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至尊境男女行走皇城內(nèi)。
一路上盡管有人紛紛叩拜,可他們并未理會。
只是邊走邊閑談著。
他們于昨日一同返回中州,當(dāng)日便得到師令,負(fù)責(zé)布置四圣大陣。
眼下便要著手開始準(zhǔn)備。
四人中,除了那位戍守南地名為陳扶搖的女子外,其余三人分別是戍守東地的傅成化,北地烈無咎,西地李朝元。
瞥了眼恭敬跪在路邊的宮人,模樣略有陰柔的李朝元輕輕笑道:“唉,好久沒有回到皇城了,真是懷念啊?!?/p>
烈無咎撇了撇嘴:“相對于安穩(wěn)的中州,我更喜歡待在北地,斬殺那些魔族?!?/p>
李朝元聽到這話,側(cè)頭看向身旁的粗獷漢子,笑道:“無咎師兄,不要整天想著打打殺殺,有時(shí)候,也要懂得享受?!?/p>
“師尊命我等萬年間布置四圣大陣,時(shí)間尚有余富,聽說如今中州又晉升了許多圣尊階宗門,不如我們一起尋幾個(gè)模樣俊俏的女子宗主,快活一番?”
“師兄你是不知道,師弟我所在的西地,那些個(gè)女修個(gè)個(gè)姿色平庸,可比不得中州仙子們長得水靈,嗯,就是水靈?!?/p>
說著,他的神色浮現(xiàn)一抹向往,然后問道:“怎么樣?無咎師兄?”
烈無咎有些不屑,他對李朝元所說之事毫無興趣,于是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了四人中唯一的女子,問道:“扶搖師妹,何事如此心神不寧?”
陳扶搖清雅面容上泛著淺淺的憂愁,有些心不在焉:“南地局勢本就艱難,我又返回了州中,如今,不知又要有多少同族,將成為妖族腹中血?dú)??!?/p>
李朝元搖了搖頭:“嘖嘖,扶搖師妹何須操這個(gè)心?”
“這么多年來,我們?yōu)閹退牡氐钟庾咫E落的師兄弟還少了?”
“即便南地之人被妖族屠殺殆盡,又能怪誰呢?說到底,還不是那些本土修士貪生怕死,不敢與妖族搏命?!?/p>
“若是他們肯齊心,豈會有今日局面?所以啊,那些個(gè)窩囊廢,死了便死了,無需同情。”
女子嘆了口氣:“李師兄所言,扶搖豈會不知?只是心中難免有些悲切?!?/p>
列無咎見狀,勸慰道:“師妹無需多想,我們身為皇徒,自然要以師命為重?!?/p>
陳扶搖聽到這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勉強(qiáng)一笑:“扶搖知道了?!?/p>
隨后,她轉(zhuǎn)頭看向了幾人中模樣最為俊逸的男子,疑惑道:“成化師兄,師妹見你一言不發(fā),似有心事?莫非東地的局勢也很艱難?”
李朝元撲哧一笑:“成化師兄會因東地局勢犯愁?扶搖師妹,你太不了解成化師兄了?!?/p>
說著,他壓低了些聲音,道:“咱們的成化師兄啊,此時(shí)滿腦子,都在想著師尊呢!”
成化師兄在想師尊?
陳扶搖張大著嘴,有些錯(cuò)愕。
列無咎則是皺著眉。
傅成化傾慕師尊,他是心知肚明的,然而李朝元開口點(diǎn)破,實(shí)在不妥。
傅成化神情變,連忙慌張的望向四周。
此刻玉道兩側(cè)仍有幾位宮人跪在一旁,見傅成化投來目光,立即低下了頭。
傅成化沒理會這些宮人,而是朝著李朝元出口呵斥道:“李師弟,休要胡言,此地乃是皇城,師尊的眼皮子底下,你怎敢出言冒犯師尊!”
冒犯師尊?
李朝元聽到這話,心中冷笑。
是我出言揭破冒犯師尊,還是你傅成化心中有了不該有的念頭,更冒犯師尊?。?/p>
都說人族下一個(gè)神皇境,會在他們四人中誕生。
這一點(diǎn),李朝元自已也深信不疑。
然而神皇劫豈會那么好渡?若想在那恐怖的神皇劫之下博得一線生機(jī),必然需要大量‘域’運(yùn),這等情況下,他們四人中,只有一人才會獲得師尊的支持。
其中這傅成化,便是最受師尊青睞的那個(gè)人。
就是不知師尊知曉他有這等褻瀆念頭后,是否還會將晉升神皇境的機(jī)會給他???
盡管心中這般想著,可他的面色卻是故作驚恐,見狀連忙躬身賠罪:“師弟知錯(cuò),師弟知錯(cuò),還望傅師兄莫要怪罪?!?/p>
傅成化望著他,臉色陰沉,剛想在說是什么,卻是一頓,轉(zhuǎn)頭看向了正前方。
四人對面,有兩位白衣侍女,攙著陸缺迎面走了過來。
這讓傅成化眸光一凝。
那男子,昨日在師尊殿前見過。
他親眼見到自已走后,那男子被帶入了人皇殿!
所以,他是何人?
與此同時(shí),余下三人也饒有興致的打量起那紅衣男子。
一個(gè)傻子?
待到那紅衣男子迎面走近,傅成化出手?jǐn)r截,朝著兩位侍女問道:“他是何人?為何要帶其前去師尊殿中?”
神色癡傻的陸缺乍見四人,眸光變得驚恐起來,不斷的往后躲:“回......回......”
阿柔阿玉連忙扯住他,口中安撫著:“沒事的,沒事的,陸公子不怕......”
可陸缺仍是情緒激動,不斷掙扎。
阿柔見狀,有些無奈,然后看著一行四人,認(rèn)出了后者的身份。
連忙行禮道:“奴婢阿柔,是負(fù)責(zé)服侍陸公子的婢女,奉陛下之命,帶陸公子前往人皇殿?!?/p>
傅成化有些疑惑:“昨日便見你等前去師尊殿中,怎么今日又去?”
阿柔不敢隱瞞:“回大人,陛下有令,需要陸公子每日都前去面見陛下。”
“每日?”
傅成化眸光一凝:“如此持續(xù)多久了?”
感受到他的眼神,阿柔身子一顫,說話也有些結(jié)巴:“回......回大人,已有百年了?!?/p>
百年?每日都去見師尊?
傅成化聽到這話,皺著眉頭,卻沒有開口再問什么。
只不過,他看向陸缺的目光,隱隱帶著一絲寒意。
阿柔等了片刻,鼓起勇氣開口道:“大......大人,不可讓陛下久等,奴婢該帶陸公子走了?!?/p>
傅成化冷冷的凝視陸缺半晌,發(fā)現(xiàn)后者癡傻不似偽裝,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阿柔阿玉如獲大赦,連忙帶著陸缺離開,與幾人擦肩而過。
然而李朝元則是看向玉道兩側(cè)。
他發(fā)現(xiàn),那幾個(gè)女子宮人,竟神情古怪的望著紅衣男子的背影。
這讓他心中一動。
然后眸光戲謔,似笑非笑的說出兩個(gè)字:“模樣倒是俊俏?!?/p>
傅成化準(zhǔn)備離去的腳步一頓,側(cè)頭問道:“李師弟,你說什么?”
李朝元嘴角噙笑,緩緩貼緊他,用近乎微不可聞的聲音道:
“師尊就算臨幸一個(gè)傻子,都不會選你,真是......可悲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