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舟上。
一股滔天的殺意,彌漫擴散。
而四周的空氣,也隨著這股殺意,有所凝固。
這殺意之下,殘雪與蘇夢心頭一顫,靈魂也跟著戰(zhàn)栗起來。
就連姜兮兮懷中的女孩,也皺著鼻子,抬頭看著自已的娘親,怯生生開口:“娘......娘親......”
聽到女兒的聲音,姜兮兮連忙回過神來,收斂好氣息。
只是,她眸中的寒意,依舊難以散去。
既然已經(jīng)猜到時靈洛的目的,那么她如今確定,那賤人絕對不會善待陸缺。
所以,她要立即前往中州!
蜚皇見姜兮兮這般神情,有些疑惑:“你是想到了什么?”
姜兮兮深吸口氣,冷冷的看著白衣男子:“與你無關(guān),你如今來此地告知我這件事,不就是希望我斬殺時靈洛,替你們妖族除去心頭隱患么。”
“那么,本皇便如你們妖族所愿,時靈洛,我會去殺!”
“現(xiàn)在,你這妖族的蟲子可以滾了!”
白衣男子聞言,苦笑道:“替妖族除去隱患?人妖兩域接壤,于妖族而言,這隱患已經(jīng)存在無數(shù)年了,此事連吾族妖皇陛下都不急,我這偏居妖族北地一隅的蜚皇,又何須操這個心?”
“我允許你在妖域吸收血氣,希望你能在晉升神皇后殺了司郁與時靈洛,說到底,都是因為你娘......”
“閉嘴!”
他話說到這里,姜兮兮眸光驟然一寒,冷喝打斷:“再敢說下去,我定不饒你!”
聰明如她怎會不知白衣男子的真正用意,只是,她越是清楚,便越是不想其將此事點破!
蜚皇神色一怔,望向姜兮兮。
他清晰的感受到后者的殺意,絕非作假。
然而他還是輕笑一聲,開口道:“本皇喜歡你娘,有錯么?”
此言一出,姜兮兮剛壓制下去的殺意,再也控制不住,她將懷中女兒緩緩放下,交給一旁的殘雪。
然而神色陰沉的望向蜚皇道:“我說了,讓你閉嘴!”
話音剛落,她身形瞬間于原地消失。
眨眼間便出現(xiàn)白衣男子身前,并指成劍,狠狠朝著他刺去!
蜚皇眸光一閃,于身前凝出一面翼盾抵擋。
只是那翼盾剛被女子指劍觸碰,便“刺啦”一聲,被撕開一道缺口。
白衣男子見狀,匆忙間一拳迎了上去。
砰!
兩位神皇境強者的對撞,沒有想象中的巨大爆炸聲傳出。
僅僅是一聲沉重的悶響后。
姜兮兮于原地紋絲未動。
而那白衣男子,卻是噔噔噔地退后好幾步。
然后,他望著那襲紅衣,眸光帶著驚奇。
剛剛那一瞬間。
他這位妖族成皇多年的強者,在眼前這位初入神皇境的女子面前,落了下風(fēng)!
姜兮兮眸光依舊冷冽:“有些事,藏在心中就好,可是你為何偏偏要將其說出來?”
“你這妖族丑陋的蟲子,也配提我娘親,也配喜歡我娘親?”
說完,隨手一招,將永夜劍握在手中,指著白衣男子。
看樣子,是不準備罷休。
那白衣男子微微搖頭:“就因為本皇是妖,便不配喜歡你娘親了?這算什么道理?”
姜兮兮握緊手中赤紅長劍,似乎仍在努力克制殺意:“蜚皇,你真以為允許我在妖域吸收血氣,我便不會殺你了?”
蜚皇見狀,語氣悲哀:“本皇不配,司郁那種小人就配了?只可惜,你娘親與你一般,從來都將本皇當做異族......”
女子聽到這‘司郁’兩字,沉默不語。
說實話,在她的眼中,自已的父親比眼前的蜚皇惡心無數(shù)倍。
只是,越是如此,她便越是難以接受。
片刻后。
她冷冷的望著白衣男子:\"滾!現(xiàn)在就滾!今日不殺你這蟲子,便是還了你先前的恩情,下次見面,我絕對不會手軟!\"
蜚皇嘆了口氣,緩緩道:“時靈洛既準備散功重修,這期間必然會有一個虛弱期,所以萬年前,她曾命皇徒返回中州,疑似布置陣法,如今又距人族四皇前往中州的日子不足百年,想必這四人,便是主持那陣法的關(guān)鍵?!?/p>
“本皇所在妖族,因與她訂下過不犯中州的道約,故而無法出手幫你?!?/p>
“以時靈洛的算計,屆時陣成,加上四位神皇境的維持,憑你一人,絕無機會殺她?!?/p>
“所以,你萬不可讓四皇齊聚中州!”
姜兮兮聽完男子的話,只說了一個字:“滾!”
蜚皇笑了笑,也不在意,隨即身形躍出玄幽舟,一閃而逝。
待到男子走后,姜兮兮收起永夜劍,眉頭緊鎖:
“有四位神皇境主持的大陣么?那賤人還真夠謹慎的。”
不過蜚皇的話,的確提醒了她。
若真是如此,她很清楚,絕不能讓那陣法形成。
想到這,她朝著殘雪吩咐道:“殘雪,我們返回天人域?!?/p>
殘雪點了點頭:“尊主,可是直接前往中州?”
姜兮兮搖了搖頭:“不,去南州!原本想容司郁多活一些時日,可如今看來,卻是由不得他了?!?/p>
“司郁,不知這幾萬年不見,你這當父親的,可有想過女兒?”
說到最后,女子的嘴角緩緩勾起,泛出一道殘忍弧度。
漸漸的,玄幽舟緩緩啟動。
然后一路疾行,朝著天人域南地方向駛?cè)ァ?/p>
......
南州。
南皇宮內(nèi)。
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中。
司郁再次于掙扎的神色中緩了過來。
然后他猛地起身,隨手抓起殿中陳設(shè)的珍藏,朝著地上胡亂地砸了一通。
同時口中氣急敗壞的道:“賤人!賤人!”
“時靈洛那賤人的魂咒,竟然如此難解!本皇用了近四萬年的時間,竟然只消磨掉一絲!”
大殿中,瓷器碎裂聲、金具撞地聲噼里啪啦的響了好一陣,才漸漸停歇。
穿著華貴皇袍的男子癱坐在地,神情沮喪: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這些賤人都要和本皇過不去!”
“如今萬年之約將至,難道本皇真要前往中州不成?”
過了好一會,他將心緒平緩了下來,然后無奈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希望那賤人能按照約定,在此次中州之行后,替本皇解除禁咒?!?/p>
想著,他神識于皇城內(nèi)一掃,傳音一番。
片刻后。
有三人一同。
為首的,是一位模樣溫婉嫻靜的女子。
正是當今南皇后,那位西地之皇的親妹妹,江輕婉。
她身后一左一右,跟著一對兄妹。
分別是南地太子與二公主,司承歡,司無憂。
三人入殿后,那對兄妹趕忙朝著司郁躬身行禮:“兒臣見過父皇?!?/p>
而身為南皇后的江輕婉,則是看了眼散落殿中的瓷器金具,微微蹙眉:“夫君,何事如此動怒?”
說著,她便彎身,一一拾起那些散碎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