā)抖,冒著火苗的眼睛都要凸出來,咬著后牙槽緩慢調(diào)轉(zhuǎn)輪椅,往客廳開去。
這時,二嬸激動地喊道:“醒了,珍妮醒來了……”
宋晚夕和奶奶的目光都看向客廳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