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沐瑤緩過神來,想跟他說話時已經(jīng)看不到人影了。
她收回視線,看向涂靈時神色復(fù)雜。
而賀云之抱著小只只回到荒蕪峰后,第一時間給穆云修喂下解藥。
穆云修身上迅速蔓延的速度很快得到控制,眾人松口氣。
青衍仙尊面沉如水問姜只只:“姜只只,你從哪里找到的解藥?”
小只只抄著小手手挺著小身板奶呼呼回答:“沐師叔給的,她還故意弄暈了靈靈姐姐。”
青衍仙尊毫不猶豫否決:“不可能。”
小只只發(fā)現(xiàn)這會兒被仙尊否決懷疑,她一點兒都沒有從前的難過了。
“仙尊不信,可以問賀師叔呀。”
賀云之點頭:“只只說的是事實,宗主如果也不信我,可以問問萬師兄,他和我們一起去的。”
剛回來的萬無塵:“……”
他就不該這時候回來。
這都什么事?
原本以為能將姜只只按死在泥窩里,結(jié)果一腳踩進泥窩里的人好像是他自己。
就尷尬。
如果只有姜只只自己,萬無塵自然不會說實話。
可還有個賀云之,他就不得不慎重了。
畢竟賀云之的青鱗峰,可養(yǎng)著宗門所有弟子們的靈獸。
“宗主,賀師弟和姜只只說的都是真的,赤尾蝎的解藥確實是沐師妹拿給賀師弟的,我們?nèi)デ嘤穹逭彝快`時,涂靈也醒著,是沐師妹點了她昏睡穴,涂靈才又睡著?!?/p>
不等青衍仙尊說話,萬無塵又快速解釋:“不過沐師妹一定是擔(dān)心涂靈身體狀況,怕她因為被誤會受到刺激,畢竟她已經(jīng)筋脈盡廢,需要好好休息醫(yī)治。”
青衍仙尊臉色多少好看了些。
“沐師妹考慮得當(dāng),做的也很好,靈靈筋脈盡廢,確實不能再受刺激,否則錯過最佳救治時間,將來就真廢了。”
他青衍仙尊,青云宗宗主的徒弟怎么能是個廢人?
符厭離冰冷的聲音響起:“所以赤尾蝎是涂靈的還是沐師妹的?”
青衍仙尊皺眉:“符師弟,云修現(xiàn)在沒事,靈靈也筋脈盡廢,你還要怎樣?”
符厭離嘴角第一次勾出一抹冷笑:“他們受傷是自作自受,可我家只只一再被冤枉,難道仙尊作為青云宗宗主不該給我家只只一個公道?”
青衍仙尊不滿地盯著符厭離:“公道?赤尾蝎的解藥是沐師妹給的,難不成赤尾蝎是沐師妹故意放在荒蕪峰的?”
小只只窩在賀云之懷里奶呼呼解釋:“仙尊,藥藥應(yīng)該是靈靈姐姐的,沐師叔當(dāng)時就在靈靈姐姐身邊?!?/p>
賀云之摸摸小家伙小腦袋安撫她,話卻是對青衍仙尊說的。
“宗主,云修險些因此喪命,涂靈也在今天出事,事關(guān)同門相殘,我青云宗絕不容忍!
希望宗主給我們大家解惑,查清赤尾蝎到底從何而來,解藥到底出自何人之手,以安宗門所有弟子的心,也給被懷疑的小只只一個公道?!?/p>
小只只抄著小手手重重點頭:“對!”
青衍仙尊沒有馬上說話,不遠(yuǎn)處有青云峰的弟子迅速過來。
“仙尊,弟子確定荒蕪峰確實長出了野草,還不止一棵,也不止一處?!?/p>
常靜皺眉,看青衍仙尊的眼神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您大徒弟命懸一線,您居然還有心思安排別的弟子去荒蕪峰上到處轉(zhuǎn)悠查看。
這得多大的心???
常靜閉眼,直接眼不見心不煩。
小只只仰著嫩白的小臉一臉傲嬌地開口:“那都是只只種的,只只以前在青云峰也種了呀,還種了很大很大一片桃花呢?!?/p>
常靜猛然睜開眼:“只只,你說什么?”
穆云修身體恢復(fù)不少,搶在姜只只前面開口:“師尊,既然荒蕪峰已經(jīng)能長出野草,那就證明也能有各種動物存活,冒出赤尾蝎這種劇毒的東西也就不奇怪了。”
沒等青衍仙尊說話,他直接將冒頭對準(zhǔn)姜只只:“姜只只,赤尾蝎是不是你養(yǎng)的?”
符厭離長劍出竅,直接架在臉色還慘白的穆云修脖子上。
青衍仙尊等人大驚:“符厭離(符師弟、符師兄)!”
符厭離手指一動,長劍一劃穿透穆云修衣領(lǐng),將他整個人挑起來,然后拎著他直奔青玉峰。
冰冷的聲音破空而來:“宗主,我現(xiàn)在迫切想知道赤尾蝎解藥從何而來!”
常靜瞇了瞇眼,一甩衣袖跟著追過去。
“野草長在荒蕪峰上跑不了,赤尾蝎劇毒,確實需要更快查清緣由,宗主,不如都去沐師妹的青玉峰一探究竟吧。”
林隱也抬手離開,賀云之帶著小只只再次折返。
萬無塵看著面容扭曲的青衍仙尊咳嗽一聲:“宗主,這……”
青衍仙尊鐵青著臉叮囑查探消息的弟子:“你安排人去有野草的地方守著,免得荒蕪峰的人做手腳拔了野草,到時候沒了證據(jù)?!?/p>
又命令穆云修和其余六峰弟子們照顧好洗髓池中正在洗髓的弟子們,青衍仙尊看了萬無塵一眼,和他一起前往青玉峰。
他們到青玉峰時,青玉峰大殿都塌了一般。
沐瑤臉色發(fā)白地盯著手握長劍面無表情立在殿外的符厭離:“符師兄,你這是做什么?”
符厭離并不看他,幽冷的瞳孔看向涂靈所在的方位。
“讓涂靈出來!”
常靜等人雖然驚愕,但誰都沒開口。
青衍仙尊看到這一幕,眼底各種情緒一閃而過,最后化為暴怒。
“符厭離,你是要反了青云宗不成?”
符厭離抬眸看向他:“如果青云宗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恃強凌弱,這樣的青云宗反了也不是不行!”
青衍仙尊眼珠子都快紅了。
萬無塵要附和,被常靜拉了一把:“宗主,我們青云宗乃是修真界第一劍宗,如果被傳出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恃強凌弱的消息,還怎么服眾?”
青衍仙尊壓著翻涌的情緒冷硬開口:“事情還沒結(jié)果,他卻一劍毀了半個青玉殿,他這般言行,哪里將我青云宗放在眼中,哪里將本尊這個宗主放在眼中?”
常靜心中吐槽:那還不是您一再揪著只只不放?
為了宗門和諧團結(jié),常靜柔和開口:“既然符師弟是想知道赤尾蝎解藥到底是誰的,沐師妹,你讓涂靈出來吧,是非對錯,總要有個答案?!?/p>
沐瑤神色有些恍惚,怔怔地盯著符厭離,眼底逐漸濕潤。
“常師姐,靈靈昏迷著,沒辦法說話。”
符厭離:“昏迷而已,沐師妹醫(yī)術(shù)絕佳,豈會叫不醒一個昏迷的人?”
沐瑤臉色更白,看符厭離的眼神更加驚愕,好像不敢相信這樣不近人情的話是從符厭離嘴里說出來的。
小只只軟乎乎出聲:“師父父,只只也相信沐師叔有辦法,仙尊曾說沐師叔是修真界第一醫(yī)修?!?/p>
符厭離看向小只只時,眼底神色明顯柔和下來。
“嗯,所以師父父一定會讓涂靈站出來,換咱們只只一個公道!”
沐瑤好像在這一刻耗盡了所有力氣,聲音弱了很多。
“符師兄,為了這么一個廢物徒弟,你居然這么對我……青玉峰?”
小只只搶在符厭離前面開口,看起來奶兇奶兇的:“沐師叔,只只才不是廢物徒弟,你這樣說只只,只只決定再也不喜歡你了!”
“就算你是第一醫(yī)修,只只也不會再喜歡你了!哼!”
符厭離走到賀云之跟前,將小只只抱進懷里,聲音依然冷冰冰的,表情看起來也很漠然,但眼神卻特別柔和。
“好,只只說不喜歡就不喜歡?!?/p>
沐瑤一雙濕潤的美目又瞪大了幾分,之后踉蹌著后退幾步,看起來像被傷透了心。
賀云之看不懂,林隱則是皺眉,萬無塵當(dāng)做什么都沒看到,常靜低不可聞地嘆息一聲。
青衍仙尊則是眼神銳利地掃了沐瑤一眼。
事到如今,他想將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不行了。
“沐師妹,既然事關(guān)青云宗名聲,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讓靈靈醒來。”
說著他盯著符厭離懷里的姜只只陰沉開口:“姜只只,你要記住,如果因為你非要一個公道而導(dǎo)致靈靈變成一個不能修煉的廢人,介時長嶺洲藥王谷追究起來,便是本尊也保不住你?!?/p>
這是明目張膽地威脅。
因為年紀(jì)小,顯然小只只聽得不太明白,一臉迷茫地問青衍仙尊:“仙尊,是靈靈姐姐做了壞事,藥王谷為什么要追究只只責(zé)任啊?”
賀云之點頭:“確實?!?/p>
小只只接話:“這根本不對?!?/p>
符厭離心情忽然極好。
小只只小有小的好啊。
威脅?
聽不明白。
可小家伙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是無辜的,所以就這么大刺刺的跟宗主掰扯道理。
他不說話,只是長劍入鞘后忍不住抬手極輕極輕地碰了碰懷里小家伙嫩白的小臉蛋兒。
小只只注意到了,直接將小肉臉貼到他粗糲的大手上。
感受了下,小只只覺得小臉疼疼的。
可這是師父父的大手啊,哪怕疼疼的,她也想貼貼。
符厭離飛快收回手,仔細(xì)看了看她小臉,發(fā)現(xiàn)小臉嫩白的皮膚微紅。
他心里又是高興又是惱火,手太粗糙了,傷著小只只了。
沐瑤扶著面無血色的涂靈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兩人眼底帶著如出一轍的陰冷嫉妒。
她姜只只一個小廢物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