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腳套上殘留著一小截鵪鶉腿,這明顯的痕跡表明,搶走他獵物的不是人,而是深山中某個狡黠的生靈。
趙振國瞇起眼睛,仔細審視著四周的環(huán)境,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
很快,他在附近的草叢中發(fā)現(xiàn)了斷斷續(xù)續(xù)、新鮮而明顯的血跡。
這賊東西還挺有意思,真不知道這家伙是蠢還是聰明。搶了獵物還想帶回家享用,真不怕被掏了家啊?
信不信他來個“甕中捉鱉”?
他順著血跡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行。
山路崎嶇難行,荊棘密布,但趙振國并沒有停下追蹤的腳步。然而,好景不長,那抹血跡在一片雜草叢生的地方戛然而止。
趙振國停下腳步,眉頭緊鎖,目光如炬地在四周搜尋著。
他沒有輕易放棄,而是蹲下身子,用手撥開荊棘,仔細查看草叢中的每一個動靜。終于,他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壓痕,心中頓時一喜,立刻順著這個新的線索繼續(xù)追蹤而去。
追蹤至一處洞口前,趙振國仔細觀察著,
娘嘞!居然是個狐貍洞!偷的好!
憑借經(jīng)驗判斷,這不僅是個活躍的狐貍洞,而且里面至少藏著四只狐貍。
狡兔三窟,住在洞里的動物往往都有多個逃生出口,于是他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很快找到了另外兩個洞口。他果斷地堵死了那兩個,自己則守在剩下的那個洞口旁,準備來個“守株待狐”。
今天的運氣確實不錯,居然真的把“偷鳥賊”狐貍堵在了洞里。
山里的狐貍雖多,但要想打到一只卻并非易事,得先找到它,找到了還得能逮住。
這些小家伙機靈得很,就算是上好的獵狗也難以追上。它們往刺玖果秧子里一鉆,什么狗都跟不上,夾子套子對它們來說更是形同虛設(shè)。
像現(xiàn)在這樣直接把狐貍堵在洞里,簡直就是送到嘴邊的肥肉。
趙振國找了些枯草,點燃后往洞里薰煙。
不一會兒,洞里就傳來了狐貍吱吱的叫聲。突然,從洞口猛地竄出一道紅色的影子。
趙振國早有準備,手上拎著獵槍當棍子使,不能開槍,開槍了皮子就不好了。
狐貍剛一冒頭,他就一槍桿子跟棍子一樣揮了下去,接著往外一拖一扔,準備迎接下一只。
第二只狐貍冒頭時,同樣是一槍桿子解決。
然而,第三下?lián)]出去卻打了個空,一只小一些的狐貍嗖地一下鉆進了林中,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唉...跑了一只!”
趙振國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只肥壯的狐貍,心中暗自惋惜。
不過,他很快調(diào)整心態(tài),趁著狐貍還新鮮,用鐵絲掛著狐貍的牙齒吊在樹上,從嘴開始小心地扒皮。
他手法熟練,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個小口子破壞了皮子的完整性。
新鮮的皮子比較好扒,就是四肢的皮比較難取。
但趙振國手法老練,四肢的皮取好后,用力一拽,一張新鮮的狐貍皮連著尾巴就被完整地拽了下來。
嗯,紅艷艷的,給媳婦兒做毛領(lǐng)子一定好看。
據(jù)說狐貍?cè)馐球}的,但這年代肉多金貴啊,哪怕他嫌騷不愿意吃,也多的是愿意吃的人。
趙振國把狐貍?cè)夂秃偲ざ既舆M空間里,拾到拾到準備下山。
臨走時,他舉起手中的獵槍,用槍托往狐貍洞里戳了戳,打算探探洞里的深淺,研究研究狐貍洞的構(gòu)造。
這一戳,卻讓他感覺到了異樣。
槍托似乎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還伴隨著一陣很細微的聲響,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洞里輕輕地動彈了一下。
?
這洞里難道還有什么東西不成?
他索性放下獵槍,掏挖洞口。
往里一看,頓時樂了。
洞里藏著一只小狐貍,此刻正蜷縮成一團,看樣子是被他之前熏煙給熏暈了。
難怪剛才那只狐貍要把鵪鶉拖回來,原來是要喂這只崽子。
這小狐貍估計才剛滿月的樣子,毛茸茸的身子還顯得有些瘦弱。
這咋整?
它爹媽都被他打死了,變成皮子了,留它一個在這里也活不了。
可殺這么小的崽子,他又有點下不去手。
想了想,決定把小狐貍帶回去。他把小狐貍捆好,扔進籮筐里。
上一世,他也有朋友養(yǎng)狐貍當寵物玩的,不過養(yǎng)的是白狐,不是赤狐,狐貍這東西,可聰明了。
下山的路上,趙振國的目光被路旁一抹鮮艷的色彩所吸引。
那是一棵三月泡,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小果子,宛如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紅寶石,在夕陽的照耀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三月泡,顧名思義,三月成熟的泡,屬于薔薇科懸鉤子屬植物,具有澀精益腎,助陽明目,醒酒止咳,化痰解毒的作用。
他撥開枝葉,想要帶一些回去給媳婦兒嘗嘗鮮。
趙振國認真地挑選起來,只摘那些色澤鮮艷、飽滿圓潤的果子。
正摘得起興,聽到有人呵斥道:
“嘿!你小子,膽敢偷我們生產(chǎn)隊的東西!”
趙振國:“?”
有個中年人把手中的鋤頭柄在地上重重一頓,揚起一片塵土。
趙振國趕緊停下摘果子,雙手一攤:“兄弟,誤會啊,我就是路過,看這三月泡長得鮮,不知道是有主的,我沒想偷東西?!?/p>
那人不屑地“哼”了一聲,
趙振國還想解釋,卻被一個做民兵打扮的人和一群背著鋤頭、鐵鍬的村民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苦笑一聲,繼續(xù)解釋:“大家聽我說,我真的沒偷,就是摘了幾個野果,家里孩子饞得厲害?!?/p>
“野果?哼,這山上的野果也是我們生產(chǎn)隊的,你憑什么摘?”
“早看見有人看見,你鬼鬼祟祟在這里瞎轉(zhuǎn)悠半天了,瞅著還可臉生,村里糧食丟了,雞還死了好幾只,是不是你干的?”
民兵不屑地哼了一聲,示意其他人繼續(xù)上前,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村民們也紛紛附和,有的指著趙振國罵道:“小子,你膽兒肥了啊,敢偷我們生產(chǎn)隊的東西!”有的則揮舞著手中的鐵鍬,威脅道:“再不老實,就讓你嘗嘗鐵鍬的滋味!”
趙振國自知理虧,這不是自己老家后山,王栓住也不管自己咋霍霍,他這跑別人地頭上打獵,確實有點過界,壓著脾氣繼續(xù)解釋道:“不能摘,我就不摘了,我真沒偷東西?!?/p>
民兵罵:“你個沒卵蛋的孬種,敢做不敢認?。 ?/p>
趙振國:\"...”
太他娘地欺負人了,殺人誅心??!他上輩子不就是睪丸癌,摘了一個又一個,最后一個都沒有了么...
“走,跟我們?nèi)ドa(chǎn)隊部,看隊長怎么處置你!”民兵不由分說,上前就要揪趙振國的胳膊。
趙振國下意識地一閃身,躲開了民兵的手:“兄弟,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的?!?/p>
這一躲,可徹底激怒了民兵和村民們。他們本就警惕性高,見趙振國還敢反抗,立刻一擁而上,舉著鋤頭、鐵锨就朝他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