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缺想了想,繼續(xù)問道:“那大人,人皇陛下是什么樣的人呢?”
彌霜搖了搖頭:“本使不敢妄議吾皇,等你見了自然知曉?!?/p>
陸缺聞言,識趣的沒有再問。
于是,一男一女站在舟首沉默無言,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場。
當然。
這也只是陸缺單方面的不自在,而那彌霜,則是始終神色淡然。
就這樣,當界舟穿過下方靈海,正式來到中州陸地上空。
這之后,天空中偶爾可以見一些修士御空趕路,當這些人見到這艘界舟后,皆是面色一變,連忙停下身形,躬身抱拳。
如此又行駛了近一個月后,當界舟行到一座大到看不見邊際的皇城前,終于停了下來。
而彌霜,這才帶著陸缺躍下地面,然后收回界舟,朝著皇城門走去。
陸缺跟在白衣女子身后,悄悄打量著這座皇城,不禁暗自咂舌。
真夠氣派的。
光是這座恢弘城門,便有百丈高,其材質,更是由高階靈木制作而成。
城門兩側,有兩列金甲侍衛(wèi)懸刀而立,修為赫然是半尊境。
半尊守大門?
這要是在鳳棲州,想都不敢想。
“見過皇使大人!”
當二人走近城門后,那金甲侍衛(wèi)連忙恭聲抱拳。
白衣女子只是輕輕頷首,然后帶著陸缺進入的皇城。
過了城門,最先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的,鋪滿了仙玉磚的廣場。
廣場最前方,屹立著一座金色大殿。
陸缺緩緩抬頭,望著那座大殿的金色匾額,心中沒由來的涌起一股敬畏。
天人殿!
彌霜開口解釋道:“天寰界萬族林立,人族勢弱,東西南北四地皆有外敵虎視眈眈,必要時,需調遣強者前去支援,而此殿,便是朝會之地。”
陸缺點了點頭,心中了然。
四地有外族侵擾,他是知曉的,如那南地邊境,便有妖族之憂。
彌霜繼續(xù)道:“走吧,吾皇平日里,都在人皇殿修煉?!?/p>
說著,她便帶著陸缺繼續(xù)前行。
又走了很久后,陸缺終于見到那彌霜口中的人皇殿。
殿門外,彌霜恭聲道:“吾皇,人帶來了?!?/p>
片刻后,殿內傳來一道女子聲音:“進來?!?/p>
彌霜回頭看了眼身后陸缺,示意其跟著自已,然后推開殿門,步入殿中。
到了大殿中心后,白衣女子雙膝跪地:“彌霜叩見吾皇?!?/p>
然后,她看了眼身旁的陸缺,皺了皺眉。
陸缺自從進殿后,始終低著頭,此刻正有些魂不守舍,似乎很是緊張。
此刻感受到白衣女子的目光,他才后知后覺,不過卻沒有跪地,而是躬身抱拳道:“陸缺見過人皇陛下?!?/p>
殿首處,穿著金色帝裙的女子沒有去看陸缺,而是看向彌霜:“你受傷了?”
彌霜點了點頭:“出了一些意外,此行鳳棲州,遇到了前任南皇姜漁之女,被姜漁留下的劍氣所傷。”
說到這,她手指覆在額頭,直接烙印了一份此行的記憶畫面,飛向了金裙女子。
女子接過那份記憶烙印,凝視半晌后,低聲呢喃了一句:“姜漁之女......”
然后,她對彌霜道:“你退下吧?!?/p>
“彌霜告退?!?/p>
說完,彌霜的身形一閃而逝,消失在殿中。
等到彌霜離去后,金裙女子才看向殿中男子,聲音溫和悅耳:“陸缺是吧?抬起頭來?!?/p>
陸缺猶豫稍許,抬頭看向了上首處的女子。
他已從姜兮兮口中得知,人皇真名叫作時靈洛。
當初在夢境世界中,他已經見過她的長相。
只是當時因其只是分身虛影,陸缺看的不太真切。
可如今不同,他見到的,是人皇的真身。
他的視線中,女子膚白勝雪,眉如玄絲,瓊瑤玉鼻,朱唇嬌潤,眸光皎潔似月華,容顏婉轉動人下,又帶著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
她腰如束素,婀娜修長的身姿似浮光掠影一般輕靈,如謫仙臨塵一般飄逸,給人一種不容褻瀆之意。
論相貌,她絲毫不輸姜兮兮,論氣質,她更是有著一種與姜兮兮截然相反的圣潔。
然而。
當陸缺失神片刻后,莫名地心中一凜,連忙低頭。
即便這人皇再好看,他的心中一絲絲邪念都不會有。
相反的。
他對這女人,只會更加警惕。
上一個令自已如此失神的女子,給他留下噩夢,至今都無法掙脫。
時靈洛望著他,輕聲道:“不必如此緊張?!?/p>
陸缺仍是攥著手心,有些手足無措。
女子對此沒有在意,而是直接了當開口:“陸缺,你可知我為何尋你?”
陸缺搖了搖頭。
其實事到如今,他已隱隱想通了其中緣由,只不過,他還是想等人皇親口說出。
時靈洛凝視著她,一字一頓道:“本皇需要你身上的,時空本源?!?/p>
果然。
陸缺眸光微閃。
自已與眼前女子的交集,是來自那次夢境世界。
既然她能通過那場夢境尋得自已,自然不會因為自已這個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創(chuàng)造那種夢境世界的能力。
不過對于自已來說,只要可以解咒,這種雞肋的能力,有沒有,真的無所謂。
可就在這時,他的心神內,傳來焦急的聲音:“宿主,不能給啊,時空本源可是統(tǒng)子的命根子,要是給了她,以后統(tǒng)子就無法開啟夢境世界了!”
聽到系統(tǒng)這話,陸缺心中一動。
他先想到的不是‘給’與‘不給’,而是......
這時空本源似乎真的可以剝離出去?
于是,他沒有猶豫的抱拳開口:“若人皇陛下能幫我解掉神魂內的禁咒,陸缺愿交出那時空本源!”
金裙女子聞言,沒有開口答復,而緩緩起身,朝著殿下的陸缺走了過去。
她的腳步極其輕緩,裙擺下,是赤著的白皙玉足,每一步落下,并非踏在地面上,而是凌空如踩云。
當她來到男子身前半丈處后,凝視著陸缺,眸光似乎可將他的靈魂看穿。
稍許后,女子在陸缺希冀的目光下,緩緩抬起并攏的雙指,在他的額頭輕輕一抹!
陸缺下意識伸手摸向額頭,然后愕然的發(fā)現(xiàn)。
那原本,印有兮字的殷紅花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