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歲歲一句話,頓時引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匈奴國師格列轉(zhuǎn)過臉,注視著坐在臺階上的小奶娃,輕蔑地扯扯唇角。
“這么說,小公主會做這道題?”
皇后側(cè)臉掃一眼歲歲,也有些吃不準(zhǔn),這小丫頭是真會還是亂說。
好幾次吃過歲歲的虧,皇后不想再冒險。
畢竟,此事事關(guān)秦家的未來。
這個答題的機(jī)會,她必須留給自家外甥。
“不過就是小孩子的玩笑話,國師大人怎么能當(dāng)真呢?我大鄴朝人才濟(jì)濟(jì),還不需要讓一個小孩子來答題?!?/p>
微笑著環(huán)視一眼階下眾人,皇后的目光落在秦北城等人的方向。
“在座的諸位,可有誰能解開這道難題嗎?”
“啟稟皇后娘娘?!鼻乩^業(yè)從蒲團(tuán)上站起身,“臣下愿意一試?!?/p>
格列出題的目的,就是故意想讓大鄴朝在使臣團(tuán)面前出丑。
知道秦繼業(yè)是秦北城家的兒子,一向有才子之名。
如果對方直接答對了,他這道題就失去意義。
“小公主既然能尋到神獸,應(yīng)該也是才華出眾,心智非凡?!备窳泄室庀驓q歲的方向一拱手,“臣下倒想先聽聽,小公主的答案?!?/p>
在格外看來,歲歲這么一個小孩子,絕對不可能知道答案。
沈懷瑾也怕女兒答錯,被人嘲笑,傷到小家伙。
“小公主年幼不懂事,國師大人何必為難一個孩子?”
連沈懷瑾這個當(dāng)?shù)?,都不讓女兒答題,足以證明歲歲根本沒有這個實(shí)力。
秦北城一點(diǎn)也不介意,讓歲歲先丟丟人。
“皇上?!鼻乇背钦酒鹕恚耙览铣贾?,不如就先讓小公主說說看,若是說得不對,再讓犬子補(bǔ)充也不遲?!?/p>
“好?!本邪残χ聪蜃谏磉叺臍q歲,“歲歲,你就來說說,這些馬要怎么分啊?”
“再牽來一匹馬來,十七匹再加上一匹馬是十八匹馬?!?/p>
小家伙伸出兩只白嫩小手,掰著小手指,一邊算一邊說明。
“老大分一半是九匹馬,三分之一是六匹馬,九分之一是兩匹馬……九加六加二是十七匹馬,剛好能剩下新牽來的馬?!?/p>
格列:……
婉婉:……
眾人:?。?!
她竟然真的會?
前幾天,沈蘊(yùn)文才教過她類似的數(shù)理題。
生怕自己算錯,歲歲轉(zhuǎn)過小臉,看向臺階下坐著的沈蘊(yùn)禮。
“桃花哥哥,歲歲沒算錯吧?!”
沈蘊(yùn)禮贊許地向她豎個大拇指。
“一點(diǎn)都沒錯?!?/p>
看著臺階下格列錯愕的表情,君承安朗笑出聲。
“格列國師,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格列哪想到,一個小孩子竟然會聰明到這個地步,譏譏一笑。
“小公主聰慧過人,格列佩服之至?!?/p>
原本為歲歲捏著一把汗的大臣們,紛紛露出笑容。
“小公主真是厲害?!?/p>
“是啊,連老臣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算法?!?/p>
……
聽著眾人夸獎自己,歲歲不好意思地紅了小臉,抬手向沈蘊(yùn)文的方向一指。
“你們別夸我,這是神仙哥哥剛教過我的,要不然歲歲也不會?!?/p>
大臣們注視著沈蘊(yùn)文,或是贊許點(diǎn)頭,或是面露驚訝。
一個人聰慧不出奇,能夠教會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這樣復(fù)雜的題目,這可是比做題更難的。
對沈蘊(yùn)文君,承安早就是十分賞識,正愁沒機(jī)會封他個一官半職。
“太子伴讀沈蘊(yùn)文,聰慧過人,賜侍讀學(xué)士,以后就跟在朕的左右,做朕的御前近侍吧?!?/p>
沈蘊(yùn)文挑袍跪到地上:“臣下遵旨。”
到嘴的鴨子就這么飛了。
秦北城和秦繼業(yè)等人,嫉妒的眼睛都要冒火。
婉婉坐在后面,也是暗暗咬牙。
這個該死的沈蘊(yùn)文,沒事教什么數(shù)理題啊,害得她計劃落空。
想要為難大鄴,卻被一個小姑娘打了臉。
格列心頭憤恨,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微笑。
“小公主機(jī)智過人,格列十分佩服,剛剛見諒過小公主的神獸,在下也讓小公主見識見識我們草原上的神獸?!?/p>
格列抬起右手,吹一聲口哨。
半空中,傳來一聲鷹嘯。
一只黑色游隼,從天空俯沖下來,落在格列的手臂上。
格列伸出手掌,撫撫它的背毛。
“這只黑鷹是我們草原上最厲害的獵鷹,鷹神的化身,可以飛行千里找到回家的路,還能獨(dú)自獵狼?!?/p>
他從桌上抓過一顆核桃,隨手拋到半空。
黑鷹利落地沖過去,用利爪抓住。
咔嚓——
一聲脆響,核桃當(dāng)場被抓碎。
歲歲歪著小腦袋,看看他手臂上的黑色獵鷹。
“哇——好厲害?!?/p>
太子君澤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在天子面前表現(xiàn)一番。
“本宮最近剛剛馴服一只金雕,國師可有興趣比試比試?”
對方主動送上門來,格列高興還來不及。
“好啊,不知道殿下想要怎么比?”
君澤揮揮手,貼身內(nèi)侍立刻小跑過去。
片刻,兩個小太監(jiān)抬來一只巨大的鐵籠子。
籠子里,關(guān)著一只金雕。
體型高大健壯,個頭足足比格列的黑鷹大上一倍。
“剛剛國師說你的鷹可以獵狼,不如咱們就比上一比,誰先獵到獵物,就算誰贏,如何?”
“既然要比總要有個彩頭?!备窳刑翎叺纳锨耙徊?,“若是太子殿下輸了,我國對大鄴的歲貢以后全部減免,怎么樣?”
當(dāng)年,匈奴進(jìn)犯。
沈懷瑾率十萬沈家鐵騎,一路將匈奴趕到草原深處。
多少將士的鮮血和生命,才換來匈奴人的臣服。
現(xiàn)在,格列竟然敢提出減免歲貢,大臣們自然個個一臉憤怒。
“放肆!”君肆拍案起身,“一個小小臣國,竟然想不交歲貢,你們想造反嗎?”
“若真是如此……”沈懷瑾也站起來,“本將不介意,再次兵踏草原,血洗匈奴?!?/p>
“不過就是小小賭注而已?!备窳幸恍?,“若是太子殿下不敢比,那就算了?!?/p>
太子君澤不甘心被君潛搶去風(fēng)頭,冷哼一聲。
“如果國師的獵鷹輸了,草原每年歲貢加倍,國師敢比嗎?”
按照當(dāng)年匈奴投降的約定,每年要進(jìn)貢大鄴朝五萬只牛羊。
歲貢加倍,就是十萬只牛羊。
他不信,格列還敢賭?
老謀深算的格列,自然不會被君澤的激將法嚇到。
淡淡一笑,反將他一軍。
“不過就是十萬只牛羊而已,我草原人輸?shù)闷?,太子殿下輸?shù)闷饐???/p>
君澤:……
這個格列瘋了嗎?
君澤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
凡事都有萬一,萬一他的金雕真的輸了,他怎么向天子交代?
機(jī)智的沈蘊(yùn)文,很快就想到應(yīng)付的辦法。
“剛剛國師提到,草原去年大雪,凍死牛羊不少,要是太子殿下真的贏了,不知道草原上多少百姓要挨餓。我朝天子一向仁慈,怎么會忍心讓屬國之民挨餓呢?”
一句話,既顯出大國風(fēng)儀,又完美地化解這一個僵局。
在座的大臣們,紛紛點(diǎn)頭。
“蘊(yùn)文說得不錯,匈奴是我大鄴屬國,朕當(dāng)然不能這么狠心?!?/p>
坐在主位的君承安,微微一笑。
“記得當(dāng)年匈奴可汗,來我朝求降的時候,曾經(jīng)獻(xiàn)給朕一塊上等的羊脂美玉刻成的如意,若是國師贏了,就將這對如意帶回去,算是朕的一點(diǎn)心意。如果國師輸了,就將你的鷹留下,如何?”
格列也知道,對方不會答應(yīng)以歲貢為賭注。
只想贏了君澤,好好挫挫大鄴的銳氣。
“好,一切就依皇上?!?/p>
君承安命令福安取來一只繡球,起身握在手里。
“宮廷重地,不宜見血,這只繡球就算是獵物吧!”
格列和君澤各自捧著自己的獵鷹,走到紅毯一側(cè)。
斜一眼格列手臂上的獵鷹,君澤冷冷一笑。
提前從婉婉那里得到消息,這只金雕可是他花高價買回來。
個頭足比格列的獵鷹大上一倍,連羊都能撕碎。
這一次,一定是他贏!
看二人做好準(zhǔn)備,君承安抬起右手,拋出手中繡球。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