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陛下離開時,連城老將軍帶著府中大小主子親自送到將軍府大門口。
“恭送陛下?!?/p>
慶國陛下已經(jīng)登上馬車,這會兒掀開車簾看向?qū)④姼娙?,視線著重在小只只身上轉(zhuǎn)了圈。
“老將軍大病初愈,該好好修養(yǎng),快回府吧。”
慶國陛下剛說完,遠(yuǎn)處傳來急促馬蹄聲。
來人縱馬疾馳,若非看到陛下御駕在前,只怕能縱馬上臺階,再沖進(jìn)將軍府大門。
“吁!??!”
馬背上六十多歲的男人急忙勒住韁繩,沒等駿馬停下就翻身下馬,踉蹌著疾走幾步撲通一聲跪倒在馬車前。
他滿面悲憤,聲音哽咽:“陛下,求陛下給微臣做主?。 ?/p>
慶國陛下皺眉,神色不虞。
“陳國公,有話好好說!”
陳國公滿眼恨意地看向?qū)④姼娙?,視線著重在姜只只身上停留,最后又看向連城老將軍。
等看到連城老將軍真真實實地站在將軍府大門口,甚至連拐杖都不用時,他瞳孔縮了縮。
“陛下,微臣妻兒今日特意前來探望連城老將軍,不成想一個時辰過去了,依然不見蹤影?!?/p>
“而一刻鐘前有百姓匆匆到微臣府上說,聽到大將軍府中傳出慘叫,聽聲音像是微臣小兒子,微臣擔(dān)心那小子不懂禮數(shù),沖撞了老將軍。結(jié)果趕來路上又接到國師府傳來的消息,說是微臣妻子命魂燈已滅,微臣那小兒子也危在旦夕!”
“求陛下救命?。∏蟊菹陆o微臣的妻兒做主!”
陳國公說完,連叩三個頭,一個比一個扎實,一個比一個重。
抬起頭時,額頭一片血紅。
因著陳國公一路縱馬疾馳而來,而大將軍府又在京都最熱鬧繁華的長安街上,府邸前很快聚集一大批看熱鬧的百姓。
百姓們意識到陛下就在跟前,一個個忙跪下行禮,高呼陛下萬歲。
慶國陛下眼底陰翳明顯好了不少。
但他從沒見過百姓的性命放在眼中,所以根本不曾多看一眼一眾百姓,而是看向連城老將軍。
“大將軍,您如何說?”
連城老將軍也跪下去,聲音還帶著舊病沉郁的沙啞。
“陛下,若非小兒伯文不顧生命危險前往修真界請來仙人為微臣醫(yī)治,微臣只怕今日已經(jīng)被陳國公府小公子殺死在府中?!?/p>
連城老夫人也跟著跪下去:“陛下,臣婦今日帶著府中家丁護(hù)衛(wèi)前往城外寒月寺為夫祈福,府中只留下一位年邁的管家,一個婆子和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環(huán)照顧夫君。若非臣婦小兒帶著小仙人及時趕回家,只怕……臣夫已經(jīng)身首異處?!?/p>
丹朱和云潭慘白著臉跪在地上,不顧名聲哭泣開口:“陳公子帶著侍衛(wèi)闖入府中后,糟蹋了奴婢們,還想殺死昏迷中的老將軍,都是小仙人和小公子及時趕到,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p>
連城老夫人心頭一跳:“丹朱,云潭,你們……”
丹朱甚至挽起衣袖,露出上面青紫痕跡,甚至還有見血的壓印。
“陛下,奴婢說的句句屬實,這些是陳公子的罪證!”
云潭同樣挽起衣袖,露出傷痕累累的胳膊。
“陛下,奴婢這也有證據(jù)?!?/p>
陳國公據(jù)理力爭:“一派胡言,我兒是關(guān)心老將軍,特意過府前來探望老將軍,我兒一向敬重老將軍,豈會在光天化日之下闖入府中行兇?”
連城老將軍聲音依然沙啞,但眼神格外冷厲堅定:“陳國公覺得本將軍會以府中兩名丫環(huán)的清白和本將軍的性命來誣陷陳小公子?”
陳國公眼神狠戾:“如何不能?”
小只只軟軟開口:“只只有壞狗狗害人的證據(jù),瑾叔叔父父他們說的是真的哦。”
她一開口,馬上成了焦點。
小只只也不怕,自信的很。
她從乾坤袋里拿出一顆留影珠,將留影珠拋向空中。
所有人下意識抬頭往上看,然后就看到有生之年都不敢置信的一幕。
陳國公府小公子陳科從連城老將軍臥房出來,正好遇上帶著小仙人歸來的大將軍小公子。
之后是陳國公府小公子各種鄙夷諷刺,再從譏諷上升到動手。
留影珠中陳科五官猙獰,眼神兇狠至極,惡狠狠吩咐。
“上!給本少爺把這個老東西往死里打!”
“還有連城瑾,把那小子也給本少爺往死里打!”
留影在這里嘎然而止,小只只將留影珠收了回來。
她也像連城老將軍等人那樣問馬車上的慶國陛下:“陛下,您也看到了,是哪個壞狗狗要殺人。”
連城老將軍適時開口:“陛下,那時候微臣將將醒來,聽到外面喊打喊殺的,只當(dāng)府中來了賊人,微臣護(hù)家人心切,當(dāng)場射殺了為首之人。”
他緩緩低下頭嘆氣:“不成想等清醒過來后才發(fā)現(xiàn)那為首之人居然是位婦人?!?/p>
慶國陛下嘴角一抽。
陳國公滿臉驚愕。
一眾百姓都麻了。
所以陳國公夫人被連城老將軍當(dāng)成賊人射殺了?
小只只哼哼:“可不就是賊人嗎?那么壞,要殺瑾叔叔和瑾叔叔父父你呢,哦,也要殺只只?!?/p>
“還有還有,壞狗狗的阿娘也來了,還帶了人來,說要一把火燒了整個將軍府!”
有留影珠前面的留影在前,哪怕后面小只只沒有再放出留影珠,大家也信她的話。
再者,這是一個三歲多的孩子,還是個小仙人。
不管陛下等人怎么想,一眾百姓都信了。
而且眾人驚訝于小只只的身份。
“所以剛才那是神跡?”
“應(yīng)該是的,不然我們怎么能看到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
“對?。《疫B城老將軍戰(zhàn)功赫赫,若非病痛纏身多年,我們慶國只會越來越好?!?/p>
“對!我信連城老將軍不是故意的!”
“我也信!”
“陳小公子就是紈绔,前段時間才當(dāng)街強搶民女,能是什么好東西?”
“何止強搶民女,甚至還縱容家奴在城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聽說那次整個村子都被燒了,一個活口沒留?!?/p>
“對!我也聽說過!”
“所以連城老將軍是為民除害了!”
“對!”
“不過被射殺的好像不是陳小公子而是陳夫人吧?”
“對!那陳小公子呢?”
連城老將軍沖白管家使了個眼色,白管家招呼府中護(hù)衛(wèi)將出氣多進(jìn)氣少的陳科抬了出來。
陳國公腳步踉蹌?chuàng)溥^去顫抖著哭喊:“科兒!”