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國上山?jīng)]溜達多久,就碰上了一幫拎著小鋤頭、挎著籃子挖野菜的嬸子們。
她們?nèi)齼蓛傻鼐墼谝黄穑姓f有笑,手里的籃子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野菜:有薺菜、苦麻葉、茵陳和蒲公英...
他趕緊跟嬸子們打了聲招呼,三言兩語地就跟其中一個嬸子聊上了。
那嬸子也是個話匣子,一不留神就透露出她媳婦兒前兩天上山時,瞅見個男的(應(yīng)教授)。
嬸子們挖野菜都是在淺山區(qū),這應(yīng)教授,竟然敢獨身一個人去深山區(qū),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孤膽英雄”,還是...
不過他能理解應(yīng)教授,連孩子們都公開跟他脫離關(guān)系,只有妻子不棄不離。
趙振國跟嬸子們告了別,就往深山里走去。
一路上,他循著嬸子說的方向追了上去,時不時彎腰查看,生怕錯過了什么線索。
地上偶爾還能依稀看到腳踩踏過的足跡,
幸好,雖然沒找到人,但也沒見著血跡,這讓他心里頭稍微松了口氣。
可這茫茫大山深處,找個人談何容易。
除了問人,趙振國還想了個法子。他走之前還特意找應(yīng)夫人尋了一件應(yīng)教授常穿的衣服,想著要是能尋到“虎妞”,讓它聞聞衣服的味道,幫忙找人就好了。
這山里頭的事兒,還得靠它這個森林之王。
沿著時有時無的足跡,沒看到應(yīng)教授,卻碰上了野山羊群!
額滴娘哎,這可是羊啊,好多羊肉串??!
一只羊能換上五張大團結(jié)哩!多少人漫山遍野溜達一圈,連個羊影子都見不著!
這回讓自個兒碰上這么一大群,趙振國心里頭那個熱乎勁兒,甭提了!
不管是活捉了圈起來養(yǎng),還是直接宰了賣掉,都能狠賺一筆錢!
趙振國手癢癢了...
二、四、六、八、十……趙振國憋著氣,趴在草叢里頭,仔細數(shù)了數(shù)對面的羊群,不算那些小羊羔子,整整十只!
那角長得跟樹枝似的是公羊,兇得很,能頂人,跑起來跟風(fēng)似的,還不能生小羊羔子。母羊呢,天生就差點勁兒,體力沒那么好過。
瞧瞧那邊,有幾只正趴在草地里頭啃草呢,再看看那邊,有幾只站在小溪邊上喝水。最后,趙振國的目光落在了兩只半大的小母羊身上,一只蹦蹦跳跳歡實得很。
就這倆了!這兩小家伙一看就沒啥經(jīng)驗,到時候跑起來肯定慌里慌張的,體力掉得也快,再說了,她倆的體力哪比得上那些大羊。趙振國心里頭盤算著,這倆好逮!
想象挺美滋兒,現(xiàn)實卻磕磣。
啥時候都不能輕敵大意了!
他念叨著找應(yīng)教授,還沒咋著這幫羊呢,就被瞅見了,還讓公羊頂出去老遠!
捂著胸口,呲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趙振國狠狠地罵了一句:“你他娘的!”
誰他娘的說山羊這玩意兒,軟綿綿的好欺負,誰他娘的說山羊溫馴可愛,扯犢子!
動物世界里都是哄小孩的!
要不是自己剛才運氣好,躲開了,要不然胸口都會被刺穿!這羊是不是吃草長大的?竟然從背后繞過來搞偷襲!
那頭羊頭兒居然還不善罷甘休,瞅著趙振國就一個人,羊蹄子往后蹬了蹬,羊角直愣愣地對著他。
趙振國從腰里抽出短刀,擺出一副要開打的架勢。他今兒就不信了,自己一個吃肉的,還能干不過一把羊肉串!
“咩咩!”
他架勢剛擺好,第二波攻擊就來了,羊頭兒四蹄飛奔,帶著龐大的身子朝他沖來,到跟前還試圖抬起前蹄往他身上踩。
他剛被撞到,是對羊這種動物大意了,但要是被頂中第兩次,那他就是個傻缺!趙振國閃身躲過,同時手上發(fā)力,使勁往前揮去??上В痰堵淇樟?。
一人一羊繞著圈,四目相對,趙振國從羊眼里看到了怒火,像是覺得自己這只小螞蚱,竟然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脫。
扭扭脖子,活動活動筋骨,趙振國壓低身子,罵道:“媽蛋,你到底是羊是馬?你不會是披著羊皮的馬吧?!”
“咩!”回答他的是憤怒的叫喊。趙振國哼了一聲,選擇主動出擊,他倒要看看誰是小螞蚱!
奔跑起來,腳丫子猛地一蹬地,身子就跟彈簧似的高高躍起,手臂掄圓了在半空中直直地劈下來,這一連串動作流暢得跟行云流水似的。雖說那羊頭兒機靈,躲得挺快,可這回他還是沒撲了個空,左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鼐咀×搜蛎?,牢實著呢?/p>
羊頭兒吃痛,猛地往外一掙,趙振國順勢狠狠一扯,“咩——”一聲慘叫,響得山林里的鳥獸都炸了鍋,四散奔逃。
四周的公羊開始焦躁得不行,一個個蹬著蹄子,就要往趙振國那兒沖。
眼瞅著要被羊群包圍,趙振國心一橫,想著先下手為強,擒賊先擒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硬生生把羊頭兒扯到跟前,揮刀一劃,血花四濺。
頭羊吃痛,后腿一撅,照著趙振國就是一蹶子。趙振國躲閃不及,被踹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捂著肚子蹭蹭蹭往后退了幾步,一屁股撞在了樹上。要不是他肚子上肉厚,這一腳要是踹在胸口上,估摸著他現(xiàn)在都得躺地上哼哼了。
可這一招也真管用,頭羊受了重創(chuàng),站不起來了,半跪在那兒,身邊圍了一群母羊,咩咩地叫著守著它。趙振國那一刀正好捅在了它肚子上,傷口里隱隱能看到腸子。
剩下的公羊一看,都怒了,一個個抵著角就往趙振國那兒沖。
包圍?門兒都沒有!趙振國三兩下就爬上了樹,找了個粗樹枝,兩腳一跨,站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這位置,居高臨下,正是射擊的好地方!
底下的羊群上不了樹,只能在底下干著急,有幾只急眼的,還拿角往樹上撞。趙振國理都不理,角撞斷了樹也倒不了。他揉著肚子,掏出子彈就上膛,瞄準(zhǔn)了就是一槍。
這一槍,直愣愣地打在了羊身上,那羊疼得嘶叫起來,趙振國站在樹上都忍不住想捂耳朵。
剩下的羊群都叫著往后退,連那羊頭兒也奇跡般地站了起來,朝后“咩”地叫了一聲,帶著羊群就跑。
就這樣,趙振國就開了一槍,羊群就撒丫子跑了……跑了……
“哎哎哎,你們這是往哪兒跑?。 壁w振國恨恨地一拍樹干,這群羊也太精了,危機意識強得很,不愧是山里頭的老油條!
趙振國麻溜地從樹上竄下來,提著槍就想追,到手的羊肉飛了,他哪兒能甘心?
可一想到找應(yīng)教授的事兒,他還是忍住了。
他瞅瞅草葉子上還帶著熱乎氣的鮮血,再望望身后那一眼望不到邊的綠,咬咬牙,下定了決心,繼續(xù)沿著應(yīng)教授的足跡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