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p>
司郁對那兄妹擺了擺手,然后望向正拾著地上凌亂碎片的女子,皺了皺眉:“你身為南皇后,這種事,喚宮人打理便可?!?/p>
嫻靜女子則是毫不在意,她抬頭莞爾一笑:“無妨,我既是你的皇后,可同樣的,還是你的妻子?!?/p>
司郁聽到此話,也不再多勸。
女子嫁給自已數(shù)萬年間,始終是這種性子。
她溫柔賢惠、懂得體貼,骨子中,也帶著幾分柔弱姿態(tài)。
與當年驕傲的姜漁相比,江輕婉這樣的女子,才是司郁想要的。
所以,司郁的心情也在女子入殿后,好轉(zhuǎn)了許多。
女子見狀柔聲問道:“夫君,到底是何事令您如此動怒?”
司郁略作沉默,嘆了口氣:“時靈洛命本皇前往中州......”
前往中州?
那嫻靜女子神情錯愕:“夫君,您身為南皇,理應駐守南地威懾妖族,人皇何故調(diào)您前去中州?”
司郁搖了搖頭:“不僅是本皇,包括你姐姐西皇在內(nèi)的另外三地之皇,也會一同前去?!?/p>
“四皇同去中州?”
江輕婉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夫君是怕中州之行會出意外?”
男子搖了搖頭:“如今大量妖族侵入南地,皇徒又已去全部扯回中州,本皇是怕自已走后,那些畜生愈發(fā)肆無忌憚,屆時整個南州,極可能落入妖族之手?!?/p>
他望向女子道:“輕婉,南州局勢已如同危卵,此次中州之行,你與歡兒憂兒隨本皇一同前往吧?!?/p>
女子則是起身來到司郁身旁,輕柔地幫他揉著肩:“原來夫君是因此憂心,可越是如此,妾身便越是不可離開南州?!?/p>
“夫君是因人皇陛下傳召,不得不前去中州,夫君走后,南地人心必定會受到影響,若是連妾身等人也走了,那已受動搖的人心便徹底散了?!?/p>
“有臣妾這位南皇后,還有歡兒憂兒這兩位皇子公主在,便是告知南地子民,南皇沒有拋棄他們,這樣,也可讓他們面對妖族,不至于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心。”
司郁聽到這話,直接否定:“南地丟了便丟了,只要有本皇這個神皇境在,何處不能安家?”
女子搖了搖頭,然后走到司郁身前跪下:“請夫君安心前去中州,有臣妾在,定然會替夫君守住南州!”
女子的聲音很是輕柔,可語氣中,卻帶著一股子倔強。
而大殿中,那對兄妹,也忙跪了下去:“請父皇放心,兒臣們定然會守住南州!”
司郁望著眼前女子,還有那對兒女,嘆了口氣,想要拒絕她們的提議。
然而江輕婉卻是柔然一笑:“南地是夫君的屬地,怎可拱手讓于妖族?夫君別忘了,臣妾也是一位至尊境?!?/p>
這讓司郁到了嘴邊的話一頓,心中頓時涌起一股難言的感動。
這種被真心當做丈夫的感覺,是曾經(jīng)那位紅衣女子,從未給過的。
他固然更向往著權(quán)利,可得到權(quán)利的同時,他也很享受,這種被別人在意的感覺。
說實話,這四萬余年間,若沒有時靈洛的魂咒困擾著他,他一定會活的很輕松。
司郁將身前女子扶了起來攬在懷中,柔聲道:“既然如此,輕婉,就先委屈你們了?!?/p>
女子的頭靠在他的肩上:“夫君,臣妾在家等你歸來。”
家。
司郁聽到這個字,又看向了殿中的兄妹,笑容發(fā)自內(nèi)心。
他伸出一只手,正準備開口讓殿中兄妹起身。
然而。
一道不合時宜的女子聲音,打破了這份和睦氛圍。
“呵?!?/p>
“真是伉儷情深,父慈子孝啊?!?/p>
這聲音語氣中帶著譏諷,極其突兀的回蕩在大殿中。
司郁的身子瞬間緊繃,然后猛地抬頭,看向了大殿門口,眸光瞬間變得森寒!
身為神皇境的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那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位紅裙女子!
紅裙女子則是不急不緩的邁入殿中,走到了仍跪在地上的兄妹身后。
然后,她抬頭直視殿中皇袍男子,戲謔道:“好久不見啊,父親大人!”
“孽障!”
司郁望著女子,一字一頓開口。
他森寒的眸光中,殺意蔓延。
其身旁的嫻靜女子,轉(zhuǎn)身看向姜兮兮,張了張嘴,顫聲道:“兮......兮兒?”
同樣錯愕的,還有那對兄妹,他們也連忙側(cè)頭,仰視著身后的女子:\"長姐!\"
“長姐?”
姜兮兮先是低頭看了眼前兄妹,嗤笑一聲。
然后望著那嫻靜的女子:“兮兒也是你能叫的?”
那女子聽到此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住口!”
司郁則是冷喝一聲:“孽障!你還敢返回南州?”
他雖語氣嚴厲,可心中卻是萬分警惕。
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已竟看不透姜兮兮的修為。
神皇境看不透的修為,那可能只有一個。
眼前的孽障,已經(jīng)晉升到了神皇境!
修煉玄幽訣的神皇境是什么概念?
別人不清楚,司郁確實清楚的很!
這便讓他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姜兮兮聽到司郁的厲喝,神情淡然:“父親大人,您不是一直在尋找女兒么?怎么女兒今日回來了,你又似乎不大高興?”
說著,她繞過那對兄妹,緩緩朝著殿首處走去。
殿首處那對夫妻見女子走近,身子下意識的朝著一側(cè)后退一步。
姜兮兮將這般示弱的舉動看在眼中,嘴角戲謔之意更濃。
待到她走到殿首那座王座前,望著金色王座,眉眼中閃過一抹嫌棄之色。
可還是轉(zhuǎn)身坐了下去。
然后。
她就那么淡淡的望向那對夫妻,沒有說話。
司郁見狀,面色陰晴不定:“孽障,你如今返回南州,是何用意?”
“是何用意?”
姜兮兮嫣然一笑,反問道:“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司郁冷哼一聲,正準備說些什么。
然而姜兮兮卻是皺了皺眉將之打斷。
她指著身前一側(cè)的空蕩地面,笑道:
“父親大人,說話之前,請先過來給你的女兒跪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